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爺爺,施巧曲怎麼樣了?”鄭書豪走過去,問成大官。
“不好,到現在還是不吃不喝。她的叔叔嬸嬸勸她也沒有反應。”成大官回答鄭書豪的話,心情沉重。
鄭書豪不再出聲了,趁着身邊的人不注意,鄭書豪走進了施巧曲的側房裡。
側房裡沒開窗,裡面有些黑漆漆的,鄭書豪還看到了一個又老又舊的木櫃子。
把木櫃子的門打開,鄭書豪看到裡面有不少的女人衣物,也不管了,人坐了進去,把櫃子門關上。
櫃子門一關上,櫃子裡就更加黑了,黑到伸手不見五指。
鄭書豪把身上的紅燈籠拿了出來,人進入了紅燈籠中。
“璧卿,你從今天起,帶一個姐妹,附到施巧曲的身上,她一有什麼不一樣的動靜,就立即告訴我。”鄭書豪對走上前來的璧卿說。
璧卿立即點頭答應了。
“這事不能拖,我一出去就想辦法把施巧曲叫進側房裡來,你立即上到她的身上去,要確保她的安全。”鄭書豪說着,先是從紅燈籠裡出來了,然後再從櫃子裡悄無聲息的出。m來。
璧卿也帶着一個姐妹出了紅燈籠外面來了,就藏在櫃子裡,只等施巧曲一進入側房,就附到施巧曲的身上。
關上櫃子門,鄭書豪從身上取出一張和手指一樣大的黃色紙符,疊成只有玉米粒一樣的大小,夾到左手中指和無名指之間的指縫裡,又用右手的食指在左手的手心裡寫上聽話二字之後,半握成拳,從側房裡走了出來。
施巧曲的幾個叔叔嬸嬸還在勸着施巧曲,鄭書豪走近施巧曲時,把半握的拳頭對着施巧曲打開,嘴裡對施巧曲的幾個叔叔嬸嬸說道:“既然巧曲不想吃也不想喝,不如讓她回到房間裡去睡上一覺吧,吃喝的事,等她醒來再說。”
幾個人覺得鄭書豪說的也有道理,於是分別整理了好不容易替施巧曲穿到身上去的衣服,勸施巧曲回到房間裡去睡上一覺。
施巧曲臉上呆呆的,對幾個人的話充耳不聞。
鄭書豪走了過去,伸出左手,輕拉了一下施巧曲的袖子,嘴裡說道:“巧曲,聽叔叔嬸嬸們的話,先回去睡上一覺吧。”
鄭書豪的話剛一說完,衆人就看到施巧曲的身子顫抖了一下,然後乖乖的從坐着的小椅子上站了起來,向房間門口走去。
衆人立即就愣了一下,等大家回過神來時,施巧曲的影子已經消失在側房門口了。
幾個人連忙從小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向施巧曲的房間,卻發現施巧曲已經乖巧的在牀上睡下了,身上還蓋着被子。
“侄子,你真行。”一個四十歲不到的矮胖女子對着鄭書豪豎起了大拇指,誇着鄭書豪說。鄭書豪知道這人是施巧曲的親嬸子,她夫妻倆都勸施巧曲大半天了,可是一點用處也沒有,鄭書豪一句話就能讓施巧曲乖乖的到房間裡去睡覺,她想不佩服鄭書豪都不行了。
鄭書豪臉上有些無奈的笑了一下,只有他心裡知道,自己指縫裡的那張紙符,只有在手能拉到施巧曲身上的衣物時,纔會產生作用,像早上施巧曲高高的爬到樹上去了,鄭書豪也就無能爲力了。
“大家也累了,不如先回去吧,施巧曲起碼到傍晚時分纔會睡醒,到時候大家再弄些飯菜來看她願不願意吃。”鄭書豪說完離開了施巧曲的家,他知道自己剛纔用的那個紙符,能管住施巧曲到天黑。
有璧卿附在施巧曲的身上,鄭書豪不但心施巧曲的人身安全了。現在鄭書豪最擔心的是接下來棺頭村又是哪一家會出事,鄭書豪的心裡,已經隱隱約約的感覺到棺頭村在過年前是不會再平靜了,說不定整個村子今年都沒有辦法過好年……
心裡想着事,鄭書豪走到自己的家門前時,心不在焉的弄了半天,才把家門打開,站到門裡……
想着想着,天就黑下來了,鄭書豪嚇了一跳,急急忙忙的用電煮了一碗麪,胡亂的對付了一餐。
剛想出門時,鄭書豪看到自己的車出現在院子裡了。
開車的,正是成殿官。
“施巧曲怎麼樣了?”成殿官一下車就問鄭書豪。
“下午時我看到她睡下了,現在怎麼樣我也不知道。”鄭書豪說。
看到鄭書豪的臉上少有的淡定,成殿官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又問鄭書豪:“睡下?她清醒了嗎?”
