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秦宅之後,樑華瑾和錢伊柯立刻去了後院,四下都看不見上官籣楓的身影,樑華瑾的喉結在瞬間就緊了起來,他立刻拔腿衝到西北角的假山後面,錢伊柯不明所以地跟着走了過去,樑華瑾一臉失望,緊張地動了動發僵的喉結,操着似乎不是他的沙啞嗓音對錢伊柯命令道:“找籣楓去!你負責三樓,不要放過每一個地方,發現有異常的地方來叫我,別輕舉妄動!”
錢伊柯愣愣地看着他,不知是被他焦急而不安的目光下到了,還是沒有聽清他說的話。樑華瑾稍稍舔舐了一下自己乾澀的嘴脣,清了清嗓子之後道:“依籣楓的性格,她會在所有人都在地窖那邊的時候,在屋子裡面搜索,等到秦家人都進去了,她就會出來勘察外面。但是現在無論是秦家的人和籣楓,外面一個人都沒有,她又不是一個不遵守約定的人,我們分開之前已經說好雙方都不會冒險了,所以她不會獨自離開秦宅的範圍,現在如果真的找不到她,那唯一的解釋就是她出事了。”
錢伊柯過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理清思緒之後叫道:“不可能吧,籣楓散打那麼厲害,應該沒人能傷得了她的。”
樑華瑾胡亂地抓了抓頭髮,深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壓下心中的焦慮,“怕就怕對方人多,籣楓再怎麼厲害也是一個女生,我看過她同一幫小混混打架,當時對方有十多個人,還記得剛開學時候她右臂上的瘀傷嗎?就是那時候被一個啤酒瓶子砸的,當時如果不是我在那,她肯定會受更多的傷,對付幾個可以下狠手的人她是綽綽有餘,如果她不想傷到對方,就會受傷的。總之你就按照我剛纔說的去做吧,對了,你再去問問秦家人有沒有看到籣楓。”
錢伊柯咬了咬下脣,似乎籌措着想要說點什麼,卻終究沒有開口,而是轉身快速跑進了後門,樑華瑾深呼吸幾次之後向前院走去。
樑華瑾用了兩個小時將秦宅裡上下搜了一遍,地窖的門他是無論如何都打不開,而秦家人和打柴男子也都說早上之後就沒見過上官籣楓,樑華瑾此時蹲在地窖門口,用向錢伊柯借來的髮卡對付着那把大鎖,雙腿早已累得發麻,被汗水溼透的乾淨襯衫緊貼在皮膚上,他卻毫無感覺一般,只顧專注地拿着髮卡對鎖眼捅來捅去,就好像上官籣楓就在這扇石板門後,待他打開門之後就會微笑着對他說謝謝你來救我,然後他就可以衝上去抱着她,責備她不但不等自己回來,還對他說謝謝。
又過了五分鐘,樑華瑾的雙腿終於承受不住,使得他“咚”地一聲摔坐在地。甩甩手,樑華瑾咒罵了一句,下決心找到上官籣楓之後要讓她教自己開鎖——前提是她還活着。
“可惡!上官籣楓,你敢死我和你沒完!”樑華瑾悶悶的聲音撞擊着四周的土牆,回聲在通道里盪漾開來,顯得沉悶而駭人。
“你叫什麼名字?”炎熱的夏日街尾,僻靜的小巷裡,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拉住穿着破爛牛仔裝的女孩,嚴肅地問道
女孩毫不猶豫地甩開他的手,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冷聲道:“關你屁事!”
男人不顧她手中提着的三節棍,指了指趴在地上的七個渾身淤青的男生,繼續發問道:“那你又憑什麼把他們打成這個樣子?”
“我同學被這羣狗雜種欺負了,我來幫他們報仇。”女孩掃了一眼那些瑟瑟發抖的人,不屑道,“你如果要報警儘管打電話好了,我無所謂。”
男人皺了皺眉,沉聲吼道:“你父母呢?”
女孩耷拉着眼皮瞟了他一眼,冷聲道:“別把我父母拉進來……”
“正義,不是像他們那樣去傷害別人,那樣你和他們沒有任何區別……”
“籣楓,我希望你接收它,這原本是戴在我女兒身上的……”
“我希望你能代替我去貫徹正義,因爲你現在已經知道真正的正義和強大是什麼了。”
“冷……怎麼這麼冷?”恢復了一點知覺的上官籣楓感到周身一片冰涼,寒氣不住地往自己毛孔裡鑽,後腦傳來一陣陣劇痛,巨大的水流聲和撞擊石壁的聲音衝進她的耳膜。
輕輕縮了縮略顯僵硬的身子,上官籣楓擡手撫上後腦,回憶起了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曹琳琳和秦書海相繼從她兩邊出現,秦書海手上拿着木棍向當時半蹲着的她後腦砸下,被她擡手打掉了木棍。後來造成她頭上腫包的,是從背後屋子裡打出的兩根鐵棒,其中一支掃在她雙腿上,另一隻正中她的後腦。
“華瑾!”想到這兩個字讓她猛地張開眼睛,頭部又襲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搞得她呲牙咧嘴、眼冒金星,上官籣楓加重手勁揉了揉穴位,嘀咕道:“但願沒把我的腦子敲成顱內出血。”這時洞裡吹過一陣冷風,上官籣楓打了個噴嚏,“好冷。”
上官籣楓坐起來搓了搓裸露在外雙手和肩膀,發現地面上映着自己的倒影,便低頭湊近看了看——是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