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這個,李君墨的臉色頓時很難看。
昨晚,他與陳燕綏,一起發現了辦公樓裡的兩處異常情況。本來的分工是陳燕綏去二樓,他去五樓。那個厲鬼基本上已經成型,算是很厲害的。一路上都有它佈下的黑煞,但那種程度的對於他來說還是不難破解的。
可是,他卻發現有人在黑煞裡頭悄悄的放進了一些厲害的東西,使得黑煞的力量一下子強大了數百倍,因此耽擱了時間。到最後,他這個先去五樓的人,竟然比先去二樓的陳燕綏到的還要晚一些。
當他得知出事的人是白輕和她的朋友時,第一次慶幸,白輕的身邊有了姬凌雲。
至於那個放水的人,他心知肚明。那個人爲了自己的私慾,竟然草菅人命,他是不會坐視不管的。
他絕對不會讓自己最重要的人受到傷害!
但這些事情,他不會告訴白輕。
白輕看到李君墨捏在手中的杯子一點一點的開裂,碎掉,鮮紅的血液染紅了雪白的檯布,可他竟然一點都沒有覺察到,眼眸裡的鋒芒如同染了寒流的刃尖。
“你不要緊吧!”白輕驚呼了一聲,連忙拿過他的手,只見掌心裡一片血肉模糊,頓時嚇壞了。抽出來好幾張紙往他傷口上捂,一下子就浸透了。
白輕又抽了幾張紙,但血還是沒有止住,她着急的說,“這樣不行!你得要去醫院!”
李君墨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輕聲說,“我沒事。”
白輕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李君墨握她握的很緊。過了一會兒好像才反應過來,慢慢的鬆開,掌心有意無意的從她手背上滑過。
在白輕的極力要求下,李君墨還是去了醫院。在他們進門的時候,姬凌雲正陪着陳燕綏從裡面出來。
陳燕綏依偎在姬凌雲身邊,本來是病怏怏的,但一看見白輕,立刻就就滿血復活了。她很熱情的跟白輕打招呼,並且很委婉含蓄的解釋,“我今天去醫院,碰巧遇見了凌雲,他見我一個人晚上出去,怕不安全,就陪我一起過來了。”
姬凌雲沒有說話,幽邃深黯的視線在白輕與李君墨身上掃了一圈,而後落在了白輕的臉上,淡淡的開口,“你什麼時候回學校?”
白輕覺得這事情真是湊巧的太離譜了,陳燕綏在受傷之初都沒有去醫院,偏偏現在都好的差不多了,卻來了醫院,而且還撞上了。
但就算被他撞見,也不必心虛。她忽視掉陳燕綏眼神裡明顯的幸災樂禍與挑釁,迎上姬凌雲的視線,坦然的回答,“等他處理好手上的傷口之後,我就回去。”
“我看這樣吧,不如我陪李君墨一起進去,凌雲與白輕先回去好了!”陳燕綏提議。
一直被當做空氣的李君墨忽然冷哼了一聲,邁開步子就往裡走。走了兩步之後,白輕纔回過神來,追了上去,“等一下!”
姬凌雲回過頭去,幽邃的視線一直盯在白輕身上。
李君墨的手裡扎進去很多的碎玻璃片,處理起來比較麻煩。幫李君墨處理傷口的是一位大約五十來歲的女醫生,她一邊將被鮮血染成紅色的玻璃碎片夾出來,一邊對他說,“小夥子,如果覺得疼就喊出來,就算在女朋友面前,也用不着不好意思。都是血肉之軀,很正常的!”
白輕想要告訴女醫生,自己不是李君墨的女朋友。但李君墨酷酷的回答搶在了她的前頭,“阿姨,我沒有不好意思,不管在誰的面前,我也不會喊出來!”
這下,她如果再可以撇清關係,
倒顯得是在自作多情了。
“呵呵……看你年紀輕輕,細皮嫩肉的,沒想到這麼厲害!”
一個小時過後,他們走出醫院。
走到醫院大門口的時候,白輕驀地停下了腳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
傳達室旁邊,路燈的陰影裡,站着一道頎長的身影。雖然光線照不到他的臉,但白輕一下子就知道他是誰。那是一種流淌進靈魂深處,只需一個模糊的輪廓就可以辨認的熟悉感。
看到她,姬凌雲緩緩走了過來,聲音聽不出來情緒,“好了嗎?”
白輕沒有回答,而是向四周看了看,沒有見到陳燕綏,卻還是有些不相信,“你等我?”
“嗯,我等你。”姬凌雲握住她的手,“回去吧。”
白輕扭頭去看李君墨,姬凌雲的手更加緊了幾分。李君墨什麼話都沒說,陰沉着臉從白輕身邊走開,向着停車場的方向走過去。
白輕看着他取了車,往相反的方向開走了。
“輕輕,走吧!”姬凌雲再次提醒她。
白輕晚上沒睡好,第二天起了黑眼圈,她沒精打采的坐到了階梯教室的最後面。正睡的香,忽然覺得有人在拉扯她的衣服。
她坐起了身體,睡眼朦朧的什麼都沒看到,只聽到老教授那個如同催眠曲一樣柔和溫藹的聲音。不過,腿邊有些涼颼颼的。
“夫人,我在這裡!”
她一低頭看見當初蹲在了地上,睜着兩隻大眼睛看着自己,那眼神很有些無奈。
“你怎麼來了?”
當初喜滋滋的湊近她,神秘兮兮的說,“夫人,你跟小的走,小的帶您去見一個人!”
