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女人的肚皮,卻不是正常的膚色,漆黑漆黑的,攜帶者一股腐臭的味道,很難聞。【首發】那肚皮可能被張媛媛開門給推動了一下,兀自在空中不停地搖晃着,張媛媛一擡頭,就看到一張披頭散髮的臉龐,乾枯黑瘦的臉龐絕對看不出來這原來是個漂亮的跟女明星一樣的女人,是小三中的極品,可如今,瘦的跟骷髏一樣的臉龐被掛在洗手間的天花板上面,脖子下面是一根黑色的絲襪,可能是那種高彈結實的襪子,所以輕鬆就掛住了一個大肚子的女人。
女人的頭髮披散着,早已經失去了光澤,就像一大把煮熟的玉米櫻櫻,披散在頭顱的兩側,中間瘦如骷髏的臉龐上,黑紫色的嘴脣大大地長着,耷拉下一節同樣黑紫色的舌頭來,舌頭上面還有一些黑色的東西,好像順着嘴裡流出來的涎液。
女人的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珠子好像要突出眼眶一樣,張媛媛知道她們這種女人全部都在臉上身上動過刀子,幾乎沒有人沒有開眼角的就爲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可如今,這眼睛是女人身上唯一飽滿的東西了,鼓鼓的,翻着白眼,直愣愣地向下面的張媛媛看來,好像特別不甘一般。
張媛媛當時就嚇得一聲尖叫癱倒在地,她認出來了,這是那七個女人中的一個,當天是聽我說過有三個女人失蹤了,沒想到其中的一個竟然出現在自己的家裡,還以這樣一種恐怖的清醒出現的。
張媛媛嚇壞了,雙腳蹬着地想要爬起來,可胳膊腿卻軟綿綿的,腳下也向踩了棉花,怎麼都爬不起來,她只能雙腳蹬着洗手間的門框,藉助門框的力量向後蹭着身子,低着頭,鴕鳥一樣也不敢看,就想趕快離開這個地方。
這時候,卻聽到頭頂傳來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音,好像什麼人在磨牙或者是在啃咬木頭一樣,張媛媛還是不敢擡頭,頭頂上的聲音突然一頓,接着是一聲分不清男女的聲音在叫着:“張媛媛”
只有三個字,那聲音卻拖長了強調,就好像張媛媛曾經看過的聊齋鬼片故意營造恐怖氣氛一樣,還要伴着嗚嗚的音樂聲,淒厲的風聲。
“媽呀,”張媛媛再也忍不住了,這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下子從地上爬了起來,纔想起剛剛摔倒的時候手中的燈籠被摔到了客廳那裡,她連滾帶爬地追到燈籠那裡,想把燈籠纂到手裡,卻沒想到她的面前突然多了一雙腳,一雙穿着布鞋的腳。那鞋看着挺奇怪的,跟老北京布鞋似的,可看着似乎又高端一些,反正是平日裡沒怎麼見過的鞋,鞋的上面是暗黑色的褲管,有個人,已經悄無聲息地進了她的屋子,如今,就站在她的面前
。
張媛媛伏在地上,不敢動,也不知道該這麼辦,面前的燈籠突然火焰暴漲,幽綠色的火焰好像突然被澆上了一桶汽油似的,嘩啦一下就着了起來,完完全全地從燈籠裡面溢了出來,可近在咫尺的張媛媛卻一點也沒有感受到火焰的熱度,她想起來我說過這個是捉鬼的火,心頭還有一絲的竊喜,也許是要把她面前這個鬼給燒死了。
可是,讓她絕望的是,接着,一隻手出現在她面前,是一隻蒼白的手,應該是個男人的手。這隻男人的手根本就不畏懼綠色的火焰,將手伸進了火焰裡面,不知道怎麼弄得,就突然把火焰給掐滅了。
然後一隻穿着奇怪布鞋的腳輕輕地踢了一下燈籠,燈籠骨碌碌就滾遠了。張媛媛的視線被燈籠給帶走,再回頭時,那雙腳和那隻手都不見了蹤影,光潔的地板上,甚至兩個腳印都看不見,就好像剛剛張媛媛是眼花了,睡着了,做夢了。
洗手間裡又傳來一陣說不清是什麼的聲音,張媛媛這纔想起來自己要逃命,她顫巍巍地從客廳向門口爬着,無可避免地經過洗手間打開的門那裡,當她爬到洗手間門口,鼓足了勇氣想要快速通過逃之夭夭的時候,洗手間裡面突然傳來“噗”地一聲,好像一個氣球被從裡面扎破了一樣,扎破氣球的東西與祈求摩擦起來的聲音一樣,然後一大潑漆黑腐臭的水就從洗手間裡甩了出來,正好落在張媛媛的頭前方。過度腐臭的味道讓張媛媛當時差點給薰得暈過去,一張嘴,就趴在地上吐了起來,一股酸臭氣從食道瀰漫到口腔,讓張媛媛的身體更加痙攣起來。
“撲哧噗嗤”的聲音持續地響起,張媛媛扶着洗手間的門框總算拉起了身體,擡眼一看,又是個魂飛魄散,渾身癱軟,這下子可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她僵硬地坐在洗手間的門口,脖子也好像完全鏽住了一樣,根本就一動不能動,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強迫她看向洗手間裡面吊着的那個女人,確切的說,是那個女人高高隆起的肚皮,
此時女人的肚皮像一個被戳上好幾個洞的爛西瓜一樣,黑紅色的液體從肚皮的豁口上流淌了出來,淅淅瀝瀝地落到洗手間的地磚上,漸漸匯成一團看上去就特別噁心的黑水。一個有着碩大頭顱的嬰兒正從女人的肚子裡面鑽出來,一雙嬰兒一般的小手和小小的身子,跟頭顱特別地不成比例。
好像知道張媛媛在瞪着眼睛看它一樣,那鬼怪一般的嬰兒轉過臉來,雙手雙腳死死地把住女人被豁開的肚皮,向張媛媛看來。
那是一張跟成人差不多的臉龐,反正不是嬰兒的臉龐,只不過這張臉上的五官卻跟剛出生的嬰兒一樣皺巴巴的,看上去像個小老頭。這下老頭卻有一雙猩紅兇惡的眼睛,從洗手間裡看向張媛媛,把張媛媛身體裡最後一絲力氣都給嚇跑了,張媛媛甚至連抖都抖不了,身體僵硬地彷彿被固定的石膏像,就那麼直挺挺地坐着,看着裡面的鬼怪嬰兒。
鬼怪嬰兒對於張媛媛的反映似乎特別滿意,猩紅的嘴脣對着張媛媛裂開,露出了一個特別惡毒的笑容來。
在它鮮紅的嘴脣之間,是排排尖利的牙齒,也不知道有多少尖牙,漆黑尖銳,閃爍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