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媛媛沒想到,原來酒會是這個樣子的,雖然是年終,天氣特別寒冷,可屋裡面溫暖如春,女人們都穿着漂亮的長裙,頭髮挽了好看的髮髻,還戴了很多銀光閃閃的首飾,讓人一眼看上去都眼花繚亂的。【..】
張媛媛瑟縮地躲了大衣,露出謝鴻成給她買的鮮紅色的禮服長裙,其實張媛媛長得自然算是天生麗質的那一種,皮膚也白皙,尤其穿了這鮮紅色的禮服裙,讓那肌膚看上去更加白嫩了,就跟剛出鍋的豆腐一樣,或者,她在有些人的眼裡就是一塊豆腐,可以隨便吃豆腐的豆腐。
張媛媛沒有見過什麼場面,在這種地方自然很瑟縮,腳上的高跟鞋也特別不舒服,張媛媛感覺自己有一種寸步難行的感覺。可就是她這麼寸步難行的時候,謝鴻成又消失了,謝鴻成就像是一尾魚,隨着眼前的人流消失了,讓張媛媛徒然看到一個又一個黑色的頭顱,根本就分辨不出來哪個是謝鴻成。
張媛媛很瑟縮,感覺自己的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在她身邊走來走去的那些男女,全部都打扮的人模狗樣的,好像都在看着她竊竊私語,嘲笑她的土,她的落伍,那些嗡嗡的聲音交織成密密麻麻的網,將她網在其中,她好像離了水的魚,喘不開氣來,也不知道這些突然喧譁彷彿歡迎一樣的表情是爲了什麼,就感覺眼前不停地有亮光閃過,就像謝鴻成之前給她拍照片的那些閃光燈一樣,不知道有多少閃光燈在她面前閃爍,讓她更加睜不開眼睛,她不自然地擡起手臂來遮擋了一下眼睛,猛然覺得後背傳來一股大力,她不由自主地向前面撞了過去。
她撞到了什麼人的身上,張媛媛的鼻腔裡充滿了濃郁的香水味,她擡起頭,驚慌失措地看到一張黑胖黑胖的臉,小眼睛,大嘴巴,那小眼睛裡面的怒火在看到她的臉之後突然就變了,變得好像一條覬覦獵物的毒蛇,那眼神赤果果地打量着她,好像她已經被那眼神扒光了一樣,渾身說不出的難受。
然後她聽到有人在她旁邊說話,說的是:“董事長,是時間晚宴的開場儀式了。”
那黑胖子點了一下頭,又用他陰險貪婪的眼神頂了一會兒張媛媛,才向前走去。周邊的人涌了上來,跟在那個黑胖子身後,好像還在歡呼着,張媛媛怔怔地被撞的東倒西歪。
手腕上突然一緊,張媛媛擡頭,發現了剛纔遍尋不見的謝鴻成,謝鴻成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從人羣中拖了出來,低着頭說:“走。”
“走,去哪?”張媛媛看到人們簇擁向的那個舞臺,已經亮起了燈光,有主持人打扮的人走了上去,這個晚宴,不是剛剛開始嗎?
“回家。”謝鴻成好像不想解釋。
“不是來參加這個酒會的嗎,剛剛開始爲什麼要回去?”謝鴻成又莫名其妙地消失總算激起了張媛媛的怒氣,哪怕再寄人籬下,哪怕再無處可去,張媛媛畢竟不是個麪人。
“我說回家。”謝鴻成根本就不打算解釋,只將她向酒店大廳包間外面拖去。
張媛媛掙扎了一下,雖然沒有說出過激的話,可明明白白地表示了她的抗拒
。
謝鴻成停了下來,定定地看着她,說:“不回,那你就在這裡吧。”謝鴻成的神情分明是一種若張媛媛選擇留在這裡,就一刀兩斷的樣子。張媛媛雖然特別委屈,可這個男人還是她一心一意地愛着的男人,只能跟着謝鴻成回了家。
回家後,謝鴻成即不解釋也不安慰張媛媛,反而自己一甩手,又走了,張媛媛覺得自己委屈極了,趴在牀上大哭了一場,可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誰讓自己愛他呢。
那天晚上,張媛媛睡到半夜突然就醒了,黑夜裡看不清東西,卻隱隱約約地聽到了哭聲,她靜靜地聽了一會,發現關緊的木門下面透出了一縷光線來,好像外面有燈亮着一樣。
謝鴻成回來了?他在幹嘛?
張媛媛沒有開燈,悄悄地打開了房門,才發現那光線不是客廳裡的燈光,而是跟她正對着的南向臥室裡面的燈光,平時鎖的嚴嚴實實的南向臥室此時房門是虛掩着的,燈光就從虛掩着的門縫裡透了出來,還有哭聲,特別壓抑特別悲傷的哭聲。
是謝鴻成嗎?
張媛媛有些害怕,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悄悄地靠近南向臥室的門,從虛掩着的門縫裡向內望去。她看到了一個背影,是謝鴻成的背影,她對謝鴻成的身影還是很熟悉的,謝鴻成正蹲在地上,好像在抱頭痛哭,卻又不能放聲大哭,而是壓抑着的抽咽。
他在哭什麼?而且是在這個南向臥室裡?張媛媛透過門縫又看了看,門縫不大,只能看到這南向臥室的一線空間,也跟普通臥室差不多,有牀,有牀頭櫃、衣櫥什麼的,謝鴻成爲什麼要鎖着這裡呢?
張媛媛雖然很好奇,卻站在原地沒動,她不知道這個臥室裡面有什麼,可每次她提到這個臥室的時候,謝鴻成都會態度大變,對她說不上的冷淡,甚至是憤怒,她知道,謝鴻成不想讓她知道這件事。
她慢慢慢慢地退回了自己的臥室,聽着隱隱約約的嗚咽聲,到底是睡了過去。
此後的日子裡,又發生了好幾次這樣的事情,每次都是半夜的時候,她被謝鴻成的哭聲驚醒,然後發現他在那個臥室裡哭泣。
張媛媛不知道謝鴻成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既然不說,她也想自己把這個秘密找出來,畢竟,夜半的哭聲、奇怪的謝鴻成、鎖着的臥室這些事讓張媛媛感覺自己越來越神經過敏,好像自己不是在跟一個人生活,而是在跟,一個鬼,一個她捉摸不透的鬼。
有了想要揭開秘密的想法,張媛媛就開始留意謝鴻成那個臥室的鑰匙放在哪,既然謝鴻成經常跑到那個屋子裡面哭,鑰匙肯定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張媛媛總在謝鴻成不進她臥室跟她一起睡的時候徹夜不眠,就貼在門上,聽着客廳裡謝鴻成的聲音,包括,是不是在用鑰匙開對面的門。
張媛媛覺得自己變得像一個神經病一樣了,可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讓她找到了鑰匙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