白輕覺得這個小鬼怪怪的,肯定沒什麼好事,想也沒想就拒絕了,“見什麼人,我現在還上課吶。”
“您不是一直都在睡覺嗎?小的都觀察您好長時間了,覺得您要是再睡下去非要感冒不可,還不如跟小的出去遛個彎。而且,小的保證,那個人您要是見着了,肯定會高興的。”
當初又獻寶似得加了一句話,“他是跟那天晚上的事情有關的人!”
“那四個玩筆仙的不是都送去上清觀了嗎?難道已經好了?”按照李君墨的說法,那四個人中的任何一個都不會好的這麼快。
“不是!是另外一個人,也是巡邏隊的,就是深切渴望着跟陳燕綏有一腿的那個!那天晚上,那個傢伙一直屁顛屁顛的跟在陳燕綏後頭,您想要知道什麼,就去問他好了。”
“真的!”白輕頓時來了精神,但她知道這個小鬼一向狡猾,保不準就是在騙她。迄今爲止,她都還沒聽說那晚還有其他人類在場。
但假如是真的呢?這個小鬼騙她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她揪着他的耳朵,威脅他,“給我帶路,如果讓我知道你是騙我的,看我怎麼收拾你!”
當初連忙表忠心,“保證不騙您!假如小的要是騙了您,您就把小的揉成團當球踢,搓成杆子做成筆,掏空了當包背!”
白輕覺得,這些話更不靠譜。
當初帶着白輕走到了校門口往教學樓的那條小路上,只見一個身材瘦弱的男生一隻手裡拎着一大袋子藥品保健品,另一隻手裡提着三四樣補品,正興致沖沖的走過來。
“夫人,您看,就是他!”
那個男生是學生會裡某個部的部長,經常露臉,看着面熟,不過叫不上來名字。其貌不揚,但卻是很積極很活躍的一個男生。
在白輕視線落到那個男生身上的時候,當初開始對人家評頭品足,“長的就跟一個被壓縮過的辣椒幹一樣,渾身二兩肉都沒有,就這樣的,也想着偷香竊玉?”
“我怎麼覺得你這話說的有些酸溜溜的呢,你不會也深切的渴望與陳燕綏有一腿吧?”
“夫人,您可不能這麼開小的玩笑,小的心裡脆弱承受不了,那種女人倒貼的我都不要!”
白輕“切”了一聲,心想你不要人家,難道人家就要你了嗎?
“夫人,那晚這個男生一直跟陳燕綏在一起,我親眼看見他們兩個還有李君墨走進了辦公樓。李君墨當時是很反對的,陳燕綏不好薄他面子,也假裝不同意,但最後這個男生一副爲了女神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的忠犬樣子給感動了,就帶他去了。”
“再後來呢?”
“小的看見您也進了辦公樓,就去通知大人了。後來等到小的再次過去的時候,就看見大人他出手傷了陳燕綏,到底因爲什麼,小的沒看到。所以,小的也很憋屈!夫人您這麼信任小的,小的卻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說實話,小的很心塞。小的真的很想幫夫人!”
“行了!別囉嗦了!你趕緊說說吧,怎麼從他那裡探聽到昨晚的事情。”
“夫人,待會兒您上去跟他搭個話,我就有辦法看到他那天晚上的記憶。”
“這麼容易嗎?”白輕厲聲說道,“你必須要保證,你的做法不會傷害到那個人!”
“不會,不會,絕對不會!我保證!”
白輕總覺得這個傢伙不可靠,但除此以外沒有他法。而且青天白日的,這個傢伙還沒囂張到敢當着她的面爲惡人間的地步。
“夫人,您要是不相信的話,我……”
“你能不能不要再吵了,讓我好好想想怎麼跟那個男生搭上話。”總得找個合適的話題,人家正滿腔熱情的要去見女神,她成擋道的了。
“夫人,這還不容易麼!嘻嘻…”當初露出一臉壞笑,小手往前方那麼一劃拉。就見到那個男生的腳不知道踩哪裡去了,身體朝左右方向劇烈的晃動起來,毫無懸念的摔了個狗啃泥。
他手裡頭的那些個藥品、補品、保健品嘩啦啦滾了一地,鼻樑上的眼鏡也給摔沒了。
當初這小子真夠損的,人家那麼多東西加起來得要值不少錢,關鍵是那個可貴的心意,也不知道摔壞了沒有。
白輕瞪了當初一眼就走上前去,心中帶了愧疚,真的是很關心的問他,“喂,同學,你不要緊吧。”
那個男生都被摔懵了,趴在地上好一會兒都沒起來。白輕這下緊張了,蹲下身體,問他,“同學,你,沒事吧。”
男生擡起頭來,眼神很是茫然,兩隻手在地上到處摸。
白輕明白他的意思,連忙跟他一起找,當初蹦蹦跳跳的跑過來,蹭了蹭她的腿,這傢伙一點都沒有做了錯事的覺悟,仍舊是笑嘻嘻的。他白嫩嫩的小手指着左手邊的草叢,“眼鏡在那裡。”
話剛說完,茂密的草叢就好似被風吹的一樣從中間分開,露出那個眼鏡。白輕撿起眼鏡遞給那個男生,男生感激的說了聲“謝謝”,就戴上了。
白輕幫着男生把地上的東西裝進了塑料袋。還好,除了塑料包裝袋就是金屬製作的包裝盒,沒有壞的。
男生走了之後,白輕迫不及待的問當初,“行了嗎?”
“行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