鄭書豪搖了搖頭。
這就有點讓人費解了,施巧曲既然沒有清醒,鄭書豪爲何臉上這麼淡定?
“走,我們到施巧曲家裡去看看去。”鄭書豪說着,伸手拉起了成殿官的手,向屋外走去。
“別拉拉扯扯,免得村裡的人看了誤會。”成殿官嘴裡這樣說着,手卻不動,讓鄭書豪那隻軟軟的大手牽着自己的手,成殿官覺得很享受。
鄭書豪沒說話,就連頭也沒回,牽着成殿官的手向門外走。
施巧曲的家很快就到了,兩人看到施巧曲家的電燈亮着,昏暗的燈光下,站着一個矮胖的婦人。
“阿姨,巧曲怎麼樣了?”人還沒進門,成殿官就大聲的問婦人。
“巧曲剛纔還好好的坐在家裡,傍晚時我端一碗煮麪來,她還全吃下去了。當時我心裡還猜她已經好了,沒想到我回家十分鐘再來,她人就不見了,連衣服也脫了下來,扔在家裡,人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矮胖的婦人是施巧曲的親嬸子,一邊說着一邊抹淚哭了起來。
成殿官忙掙脫了鄭書豪的手,走過去,拉着婦人的手安慰說:“嬸子你快別哭了,巧曲她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
“怎麼福大命大,我們村裡,發瘋了的人有哪一個能活得下來?”婦人說着,哭得更加傷心了,眼睛看到鄭書豪時,才又猛的想起鄭書豪的繼母還活得好好的,於是又說了一句:“直到現在,就只聽說書豪的媽媽還活着……”
一問婦人,才知道施家的近親和左鄰右舍全都去尋找施巧曲去了。
鄭書豪說了一句:“施巧曲去了哪裡,沒人知道,這大黑的天,還這麼冷,大家還是回家吧,別再弄出怎麼事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施巧曲是生是死,我們誰也幫不了她,說不定明天她就自己回來也不一定……”
婦人抹了抹眼睛,感覺鄭書豪說得也有道理,便去叫大家各自回家去了。
“你是不是知道施巧曲去了哪裡?”走回鄭書豪的家裡時,成殿官實在是忍不住了,嘴裡這樣問鄭書豪說:“和早上不同,現在你一點也不着急。”成殿官說。
“不着急不等於我知道施巧曲去了哪裡,我現在也不知道施巧曲去了哪裡,但我相信這幾天我會把她找到的。”鄭書豪輕聲的說着,又對成殿官說道:“我們夜裡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你快睡覺去吧。”
有了鄭書豪的這些話,成殿官的心裡稍稍的放寬了一些。
人躺到了牀上,成殿官雖然發現牀上的被褥全都換成了新的,卻一句話也不說,合衣睡下之後,把被子蓋上。
鄭書豪也在木沙發上睡下了,蓋上了被子,不一會就睡着……
也許是出於條件反射,十二點鐘快到時,成殿官醒來了,鄭書豪從沙發上坐起來時,成殿官已經從牀上起來整理好了衣服。
走到院子裡,鄭書豪問成殿官:“還怕麼?敢不敢開車?”
成殿官點了點頭,坐到了駕駛座上。
鄭書豪坐到車子的副駕座位上,成殿官學着鄭書豪昨天開車的樣子,又把車開到了棺頭村的墓地前,停在鄭書豪昨晚停車的地方。
天,比昨天更黑,鄭書豪和成殿官只是模模糊糊的看到車外一堆一堆的墳塋,就在車子的前方。
成殿官剛想問鄭書豪今晚施巧書和施三會不會不出來時,一陣淒涼的聲音忽然從車子前面傳了過來。
成殿官不出聲了,她聽出那淒涼的哭聲,是施巧書的聲音。
果然,一個灰白的影子從施巧書的墓後出來了,不是施巧書的鬼魂還是誰?施巧書一邊哭泣一邊數訴着,悽悽慘慘,悲悲切切,成殿官聽着都想跟着哭起來。
只見施巧書的鬼影來到了施三的墳瑩前,低叫了幾聲父親之後,又接着哭泣不停。
一個蒼老的聲音也出現了,同樣也是哭得悽悽慘慘,悲悲切切,把成殿官的眼淚立即就哭出來了。
不一會,一個灰白的影子也在施三墳塋的後面出現了。
施三的鬼影子一出現,哭聲立即變得更加的清晰了。
成殿官剛想伸手去拭淚時,一個手掌猛的拍到了她的肩膀上,成殿官心裡一驚,人立即就清醒過來了:自己的臉上,根本就沒有眼淚……
“好好的看車開車,別被一些雜亂的東西所迷,不然不但我救不了你,就算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你。”鄭書豪的聲音在成殿官的耳邊響了起來,讓成殿官聽着一陣陣的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