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明凡陪着李曉冉遊覽了承德的避暑山莊和外八廟，算是盡個地主之誼。直到下午才又回到前一天的院子裡。那裡，楊晨和蘇淺夏已經等候多時。
進屋喝了一會兒茶，楊晨突然接到了高一涵的電話，索要壩上夏天經營情況總結文件，沒辦法只能安排明凡和蘇淺夏回公司整理材料，剩下一個人陪着李曉冉。
他們人剛離去，楊晨詭秘地對李曉冉說道：“李總，高一涵董事長就是心急呀，想一出是一出的，那些資料明天不能要嗎？我們當員工的就是累呀。”
李曉冉聽懂了，明凡和蘇淺夏的離開，是他的安排，巧妙而自然，空間留下來給了他們。
“楊總也不容易，跟着這樣一個年輕女老闆不輕鬆吧?”
“是的，很累，我不像李總可以駕輕就熟，我們集團高董對於職業經理人不算太開明。”
李曉冉並沒馬上跟進這個話題，非常謹慎，“你這樣在我面前說自己的東家不好吧？不怕我有去再和高董聊天？”故意激將，還是試探，表現得小心非常，不過一直在展示自己的姿容。
今天，女人穿着並不比前一天客氣，白色低領的T恤衫，罩着一件明黃色的運動型皮膚衫，拉鍊低低的。一條緊身的牛仔褲熱褲和白色球鞋，不同的風格，相同的嫵媚迷人。
楊晨繼續苦笑，既然她謹慎，那麼自然也更加謹慎，於是天南地北地聊起天來，好像什麼事都不曾發生。
時間長了，李曉冉煩躁起來，不知道爲什麼對方乾脆什麼都不聊了。坐在茶桌對面，一會兒起身在屋子裡來回踱步展示體態，一會兒又不停擺弄自己的秀髮，首飾，衣着……。然而，得來的全是無動於衷。
夜幕剛剛降臨，楊晨才起身邀她移步餐廳，是昨天的房間，菜式花樣更加精緻，還備了紅酒和白酒。
才一坐下，就拿起一瓶紅酒，舉起了給她，徵詢意見。
“楊總喝白的，你的酒量我清楚，在深圳見過。”選擇了白酒。
儼然一笑，順從地打開一瓶白酒，給她和自己都斟滿。舉杯朝她，“李總，歡迎來到承德！我和員工在一起基本不喝酒，今天可以。”說完了，緊緊看住她，笑容殷勤。
李曉冉這才明白過來，他原來在這裡等着呢。無酒不歡，想要溝通清一些重要的問題，有酒纔有味道，欣然和他輕輕碰杯，兩人一飲而盡。
楊晨朝她的碗裡夾了一些菜餚，遞過來一疊餐巾，優雅地照顧着，雍容有度。“昨天發現李總你喜歡這個，是承德當地人工飼養特色產業----小炒鹿肉，所以今天我又點了。有幾個菜式和昨天有所不同，也是請你嚐個鮮。”等李曉冉吃完碗裡鹿肉，又給夾了其他的菜餚，服務得周到有禮。
“行了，楊總，你自己吃，不要老照顧着我，我自己來。”嘴裡說着，已經有點受寵若驚了。
楊晨也不停，一面適度地給她夾菜，一面慢慢舉杯敬酒，但是絕不強迫，而且節奏掌握得恰到好處。“李總，你就讓我照顧你吃飯唄，我是主人，應該的地主之誼。而且我們又不是第一次在一起吃飯，說來其實我們都是老熟人了，而且還有相同的職業背景和經歷……”
“對呀，楊總其實我們都是國企的同事。真巧，現在又是合作伙伴。”欣喜的，開始放鬆地品嚐佳餚，無話不說地打來了話匣子。
“你喜歡吃這些就好，總比我做了，可是人家不領情好呀。你就踏實地讓我照顧你這頓飯唄。”楊晨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也不看她，自己插空吃點，喝點，不緊不慢。
“我說這個明大小姐也是，你這樣的風度男士都不上眼，可惜了。”抱打不平的口吻，先前的防備和戒心在逐漸解除。在茶室裡，她硬是一直在聽楊晨侃大山，對於自己關心的問題隻字未提，也是十足的定力。
並沒接過話題，自己按照自己的節奏說下去，“李總這趟過來，怕不是來關心我姻緣問題的吧？”說完笑笑，也不等她回答，“張董幸福呀，有你這樣的賢內助，羨慕！”舉起杯在李曉冉酒杯杯沿上輕輕一碰，自己先喝了，也不勸酒，竟是她自己舉杯也喝了。
“楊總淡看自己了，你這樣優秀的男士鳳毛麟角、奇貨可居，哪裡就要愁這姻緣的事情。”李曉冉煙波一動，微微試探，初露端倪。
“你誇獎了，我知道自己的有多少水分，所以也不敢高攀。這就算了，從此在職場裡謀些報酬也就是了，至於姻緣，隨緣吧。”給她又夾了一點菜餚，順手把她的酒杯收了起來。
