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報大都督,所有散播謠言的人全部帶到,請您發落!”冷痕,一位非常沉穩的侍衛,原來馬老三的得力助手,此時正站在王興國面前向他彙報,在兩邊那麼多江洲大員的注視下,他絲毫沒有顯露出任何的侷促。
“都帶上來。”王興國精神一振,急忙高聲喝道。江洲大大小小的官員已經在他面前絮絮叨叨的彙報了將近兩個小時的雞毛蒜皮了,卻還在沒完沒了,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聽到冷痕這麼及時的彙報,他急忙打斷了那些官員的話頭,趁機結束了這場毫無意義的會見。
接收江洲的工作並沒有遇到像陳仲文那樣不知好歹的人,眼前這些大員,在朝中都已經混了二十多年了,一個個早就成了人精。況且眼前江洲局勢惡化,成王又在分水島圖謀不軌,一旦江洲出現什麼差錯,他們那位原來的康王、現在的皇帝可不會輕饒他們。但是王興國這一來,等於把他們的責任都接受了過去,這些人何樂而不爲呢?況且,以前他們都歸康王管轄,現在康王做皇帝了,再派新人來管理也是正常的,這些人也都知道,王興國曾經多次救過當今皇上的性命,如今皇上掌權了,王興國豈能不得勢?這些人的心態都放得非常正,即使有嫉妒王興國平步青雲的,在表面上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的。
既然他們的頂頭上司來了,這些官員怎麼能不極力的巴解呢?怎麼也要給大都督留下一個好的印象。於是他們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將自己的一些政績誇大了好幾倍的,向王興國爭相邀功,這下可讓王興國頭大三分,有心打斷他們的嘮叨,但初次正式見面就不給他們面子恐怕以後的事情不太好辦,所以,王興國就這麼被煎熬了兩個多小時,一直到冷痕進來纔算給他解了圍。
這次冷痕的效率實在是非常高,臨走的時候他帶走了十個侍衛,但沒想到他居然帶回來了二十多個人,這些人什麼樣的裝束都有,有富商、有文士、有乞丐、也有販夫走卒,此刻除了站在最前面的唐秉嘉之外,一個個都嚇得臉色蒼白、全身顫抖,跪在地上腰都直不起來。
王興國非常奇怪唐秉嘉的表現,這可是滅九族的大罪,他爲什麼毫無懼意呢?難道世上真的有這種視死如歸的人?打死王興國都不相信。
“唐秉嘉,你先說說吧,你在人羣中傳播謠言的事實可是我親眼所見,這個你抵賴不了吧。”既然唐秉嘉這麼反常,王興國就決定先拿他開刀了。
“侯爺,小民有緊急軍情彙報,請侯爺屏退左右。”唐秉嘉不慌不忙,手中拿出一塊玉牌,直起腰來望着王興國開口說道。
王興國微微愣了一下,看着唐秉嘉手中的玉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既然這樣,所有的官員都暫時退下,本都督有事情的話會隨時召見你們的。”
雖然有些不太樂意,但那些官員卻也不敢開口頂撞王興國,他們只有一個個不情願的站起身來,邁着四方官步慢慢的魚貫而出。
等到那些官員退出去之後,王興國對着冷痕吩咐道:“將他的玉牌給我拿過來,然後將其他人都帶出去,等候我的詢問,我要和唐秉嘉單獨談一談。”
冷痕猶豫了一下,職責的本能讓他想要開口反駁,但看到王興國那堅定的目光,他只好無奈的看了唐秉嘉一眼,帶着其餘那些被抓的人走了出去。
“好了,你可以說了,大哥派你們來究竟要幹什麼?”拿着李清的那塊身份魚符,王興國一邊示意唐秉嘉站起身來,一邊問道。
唐秉嘉急忙站起身,滿臉堆笑的湊到王興國的面前低聲說道:“稟侯爺,這次我們這些人是奉王爺和劉大人的密令,前來康王的根據地散佈謠言,臨行前王爺特地給了小人一塊玉符,要小人順便向侯爺取得幫助。王爺說了,江洲越亂,對我們就越有利,他要讓康王徹底失去他的根基。”
早已經猜測到是李清所爲,所以王興國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不過,以劉章的聰明才智,怎麼可能使用出如此弱智的計謀呢?這麼明顯的人羣,不可能不引起江洲官員的注意,劉章,這位王興國最佩服的老人,究竟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呢?
不想對眼前的唐秉嘉隱瞞什麼,王興國直接對他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唐秉嘉聽後,不由得呵呵的輕笑了起來,對王興國說道:“侯爺果然智計超羣,怪不得連柳大人都直誇您。不錯,這是一個非常不高明的計謀,很容易被江洲的官員一網打盡,但是,這正是柳大人想要的結果。我們這次的行動不可能派他多的人進入這裡,因爲分水島已經被卡死了,我們是從湖州境內穿越了高聳入雲的桃花山後,在桃花山腳下的碼頭橫穿了半山湖後纔到達的臨濱城,人數太多的話,需要消耗大量的財力和物力來支持我們,這對於正在抓緊時間擴軍的王爺來說是一個大負擔。所以,整個江洲我們只來了一百多人。對於這次行動,柳大人曾親自對我解釋過,據他的說法來講,人心都是很好奇的,當我們對這裡的人散佈我們的謠言時,那些聽到消息的人或許是將信將疑的,甚至有些人根本就不相信,這樣的話,我們就是來十萬人,效果也不會太大。但是,一旦當地官府開始捕殺我們這些人,那麼本來是謠言的話在這些民衆心理也會變成事實的。雖然我不懂這是什麼意思,但對於柳大人我是深信不疑的,而且,他當時還說,如果您聽到了他這番話的話,肯定也會贊同這種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