猶如一聲晴天霹靂砸到王興國的頭上,讓他差一點沒有倒下,“拍電影”這個詞他已經一年多沒有聽見過了,雖然在正常情況下,一年多的時間並不是太久,但在王興國的生命中,這一年的精彩簡直可以比得上普通人的十年了,因此,聽到這個詞彙,讓他感到恍如隔世一樣。
那人看到衆人沒有回答,立即不耐煩地說道:“怎麼了?我問你們話呢?想拍電影?是不是想用我的羊羣?告訴你們,一天三千塊,一分錢也不能少,要不然,你們就找別人去。”
這番話,將王興國從恍惚中驚醒過來,也讓他證實了自己心中的判斷,他沒有想到,今生今世自己居然還能夠回來?這是多麼大的奇蹟!這麼長時間來,他根本就連想都不敢想,在他的意識中,早就將自己的前二十多年當成了一場並不存在的夢,只有這樣,才能打消他那濃濃的思鄉之情,也只有這樣,才能夠讓他徹底的忘卻失去親人的悲痛。
在他的觀念裡,不通過高科技的時空傳送設備,是絕對無法穿越時空回到自己原來的世界的,而且,即使自己有了這樣先進的設備,也絕對不可能回去了,在他的認知中,這個世界是由無數個不同的時空組成的,因此,再次傳送以後,就不知道他會落到哪個時空了,所以,他對於返回自己那個時代已經是徹底的死了心。
然而,這次密林中的遭遇,不僅讓他認識到了奇門遁甲這種神奇的東西,而且還通過密林中繁複的陣勢回到了現代社會,雖然王興國並不能斷定,眼前這裡是不是就是自己曾經生活過的那個時空,但從牧羊人口中得知,這裡很顯然有着非常先進的技術,拍電影,這個名詞王興國相信絕對是自己那個時空中國人的獨創,所以,王興國幾乎已經認定,這裡就是以前自己生活的地方。
可是自己又怎麼能夠簡單的通過樹林中的陣勢穿越時空呢?真的有這個可能嗎?對於王興國來說,要想回答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難了些,如果有可能,在以後他或許能夠得到答案,但是現在,他絕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
一種鹹澀的滋味突然傳入王興國的口中,這才讓他發覺,此刻的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淚流滿面了,也難怪,在王興國的心中,回到這裡的感覺就同重生沒有什麼兩樣,按照某種意義來說,他確實是在這個世界上獲得了重生,在消失一年多之後,他又回來了。
這個時候,那個牧羊人由於得不到衆人的回答,而開始悻悻的轉過頭往回走了,王興國強行讓自己從激動地狀態平靜下來,急忙叫住了他:“這位兄弟等一等,我們的確是想要借你的羊羣,這樣吧,你回來我們商量一下價格。”
那人一聽,急忙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對王興國說道:“早說呀,我還你爲你們捨不得花錢,告訴你,三天前,剛剛有一個劇組借我的羊羣用了一星期,給了我兩萬多塊錢,現在你們要用,也不能低於這個價格。”
王興國一笑,跨前幾步走到他的面前,說道:“小意思,不就是兩萬多塊錢嗎?應該給的。不過,我們今天來只是來看場地的,所以身上沒有帶錢,所以,等明天吧,明天是……對了老兄,明天是幾月幾號?瞧我這記性,都忘了,只顧看場地了。對了,你這裡有沒有紙和筆,你能寫字吧?自己先寫一份意向協議書,簽上你自己的名字和年月日,我也好拿這個東西回去批錢。”
牧羊人一聽,立即撒開腳丫子朝着不遠處的帳篷奔了過去,邊跑口中邊叫道:“二娃子!趕快給我起來,給你爹寫東西……”
看到那個牧羊人消失在帳篷中了,王興國這才重新回到喜悅中來,不管怎麼樣不可思議,自己都已經回來了,而且是帶着兩千多人回來了,因此,這就讓他不得不爲以後的做法早作打算了。
很顯然,自己這麼兩千多人出現在社會上,肯定會引起轟動,而且,以自己和這兩千多人的能力,也肯定會幹一番大事業,在這裡發展,絕對比在大唐發展更有空間。
突然,王興國的腦海中顯現出了張瑤那似嗔似怨的眼睛,讓他浮想聯翩的腦海中蕩起了不小的漣漪,也同時讓他想起了在碧泉島上的朋友和下屬,在那裡,自己是救世主,那麼多人以自己馬首是瞻,那麼多人等自己給他們帶來更好的生活,在那裡,他的存在是無比重要的。但是,在這裡呢?從王興國參加工作起,他就是一個默默無聞、可有可無的人,這個社會,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他的存在完全沒有價值,而且,他還曾經遭受過這個社會的遺棄。
這個念頭在王興國的腦海中一閃而過,讓他興奮得有些發懵的頭腦徹底的清醒了,是的,現在的王興國已經不是一年以前的他了,不是以前那個優柔寡斷、毫無進取的他了,現在的他,絕對是一個能夠正確判斷是非、能夠正確決定自己人生的一個人,所以,在這個念頭閃過之後,他的心中已經重新確立了自己的方向。
這個時候,那個牧羊人從帳篷中跑了出來,手中還拿着一張白紙。跑到王興國的面前,將白紙小心翼翼的地給了他,口中說道:“倒……導演,這是我兒子寫的,你看看行不行。”
王興國接過白紙,直接向着下方寫着日期的地方看了看,結果,他幾乎將白紙當場扔在地上。
白紙上的日期,居然同他基地車上的日期一抹一樣!
這也就是說,王興國離開這個世界的時間以及回到這個世界的時間,是同這個世界同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