李曉冉詫異，用眼神詢問，見沒有反應才又問道：“楊總不讓我喝了？這不是待客之道呀。”
楊晨也不尷尬，微笑着說：“李總少喝些，你不要介意。看你臉都已經紅了，我的原則是一定不能讓女士多喝酒。”很嚴肅，很認真，也很坦誠。“來，你多吃菜。”又給夾了一點適量大的菜蔬放在碗碟裡。
李曉冉未知感動。一開始楊晨徵求喝酒的時候，她選擇了喝白酒，其實就是想試探他的風骨，現在她看到了想看到的，也是不想看到的。這個時候她心情很複雜。
前一晚，她露骨地提出了合作邀請，並處處以貌相悅，他都不以爲動。所以今天才處處小心謹慎。現在他的變現越加的人畜無害起來，李曉冉確實破防了。
想到這，她開始了行動。伸手把楊晨收起的酒杯拿在手裡，自己斟滿，“楊總，準我再喝一杯？”還沒有等他迴應，自己喝了那杯酒，把酒杯乖乖還了回去。
“楊總，希望你以你在公司裡的地位，幫我去爭取資金到位的提點，怎麼做我後面告訴你，方法我有是。”女人徹底不再矜持，把自己的要求又一次說得清清楚楚。“錢到手後，我們對半分成。”
“會敗露的，李總。我想過，怎麼都不可能隱瞞的。”楊晨問道。
李曉冉並不在乎他說的擔憂，蠻有把握地解釋，“提點是你們公司和我之間的君子協定，你老闆會同意的，要不我們的資金很難到位，我可以做到。”
“嗯嗯，我相信！你能做到。”楊晨仔細聆聽，點頭認同。
“不需要讓張家知道，這件事就是你去操作，和我籤協議，錢到我賬上。我和你聯絡合作的關鍵點只有一個……”
“什麼？”楊晨又問。
“你要保證你老闆同意，並保證你們都不會把這個事情告訴張家。”她擡起驕傲的臉龐，把握十足地說道：“我和你分這筆帳，你也得利，何樂而不爲？”
楊晨猶豫，思考了一會兒，眼神一亮。“李總如果收到錢後，爲了自保把握出賣了呢？我不是做了一筆非常不划算的買賣。好像並不像你說的那麼有利呀？”
李曉冉嫣然一笑，“楊總，好聰明的男子。你當心我爲了保住在張家的地位和名分，把這些事綁定在你一個人的身上，如果事發，到時候你的確百口莫辯。”
“是的。李總你難道沒有這個打算嗎？”楊晨質問，犀利的眼光像吧鋒利的鋼刀。
李曉冉把因酒力而緋紅的臉龐擡起，笑得百媚生情，小聲說：“楊總難道沒有讓我不背叛你辦法嗎？”
故作不解，微微一偏頭，自己抿了一口酒，看着她，也小聲問道：“李總教我？”然後仍然挺值坐在那裡，不卑不亢地聽她的下一句解釋。
“難道你的生活裡只有一位明大小姐嗎？可曾在心裡爲曉冉留有餘地呢？”她已經緋紅了耳根和脖頸，自己低下臉去，輕聲補充道：“這個你知道的。”就再也不說話了。
這是楊晨所沒有料到的，女人竟然表白得那麼含羞，全不是微信裡那樣露骨。“謝謝李總高看，楊晨不敢，也覺得不配。你再讓我想想好嗎？明天給你滿意答覆。”
也是讓李曉冉沒有想到是他那麼快就要結束談話，正在意猶未盡中，情緒剛上來就要停止，很是不爽。這一招她百試不爽，多少人在這個地方敗下陣來，從此拜倒在石榴裙下，剛纔那一刻連她自己都已經信了，好像她已經愛上了他。
可是，這個楊晨太難搞了，竟然什麼都不說了！慌得李曉冉趕緊從情節裡把自己拔了出來，尷尬地有些滑稽，先前緋紅好看的臉上，多了很多複雜的表情。轉而嚴肅地說：“好的，楊晨總裁，我等你好消息。”
飯後，楊晨喊來了蘇淺夏，禮貌地把她送回酒店，一秒鐘都沒有停留，揮揮手走了。
回到房間裡的女人百思不得其解，這個男人哪裡來的這份定力，竟如此沉着，自己以利相邀，他不爲所動；以貌相悅，他不動聲色。是傻，是狡猾，還是慎重呢？
這一趟來到承德，以爲可以順利得手，已經鋪墊了那麼久。特別剛纔，演技已經爐火純青，可怎麼還是被他喊停，這對於她而言是個大大的謎團。
這時，李曉冉的電話短信提示音響起。一個激靈從夢中驚醒，猜想一定是他。
急忙打開一看，楊晨在微信裡說道：“李總，明天上午小蘇到酒店接你，我們公司見面，祝晚安！”
“？？？”李曉冉竟然在這條短信裡讀不出任何的意思。無奈地在下面回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