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昨天夜裡如此疲憊,還有一個不爲人知或者不可告人的環節,那就是在半夜的時候,牛二春和徐曉蘭起來,將冰櫃中的馬三記遺體搬出來,偷偷放進了已經入殮好,安放在靈堂內的,馬抗聯的棺槨之內,由於馬抗聯的遺骨完全沒了筋肉,還有奶奶的屍骨也是,所以,即便是穿上厚墩墩的壽衣,也佔不了多大地方,而徐曉蘭給這個老抗日英雄定製的是特大棺槨,所以,裡邊的空間大得很,很容易就將馬三記的遺體安放進去了……
安放的時候,徐曉蘭還拉牛二春跪在棺槨錢小聲祈禱:“願馬家祖宗保佑孫兒馬三記一路走好——也願晚輩孫兒馬三記能護佑祖上的英靈萬古流芳……”
做完了這些,徐曉蘭才讓牛二春將巨大棺槨的蓋子給合實,就等明天起陵之前,讓專業人士“蓋棺定論”將棺槨徹底封死了……雖然還不算百分之百完成了心願,但那個時候徐曉蘭已經覺得對得起馬三記的遺體,已經算是讓他魂歸故里,等天一亮,就會跟上他的爺爺奶奶一起上路,到了墓園,入土爲安了——這是他最好的歸宿,甚至可以說是對他最好的厚葬了……
這些都做完了,徐曉蘭纔跟牛二春回到東廂房的客房裡睡下了,由於感覺完成了一個了不起的心願,所以,心情異常激動,加上受到白天董二秀婚禮的刺激,免不了要求牛二春拿出最猛最大的勁兒在她身上反覆折騰,直到徹底飽足了,纔算告一段落,倆人交頸相擁,一起進入了夢鄉……
可是徐曉蘭一睜眼,卻不見了牛二春,找了一陣,也沒找到,就囫圇着吃了早飯,趕緊穿上孝服,加入到了馬家接待各路賓客的家屬陣容中,等待起陵出殯的時辰一到,將老抗日英雄馬抗聯極其夫人的遺骨安葬到新建的烈士墓園中,就算大功告成,萬事大吉了……
可是就在起陵前的半個來小時,專業人士到場後,馬家祖輩的一位叔公主持儀式,宣佈做起陵準備,大喊“釘棺蓋”的時候,卻忽然聽到有人大聲阻攔:“等等!”
頓時驚呆了在場的上百號人員……
徐曉蘭定睛一看,居然不是別人,正是上次到鎮裡想自己出錢重修馬抗聯墓園的時候,那個橫加阻攔的副鎮長刁得居!他這是要幹嘛呢,在場的人員中,比他官大年長的人多了去了,他這個跳樑小醜又要出什麼幺蛾子呢?
徐曉蘭的心頓時突突亂跳,這個傢伙,可別是來搗亂的,一旦阻止釘棺蓋,被這個小人揭穿了其中的秘密,讓馬三記的遺體暴露出來,不但警方介入會查個一塌糊塗,就連馬家整個家族都沒法交代呀!
這個時候,牛二春又不見了蹤影,他這是幹嘛去了呢?是怕這麼大的場面他應付不來,就躲到一邊看熱鬧去了?還是突然被董二秀給叫走了,那邊出了什麼狀況了?徐曉蘭的心越發慌亂了,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情況。
一聽副鎮長刁得居在大庭廣衆之下,突然這樣叫停起陵前的必要環節,肖鎮長一步上前,對刁得居大聲說:“你幹嘛,爲啥要等,等什麼?”
“等各位領導開棺驗屍,查明確實是抗日英雄馬抗聯極其夫人的遺骨再下葬也不遲!”刁得居好像有了十足的把握,不然的話,說出這樣的話,不會那麼堅定不移。
“刁得居,你以爲你是誰,這樣的權利只有馬家的長輩纔有,咱們這些外人只有參加葬禮的權利,不要出來鬧事兒,縣裡的領導都來了,你可要收斂點兒……”肖鎮長還在苦口婆心地勸慰刁得居,千萬別把事情鬧大了,那樣的話,結果對誰都不好。
“就是中央首長來了,我也要把事實真相個揭發出來!”刁得居卻像打了雞血一樣,完全聽不進去任何勸阻……
“刁得居,你到底想幹什麼!”徐曉蘭實在忍不住了——牛二春不在現場,就只好挺身而出,直接阻止和質問刁得居來破壞葬禮現場,從而暴露出那個天大的秘密了……
“問我幹什麼,你心裡最清楚吧——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別以爲是你徐曉蘭出的錢興建的烈士墓園,就可以肆意妄爲,就可以偷樑換柱,就可以瞞天過海,欺騙大家對革命烈士的感情,也欺騙馬家父老鄉親的親情……”刁得居簡直口若懸河,彷彿有了百分之百揭穿真相的把握。
“刁得居,你把話說清楚,難道我出錢重修抗日英雄的墓園有錯嗎?”徐曉蘭竭力控制自己即將崩潰的神經,這樣跟對方理論說。
“沒錯呀……”刁得居陰陽怪氣地忍耐着回答。
“難道選定今天給馬家祖輩的抗日英雄重新發送出殯有錯嗎?”徐曉蘭繼續發問。
“也沒錯!”刁得居還邊抖動他的腿邊這樣陰陽怪氣地回答說。
“那你出來攪合什麼!難道還是因爲大家都懷疑馬抗聯的死,就是當年你的爺爺叛變當了間隙出賣了馬抗聯才導致他犧牲的你一直不服,所以,纔會在修建墓園的問題上,橫攔豎擋——今天墓園終於修好了,要給馬抗聯下葬讓英魂入土爲安了,你卻突然冒出來橫加干涉,你到底出於什麼目的呀!你說呀!”
徐曉蘭幾乎拼盡了自己的全部能量試圖將刁得居的囂張氣焰給壓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