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夏天,高一涵的力寶集團突然來了一位名叫即白的股東,很快就被高宙任命爲副董事長。
此人的入局雖然引起了明凡的警覺,但那是高家自己的安排,父親提醒她別管,也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一天, 蘇淺夏打來的電話,“明凡姐,出大事了!”
“別急,蘇,慢慢說。”安慰着蘇淺夏,以爲她與都什麼困難了
“馮成副董要打人,因爲那個即白要徵用老大和林妍姐的辦公室。”
這可是明凡必須要干涉的事情了,大家早就說過,只要是楊晨和林妍使用的任何東西,無論在哪裡,誰都不許動。
“高一涵沒有直至嗎?”她也急。
“高董這次不知道爲什麼,默認了。沒參與這事,我沒辦法了纔打你電話的。快來,好嗎?”
明凡嘴裡罵着娘,“他媽的,誰膽子也忒大了,高一涵這小妮子又發什麼瘋了,我就過來。”
衝出辦公室,下樓開上那輛奧迪Q8,他走後明凡換了座駕,因爲車上有楊、林二人的氣息,她覺得親切、安全。
衝進高一涵的辦公室,馮成瘋了一樣,“您嘞甭跟我說這些,我就是從今兒開始不在這裡幹活了,誰也不能動那兩個辦公室,我們公司不缺這點房子,爲什麼非要動用,說好了的。其他人愛上哪兒上哪我管不着!”
她見高一涵坐在沙發上不說話,要給搞個男子頤指氣使地指着馮成,剛想罵人。
“高一涵,你不說句話?”明凡處事不驚地笑聲問她。
“哦,”擡頭看見她,好像的了救兵,“我爸安排的,我沒辦法。”轉向即白,這個時候她再不說話好像太不合適了,“即白,你不可以這樣對馮董說話。”
那個小白臉剛要發作,明凡一笑,看都不看他一眼,“高一涵,那兩間房子老子買了。從今天開始它們醒明瞭。馮成哥,下午就讓律師來辦過戶手續。如果高老闆對您不善,您老哥明天就是我明家的座上賓。”
“只要是老大的人和東西誰動個試試,我跟他沒完,在這個北京城裡,怕是這樣的人還沒有生出來的!”她說的沒錯,她有這個底氣,後面的老爸牌面太大。
“一涵,這位美女是誰呀?這樣子怕是不對吧?那是伯父的安排”。
得了助力的高一涵來了勇氣,她知道明凡一出現,父親也要禮讓三分的,這回有救了,“伯父個屁!”漂亮姑娘罵起人來毫不留情。“這房子從現在是明董事長的了,馮副董您去辦吧。”
馮成也是得了救兵一樣,愉快地高聲回到,“得嘞,小的明白。”在空中一揮手,不屑地看了即白一眼,走出高一涵辦公室。
“即白先生,你還不走,我們姑娘要說幾句體己話,你在這幹嘛?”明凡發出了逐客令,末了還狠狠地朝他吼道:“滾啊,小白臉!”
“哦,哦,是明董事長呀,久仰久仰,我就走,我就走……”忙不迭消失掉。
“高一涵,你這口味很不穩定呀,從老大到這娘兒們兒,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你是瘋了呀?”北京大妞發脾氣後,什麼好話都能說。
“明凡,你說什麼?不是你想的那樣,都是我爸安排的,我也不清楚爲什麼。我才……”還想辯解下去,告訴她自己對這個人沒興趣。
明凡已經揚長而去,背影留下了一句:“高一涵,你不要讓我看不上你,你的規格可不要讓這娘兒們兒給拉低了。你這樣的人兒我們老大才配得上。我不清楚是不是高家缺男人了嗎?”
走了出去一分鐘左右,人又回來了,“高一涵,老大用過的那臺車現在子哪裡?”
還沒有等高一涵回答,馮成已經跟了進來,也想起這件事,“明董,您嘞好記心!車子好像也被他……”
明凡明白過來了,原來高宙瞞着女兒要在這個公司搞改朝換代,讓這個叫即白的人來淡化楊晨對公司的影響,可能還要順帶把姑娘也給送了。
“車鑰匙給我,我也買了。”朝馮成要,公司的行政工作一直由他管理。
“明凡,你這過分了吧?”高一涵有點心煩明凡在她公司裡指手畫腳的樣子。
“高大小姐,其他事我管不了。但是,只要和老大有關,你也干涉不了。我明凡今天管定了,要不然你們請老高董來找我?!”不可一世地嗆回去,高一涵也拿她沒轍。
馮成很快把車鑰匙拿了過來,明凡問道:“馮哥,那人碰過沒?”
