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傳音入密
李特得意極了,多少次被人耍,這回終於也可以耍一耍別人了。
可是接下來粉侯的一句話,卻令李特意識到,事情似乎並不是他想得那樣,粉侯的一切反應,並不是因爲他——他被無視了。
就在李特說完那句話之後,粉侯面色變了,而李特則得意洋洋地望着他。
可是粉侯接下來卻擡頭望天,幾乎是顫着聲音說道:“你…是你……!?”
李特詫異地望着粉侯,他就是再笨,可是看粉侯那目光表情,也意識到,此刻的粉侯並不是在和他說話。
可是粉侯說完話後,四周仍是一片靜默,並無任何人聲傳來。
李特納悶,難不成這粉侯出現幻聽不成?
沉默了片刻,就見粉侯原本驚詫、顫慄的表情忽然又消失,轉而譏笑一聲,朝着夜空說道:“我爲什麼要答應你?這對我並無半點好處!”
四周又靜默了,然而粉侯凝神細聽,雙耳微動,彷彿夜空中正有一人在與他對話,只不過李特聽不見罷了。
粉侯側耳凝聽着無聲的語言,面色微微變了變,卻又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四周仍是一片靜默,緩緩粉侯才嘆了口氣:“好吧,我答應你!不過到時你絕不能反悔!”
四周傳來陣陣風聲,粉侯微微一笑,滿臉媚意:“很好!那恭送大駕!”
風聲止,四周再次靜默。
這時粉侯纔回過頭來,望着呆愣愣的李特,輕笑一聲,說道:“小子,算你好運!”
“怎麼回事?你幻聽了?”李特看着粉侯那一臉輕蔑的笑意,忍不住就道。
“你小子命大,有人保你!呵呵!”粉侯輕笑一聲,飄然離去,卻是用的幻移術,無數道身影排列朝前掠去。
李特聽得一呆,本以爲如此會引發暗中人與粉侯的一番爭鬥,卻不料暗中人隻言片語,便打發了粉侯,而那“隻言片語”卻又是無聲的,唯粉侯能聽見,這又是怎麼回事?
不過據說武林中有一獨門武功,需內功練至極高方可修煉,名曰:傳音入密!
傳音入密,傳音者將聲音由內力發出,可指定一人或幾人聽見,其他沒被傳音之人,則一律聽不到任何聲音。不過據說此功早已失傳,否則粉侯剛剛亦可同樣使用傳音入密了,可顯然他是不會。
若剛剛粉侯不是出現幻聽,那就一定是暗中人通曉此功。暗中人何許人也?竟通曉傳音入密?
暗林中,有兩道黑黑的人影靜立其中,其中一人身穿碩大黑色斗篷,一張臉隱匿在斗篷寬大的帽子下,月光傾瀉,可隱隱瞧見那張臉縱橫交錯的疤痕,煞是猙獰!
另一人身形高瘦,渾身上下似籠着一層霧氣,月光的照耀下,竟看不清面目,只能隱約瞧見兩道血紅的目光。
“大人,你爲何要放過粉侯?”一個嘶啞恐怖的聲音傳出,卻是那面目猙獰之人。
“他對我,還有用。”霧中人聲音極淡,似已不含任何情緒。
“那小子,心機深沉,日後必定會是威脅,應當及早除之,大人何必還要提出那樣的條件令他離開?實不值當!”
“呵呵,幻術一門已有自立門戶之嫌,你如何看?”
“賈幻那老傢伙,江山可能要易主了!”
“對,所以我現在還不能殺他,我用得上他,雖然他現在未必聽我的,但我一樣還是可以利用他。”
“怎樣利用?”
“牽制,用他牽制住賈幻。自古英雄出少年,青出於藍勝於藍,我相信…他可以的!”
“那大人就真的答應那小子了?”
“你說得那件事嗎?呵呵,他活不活過九月初一尚是問題,到時羣魔亂舞,自有人會被刪除。”
面目猙獰之人聽了,倒吸了一口冷氣。
“接下來,由你去佈置下面的局吧!”霧中人語氣慵懶,似已有些疲倦。
“知道了!”面目猙獰之人應聲,隨即自腰間拽出皮鞭,揮手一甩,鞭頭便自纏上前面樹梢,緊接着再一蹬足,便如離弦之箭往遠處飛掠而去,身形矯健,動如攀猿。
“後面,便是要將他引到那個地方去了。”霧中人擡頭望着夜空中那輪殘月,喃喃自語,“時間,快到了……”
遠處,蕭劫正舉着一架高倍夜視望遠鏡,密切地關注着松林中李特的一舉一動。松林中遍佈詭異神秘的高人,蕭劫自然不敢離得太近,恐被發現行蹤,壞了父親蕭志國的計劃。
這個時候天色漸亮,卻見李特並沒有一夜折騰之後的疲憊,反而精神飽滿,顯得若無其事般走出松林。
而遠處,精神病院不知何時已燃起大火,正不時地有消防車趕來。李特只淡淡望了一眼,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便朝着遠處走去。
蕭劫不敢離得太近,只遠遠地跟着。
遠離那片連綿青車,不遠的地方是城市的郊區,已有人煙,各路擺攤做生意的也忙碌起來。蕭劫暗中監視,發現李特走進一家飯店,竟然點了一大堆的東西,要了兩瓶啤酒,正胡吃海喝起來。
蕭劫越發看得詫異,心道這傢伙是怎麼了,現在還有心情吃喝,難不成昨晚被刺激了?
可是接下來李特吃完喝完,又找老闆買了包煙,吞雲吐霧起來,一邊吐着菸圈,還一邊朝着門口張望,似乎是等人的樣子。
蕭劫越發覺得詫異,心裡有種怪異的感覺。此時看這傢伙,身上完全一副鎮定的感覺,完全不似昨晚,照理說他不應該會有這樣的轉變,正常人在經歷過那樣的事後,都不應該會有這樣的轉變,蕭劫突然覺得,在他身上,似乎隱藏着什麼,一些不爲人知的事情。
這個時候,蕭劫身上的GPS定位裝置震動起來,他知道,這時曹躍花探測到他的位置,與他約定的換班時間到了,可是他還想繼續關注下去,因爲他覺得,李特似乎是在等着什麼人,他很想知道,那是個什麼樣的人。
李特吞雲吐霧,神情懶散地望着飯館門口,突然他的目光閃了一下,但轉瞬即逝。
不一會,飯館的門口出現了一個老婆婆,她佝僂着背,頭髮斑白,身上揹着一個麻袋就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