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劃了個抽菸的動作說:“鄰居,不記得了?咱們還一起抽過煙!”
“噢、噢、噢,”劉華使勁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說:“瞧我這個記性!那個,你……你貴姓?”劉華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我姓字名誰。
“沐,”我沒好氣地說。
“對,對,對,就是沐,我最近,這個,有點健忘症。”劉華打着哈哈嘲笑自己。“那個,不知道過來找我,有什麼事?”
“好久沒見了,一起抽根菸去?”我努了努嘴,透過劉華的身體向屋裡看去,斜角度能看到一個女人的背影,女人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裡烏拉哇啦的聲音讓那個女人看起來特別正常。
難道,我的懷疑是假的,莫非是還往樓上去,穿過了劉華的家,又鑽到奶奶的房間裡去的嗎?
“走吧,今天週末,不上班吧,聊聊,樓上樓下的,多聯絡聯絡感情。”我看劉華的樣子不怎麼想出來,就硬把他拉了出來。
到樓道里點上煙,吞雲吐霧之後,劉華的精神纔好了些,他揉了揉眼睛說:“最近總是困,也不知道怎麼了,你要是不過來,我還得睡呢,睡個連軸也說不定。”
“是嗎?”我跟劉華隨便亂扯了幾句之後,就說:“最近,小日子過得不錯吧,我半夜可聽不到哐當哐當的聲音了,都有點不習慣呢。”我揶揄地笑了笑。
劉華就是一愣,反映了一會兒才知道我在說什麼,上次我們抽菸的時候,劉華跟老婆還打的是天昏地暗、旗鼓相當,那時候劉華的情緒很低落,我還勸他來着。
劉華醒悟過來之後,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也是怪了,我們家這個母老虎竟然轉性了,而且還是變得特別徹底的那種,現在不僅不跟我吵架,對我也特別溫柔,我覺得我們兩個好像又回到了談戀愛那個時候的樣子,她的缺點好像一夜之間都不見了,而我的缺點,因爲現在她這麼溫柔地對待我,我也不好意思地對她兇了,我們兩個之間的感情,就莫名其妙地升溫了,我說兄弟,你說是不是我在夜裡求老天,老天聽到了啊,我簡直要懷疑我的老婆是換了一個人。”
“說不定,真是換了一個人。”我吐了個菸圈,斟酌地說了一句。
“啊?!”劉華驚愕地張大了嘴巴,看了我半響,突然就笑了說:“怎麼可能啊,自己的老婆我還不認識?那可是睡在一張牀上的啊,而且最近我們是,啊,那個生活是痛快淋漓,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我老婆妖媚的時候,就特麼那麼妖媚呢,簡直要把我迷死了。對了,我知道我爲什麼老覺得困了,還不是夜夜停不下來,都被我老婆跟纏着……”劉華嘿嘿地笑了起來。
“是嗎?還能這麼走運?哥,你教教我,以後我要是有了媳婦,媳婦不聽話,我也學學你,讓媳婦煥然一新,感覺就跟娶了兩個媳婦一樣。”我笑眯眯地說。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自己也納悶呢。不過反正是好事,我也就不琢磨了,我老婆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可真是求之不得啊!”
兩個人又抽了一會兒煙,我還是覺得不對勁,就問劉華:“真的就沒有一點特別的地方,嫂子就變了?”
劉華對我一直糾結這個問題有點奇怪,但也沒說什麼,悶頭抽着煙,好像在冥思苦想,突然“啊”了一聲說:“要說有點特別的事,是有那麼一件,但問題是,那好像不是什麼事,而是我做了一個夢。”
“夢?一個什麼樣的夢?”
“就是……其實讓我還挺害怕的,早上起來,看到我老婆就在身邊躺着的時候,我才長長地除了一口氣。我夢到,我把我老婆給殺了,還是惡狠狠的大卸八塊,可把我嚇死了,那夢醒過來之後,我好像還停留在夢境裡。”
“你把嫂子給殺了?怎麼能做這樣血腥的夢?”
“可不是嗎,我也奇怪呢,那夢還挺長的……”
劉華說,在夢裡,他先是跟自己的老婆在吵架,就好像他們無數次吵架的那樣,具體的原因似乎是因爲劉華老婆吃飯的時候讓劉華給她剝一瓣蒜,劉華吃着飯也懶得動彈,就說你自己去剝吧。劉華老婆不樂意了,非讓劉華去剝,劉華的倔脾氣也上來了,就是不去。
本來特小的一個事,可真是應了“雞毛蒜皮”這個詞,兩個人就爲了一瓣蒜竟然爭吵了起來,而且還發展到摔盤子摔盆,劉華的老婆甚至把椅子都踢到了,兩個人的戰爭又升級到什麼買房子花錢都是丈母孃家的啊,劉華沒有本事啊,劉華讓老婆跟着吃苦啊等等等等。劉華當然也不甘示弱,尖酸刻薄地反擊說,他老婆就是有公主病沒公主的臉,還整天把自己當公主,實際上就是一個飛機場、麻子臉、長短腿、水桶腰,反正劉華是什麼磕磣說什麼,把劉華老婆也氣死了!
於是兩個人從打嘴仗、砸東西,逐漸升級到身體上的接觸,你推我一把,我捶你一拳。但是在打架這件事情上,男人的天賦天生就比女人要高,長得也壯實,力氣也大,所以劉華老婆打劉華一拳,看着好像劉華也沒什麼事,但劉華推她老婆一把,可是直接就把他老婆推倒在地上,摔了個腚敦。
劉華老婆是誰啊,那是個絕對不肯吃虧的女人,婦女,不管是面對劉華還是面對外人。劉華這一推就惹了禍,劉華老婆跳起來的時候,就跟瘋子一樣,衝上去就拳打腳踢,又是揪頭髮,又是抓臉,兩隻手就化成了九陰白骨爪,嗖嗖地向着劉華撲頭蓋臉地抓過來,劉華只能手忙腳亂地抵擋。
可劉華普通的抵擋哪裡是九陰白骨爪的對手,一個不小心就被他老婆在臉頰上抓了一道,火辣辣地疼,不知道是不是破皮了。
劉華這次可是真火了,合着讓着女人還讓出毛病來了。劉華狠狠地推了老婆一把,還順手甩了一個耳光。
這耳光響啊,一下子將兩人熱火朝天的吵架狀態給震停了,呈現了一個膠着的狀態,兩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就像兩個鬥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