“他不敢,除非從我馮成身上踏過去。”明凡滿意了,把車鑰匙一收,仰頭挺胸的離開了高一涵的辦公室。
明凡損起人來一點都不留情面,高一涵全公司的人都能聽見、能看見。這是警告,更是不忿。既然就見到人了,那就先給個下馬威嚐嚐,希望這席話可以讓高宙也聽到。
事情來得蹊蹺而突然,明凡不得不出面把其中的來龍去脈搞搞清楚,於是約談了高一涵。
念舊是姑娘的執着,選了第一次和楊晨深談的位於北辰西路奧體中心洲際酒店一樓的那家“星巴克咖啡店”。
“一涵,到底什麼情況,我需要知道。”開門見山地。
高一涵非常爲難,試探着遣詞造句。“明凡,我也不是太清楚,事情來得太快。我爸他……”
不可否認的是她真的也很迷惑,高宙的這一系列舉動讓人摸不着頭腦。
“先說說這個即白是怎麼回事吧。我需要了解今後這個新的合作伙伴。”嚴厲地看着高一涵,她是在爲整個格局在負責人。
“他是,他是我的發小,在小時候的大院裡一起長大的那種。他父親也是個生意人,做房地產的,原先是國企,後來改制後成了自家的產業。”喝了一口手裡的拿鐵,用白皙長手指把留在嘴角的咖啡沫輕輕擦去。
可是還是沒有擦乾淨,明凡幫着她輕拭去遺留的東西,就像當年林妍對她那樣。心裡的暖度緩緩升起來。
“前不久我和我爸有過一次很深的交流,關於楊晨……”不自然地收拾了一下秀髮,這些人現在每每提到這個敏感的名字都會顯得小心謹慎。
“他一直對楊晨抱有成見。”
“包括對我吧?”明凡點明瞭其中的另一層含義,她不知可否。
“我爸始終在這個合作中存在一些不安全感。當然也包括對於曾經聘請職業經理人的舉動。所以,他一再命令我考驗他。”聲音小小的,很多的不願提及。
“所以……,你就陷進去了,愛上老大了?”一如既往的直截了當,都是很熟的人了,不需要來回試探和猜測。
“嗯,……”自己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所以呢?”不需要她這樣的吞吞吐吐,現在說的是另一個人,另一件事。
“所以,我分析我爸就把即白引進到力寶集團的發展格局裡了。我們原來的很多商業綜合體項目都是和他們家公司合作的。大概佔比是六比四。”
“我明白了,老高董有自己的計劃,可以理解。”這就不需要再深究了,高宙現在已經開始在重新佈局了,明凡明白自己下一步的對策。只是他們都想去保留的東西恐怕會受到一些影響。
“那說說你們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她知道她問的,明知故問罷了。
“我說的是你和那個娘兒們兒,哦不是,那個即白?”瞬間保持了必要的禮貌和矜持,不過看得出心懷不忿。
“沒,沒什麼,剛不是說了,就是發小而已。”
“就那麼簡單?你高大小姐沒往那個地方去向?”語言、眼光和肢體動作都是逼問,直達靈魂的。
“沒,沒有,絕對沒有!”俏麗的臉騰地一下子就紅了,明凡感覺不妙,但還是穩住了自己,聽她繼續說道:“我心裡還有他。”轉而淚光漣漣起來,把自己的頭扭向外面的道路,注目來回川流的車輛。
鬆了一口氣,原先的當心才漸漸消失了去。“但是,你不確定還能不能找到他,對吧?”
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找了一張紙巾矇住了雙眼,雙肩頻頻抽動着,盡力掩飾着悲傷。“明凡,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原諒我。是因爲我,姐才走的。”
明凡把手放在她的肩上,試圖安慰和撫慰,太瞭解這種心情了。有人不也是在想着----怎麼才能找到他呢?
久久無語,對坐着,心情都在兩三年前的一幕幕裡流轉。
“一涵,你該去看看林如伯母。也許……”明凡給出了自己的建議,她覺得這一羣人裡很多心結和恩怨必須有一個了結,而高一涵是最關鍵的那個人。
“明凡,我不敢。姐的事故終究是因爲我呀!”哭着,臉鼻涕都一併傾瀉,梨花帶雨的非常讓人憐愛,平日裡的那個女強人現在不就是一個委屈受挫的女孩子嗎?
柔聲道:“一涵,去看看吧,也許會很好呢?”
“明凡,我姐她會原諒我嗎?我真的沒有姐姐了,我真的很想她……”
明凡起身過去從身後摟住肩膀輕輕拍打着,“好了,一涵,不哭了。我們都能理解你。始終你對老大的那份情感是至情至真的。我們理解。林妍姐的事情終是造化弄人呀!”說這番話的時候,姑娘自己的臉龐上卻流露出對那個人的至情至真。
“好了,一涵。找個時間我陪你一起去。林如伯母她個極好的長輩,一定不會傷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