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狂僧雲遊1
烈火女雖然脾氣火爆,但知恩圖報,見老和尚救了自己性命,心下十分感激,也緩步走到近前,雙手合十道:“多謝大師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爲報,日後若有所用之處,但憑差遣!”
灰衣老僧還禮笑道:“阿彌陀佛!姑娘多禮了,出家人救人爲本,不圖回報。”
寒冰玉冷冷地看着一切,默不作聲,她剛剛見識到灰衣老僧的厲害,知曉今次絕難再取李特性命,但看灰衣老僧如此模樣,也不知是何方高人,對自己是否懷有惡意?於是戒備之心不減,凝神望着老僧。
灰衣僧卻並不理睬寒冰玉,緩緩轉身,目光如兩道電光,射向一旁瑟瑟發抖的勝婆子。
勝婆子見灰衣僧望向她,乾瘦的身軀劇烈地抖動了一下,幾乎顫着聲音道:“你…這…這不可能,不可能……!”
灰衣老僧面目瞬間變得嚴肅,語氣異常嚴厲:“勝婆子,還認得老僧麼?什麼不可能,是否認爲老僧早已不在人世,於是爾等便又肆虐橫行起來?”
勝婆子顫抖得更加厲害,尖聲道:“狂僧…你是狂僧!”
灰衣老僧鄭然道:“四海爲家,居無定所!不錯,老僧雲遊!”
眼前這灰衣老僧,正是昔年人稱“狂僧”的雲遊僧人,因其行事瘋狂,完全不按章理出牌,同時生性嫉惡如仇,對待惡人手段異常嚴厲,便由此得了個“狂僧”的綽號。
狂僧乃灰衣老僧綽號,他法號實曰“雲遊”,因其出家人慈悲爲懷,對待惡人雖異常殘酷,但於弱小,卻往往悲憫同情,慈悲相助,故又被江湖中人尊稱一聲“雲遊大師”!久而久之,“狂僧雲遊”的聲名,便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當然,這畢竟已是幾十年前的事情,如今時隔多年,李特等人早已無所耳聞了。
起初,勝婆子見到這老僧後還心存一絲懷疑,但等到確定這老僧的真實身份後,心裡的最後一道防線終於徹底崩潰,一下跪伏在地,不住地磕頭討饒:“大師饒命,大師饒命!老婆子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雲遊僧大袖一揮,人已飄然落於勝婆子身旁,冷冷地望着地上磕頭如搗蒜的勝婆子,說道:“現在知曉討饒,爾等與老僧二十年前定下的規定,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嗎?”
“不敢忘,不敢忘!”勝婆子在雲遊僧高大的身軀下猶如螻蟻,顫抖得更加厲害,“老婆子我只不過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呀!”
“哼哼!”雲遊僧冷笑一聲,“老僧看來,沒那麼簡單吧!爾等定然以爲一晃二十年過去,老僧早已不在世間了吧!”
“不敢,不敢!”勝婆子磕頭搗蒜,便如面聖一般。
雲遊僧大袖一揮,轉過身去不再看勝婆子的醜態,冷聲道:“你回去告訴戈巴瓦,雲遊僧還沒有死,老僧就算是死,也要等到爾等個個歸天之後!”
“是,是!老婆子明白了!”勝婆子見雲遊僧欲放自己一條生路,心下大喜,忙倒退着站起,想要轉身離去。
卻不料這時,雲遊僧突然一轉身,右手如爪,閃電般便拿住勝婆子的大椎,勝婆子頓感渾身痠軟無力,大吃一驚,心中驚恐萬分。
勝婆子雖與雲遊僧敵對關係,但料想雲遊僧乃得道高僧,斷不會口出誑語,必是一言九鼎的人物,所以聽他放自己回去,幾乎毫無防備就站起準備走人,哪曾想這雲遊僧驟然發難,勝婆子一時毫無戒心,竟被其輕易拿住了大椎要害,一時驚慌萬分,愣在那不知所措。
雲遊僧似乎知曉勝婆子心中所想,森然道:“莫非老僧口出誑語,老僧答應放你離去,自當履行諾言,只不過你這一身功力害人害己,尤爲不淺,老僧便看在我佛慈悲的份上,幫你化了去吧!”
勝婆子一聽這話,頓時心中一沉,面色瞬間煞白,急忙討饒道:“大師不可!出家人慈悲爲懷啊,放我老婆子一條生路吧,感激不盡!”
雲遊僧冷然道:“黑巫術恁地邪毒無比,留着端的是徒增罪孽,老僧是爲贖你孽障,才以無量佛法幫你化了去,休要不知好歹!若是你有心習得治病救人的白巫術,老僧又何至如此?”
勝婆子一聽這話,頓知討饒無望,哭喪着一張臉絕望地道:“老婆子我年事已高,全仗體內功力護着苟活至今,你毀我功力,老婆子我恐命不久矣啊!”
雲遊僧長嘆一聲:“緣法緣滅,一切隨法;生命如斯,不可強求!想你作惡多端,報應即到,老僧毀你功力,興許你還可活得長久一些。”說罷便欲運氣。
勝婆子只感大椎穴一陣劇痛,忍不住罵道:“你個殘忍的瘋和尚,你毀我功力,倒不如殺了我爽快!”
雲遊僧卻不理會,嘆道:“出家人慈悲爲懷,怎可平添殺孽,阿彌陀佛!”說罷周身運轉無量功法,於掌中噴吐而出,自勝婆子大椎穴進入,延其四肢百骸周始復轉,口誦佛經,緩緩將其畢生功力運以無上佛法盡數化去。
勝婆子一聲慘叫,異常慘烈,只覺全身筋骨劇顫,渾身勁力彷彿盡被抽走,關節處猶如萬千螞蟻噬咬,痛癢難當。
李特等人在一旁觀看,萬分驚駭,全不料剛剛還如彌勒佛一般慈悲的雲遊僧,剎那間竟化作地獄修羅一般殘忍可怕,於是皆都怔怔地看着,半晌不敢出聲。
勝婆子慘叫連連,渾身麻軟,腿腳抽筋根本使不上力,想要跌倒,但云遊僧拿在她大椎的手掌彷彿有股極強大的吸力一般,吸附得勝婆子宛如站立一般,不至於跌倒在地。
過不多會,勝婆子體內功力盡數化去,雲遊僧手掌一撤,勝婆子便軟綿綿地癱倒在地,猶如一灘爛泥。
雲遊僧看了看她,腳尖一挑,將那根蛇頭杖挑起拿在手中,說道:“此乃害人之物,待老僧幫你改造改造。”說罷左手往蛇頭杖蛇頭的地方一抓,頓時將那蛇頭握得粉碎,再也不可能再噴吐出什麼毒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