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和爸媽好好吃了一頓團圓飯,他們發現我有些反常,東問西問,我當然不能告訴他們實情,只是說工作煩心,沒什麼大礙。
自從我打定主意要再進一次那地下甬道,我就做好了死亡的準備,一時心中頓生頗多感慨。
我自然知道此次前往必定九死一生,但爲了能在死亡前發現真相,我也在所不惜了。但是我一個人的力量畢竟薄弱,要想查探出那龍脈的最終秘密,恐怕還是遠遠不夠的。爲此,我要找個幫手,能一同前往的幫手。
可真當我思索起來,竟第一個就想起了胡娜,而不是陳警官的警方力量,最後再想下去,竟再找不到一個可以信任並生死相托的人。
我當然想找到胡娜,以求得到她的幫助,然而當我找到她原先住的地方的時候,沒想到那個房子早已易了主,而胡娜也早已不知所終了。
我不由想起那晚她與那粉紅襯衫的戰況,不知道在我夾着尾巴灰溜溜逃走以後,狀況又是如何變化?我不免擔心起她的安危來,突然想到認識她都這麼長時間了,竟然都沒想起要她的手機號碼,真是遺憾!不知以後還能否再遇見她?但同時想到,只要我還糾結在這件事中,恐怕日後就一定還會再遇見她的。
然而現在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與我同往,我只好依靠自己了,也只能隻身一人前往。是的,我不能退縮,只能向前。
爲此我準備了一把匕首,雖然知道若真的碰到那老太婆也未必管用,但是用來壯壯膽也好。
做好了思想準備,就只等待機會了。
今夜月朗星稀,應當諸事皆宜。
其實說起來也頗爲怪異,我真的明明很是害怕,可是卻有一種衝動,想盡快地再次去一趟那個地方,這不是趕着去送死嗎?
對!還真有那種感覺,就是去趕着送死的衝動——又害怕,同時又非常想去,我真的不知道我怎麼會有這種衝動?還是真的腦子鏽掉了?
“喂,下班了!還在那出什麼神呢?”我一怔,隨即將看着窗外的目光收了回來,就見章雷眯縫着細長的眼睛,瞅着我一臉的訕笑。
我被他看得有些發慌,不知怎麼搞的,好像他那雙細長的眼睛能看穿我的內心似的。爲了打發他,我只得敷衍他:“沒什麼,在想汪師傅的事呢!”
章雷收起笑容:“是啊,好好的怎麼發瘋了?還追着你不放,幸好我那晚不在,要不我可會被嚇死,我可沒你那個膽子。”
我自嘲地笑笑,自從汪師傅住院後,現在就我和章雷兩個在這。這事鬧得,現在廠里人員更加人心惶惶,有不少人因爲膽子小都辭職而去,而再招人竟也招不到多少人,都是因爲廠裡接二連三的命案鬧得。所以在這種人員緊缺的情況下,古廠長雖然視我爲眼中釘,卻也沒有將我趕走的意思,大概意思只要我不害怕,就隨的我。
我當然害怕,但我卻不會就這麼離開,要走也要弄明白裡面的內幕再走。
吱嘎一聲,章雷推開鐵門,衝我笑笑,說道:“還在想哪,我先走了,那你慢慢想吧!其實也不要太往心裡去,你說是吧?”說完一閃身,關上門離開而去。
我看着那扇因關閉而來回晃動的鐵門,心裡一動,不能再等下去了,打定主意,告辭了來接班的人員,就朝着配電房的方向悄悄奔去。
出奇的順利,幾乎途中沒有遇見任何人,來到配電房外我嗖的一下就從窗戶鑽了進去,動作利落得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配電房內依舊漆黑,但籍着窗外的月華,還是依稀可辨這其中的物什,那鋪設電纜坑道的鐵板還是原樣,似乎並沒有被人動過,我不禁鬆了口氣。
揭開鐵板,跳下坑道,再麻利地撥開坑道里的電纜,便露出了那個長長的鐵蓋子。我掏出手電筒擰亮,別在褲腰帶上,雙眼死死盯着那鐵蓋子,我不知道那蓋子的後面,會有什麼樣的危險在等待着我,彷彿這個蓋子一打開,將有無數的屍蠅鋪天蓋地的朝我席捲而來。
我不禁打了一哆嗦,咬咬牙,掏出準備好的匕首叼在嘴裡,這才鼓起勇氣費力地移開那個鐵蓋子。
蓋子一移開,似乎一股陰風拂面而來,那個黑乎乎的洞口便呈現在了我的眼前。我警惕地盯着那個洞口看了一陣,並無發現危險,這才取下叼在嘴裡的匕首。
由於之前的經歷,我不得不將那坑道上的鐵板自內而外費力地重新復位,隨即跳下那黑黝黝的洞口,再將鐵蓋子也給重新移到原位上。
做好了這一切,洞中已是漆黑一片,唯有我手電的一點光亮,才讓我的內心稍稍好過一些,抵禦了一些洞中黑暗所帶來的恐懼。
我將手電調到最暗,只隱隱能看清前面的路即可,由於之前的經歷,我對這條甬道也是頗爲熟悉了,便不再駐足觀望,緊緊便跟隨這手電的光亮往前走去。
直至轉過一塊巨石,便終於來到那寬闊的巖洞內,我稍稍將手電調亮了一些,往前一照,那些淡藍色的反射光點便再次閃現,煞是奇特!
我無心打量這些奇觀,繞過洞中大小的嶙峋怪石,疾步往前走去,不一會便來到了巖洞的盡頭,盡頭處依舊是那兩條寬闊的甬道。
我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手電的光亮已然被我調到最暗,說實話我此刻非常害怕,害怕手電的光亮會引來老太婆,但如果滅了手電的光亮,我全身便置身於無盡的暗黑之處,那種摸不着看不透的恐懼,依舊不是我所能承受的。
我看了看面前的兩條甬道,分別用手電朝裡晃了晃,兩處洞口依舊閃現出淡藍光點,只不過還是左邊的密一些。
這到底是什麼光點?我要不要繼續深入左邊的甬道,看看裡面究竟有些什麼?但隨即我就搖了搖頭否決了這個想法,因爲那兩扇白色石門,那白色石門內的威脅,我是親身經歷過的,那是令我渾身發寒的恐懼,沒必要我可不想再經歷一次。
於是我走到右邊的洞口,手中緊緊抓着匕首和手電,匕首在手電光的映照下,泛着陰冷的寒光,不禁將我的膽氣往上提了提,這才緩和了些緊張的情緒。
我將手電光調亮,試探性地朝裡面掃射了兩圈,掃射之處唯有稀落的淡藍光點閃現,別無其他,可能暫時沒有什麼威脅存在。
其實剛剛我將手電往裡照的時候,若是發現一絲的威脅存在,我便會撒腿就跑,可如今這情況,似乎並沒有什麼危險,我還得嘗試着往裡面探探。
思緒間我已經踏入這條甬道,甬道內異常漆黑,我將手電往正前方照去,然而這甬道就好像可以吸收光亮似的,光束照進去不到五米,就消失得一乾二淨,除了前面反射出幾點藍色光點之外,就是漆黑,無盡的漆黑。
這無盡的暗黑深處,真的有我所尋求的答案嗎?
我不禁想到了老言、老錢、耿先生,還有肖大媽,你們這些已經列入死亡名單的人,希望你們的在天之靈,可以保佑我找出事情的真相,找出殺害你們的真正凶手。
同時,也爲了解除我背上的血手印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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