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街
成崖餘低聲說:“大約三個鐘頭以前,我正在查看冰櫃溫度和清潔狀況,突然背後伸來一隻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問我要煙‘抽’,我正好口袋裡還有,就拿出來遞過去,接着對方又問我要火,我說沒有,因爲我已經戒菸了,之所以裝着一包煙,是因爲偶爾需要拿出來看看,滿足一下‘精’神需要。話說完,我突然感覺不對勁,因爲我清楚地記得,兩名法醫剛剛接到通知去開會,這一片工作區裡除了我之外沒有其它人,想到這裡,我趕緊往前衝了幾大步,然後再轉身看,結果發現那具兩肋‘插’刀的屍體就坐在冰櫃裡,上半身‘露’出來。我大吃一驚,衝上前打算把它摁倒在冰櫃裡,然後推回去,讓它乖乖的呆在裡面,剛起了這個念頭,正要開始行動,另外兩隻冰櫃居然滑出來了,裝在其中的屍體伸出了胳膊和‘腿’。我被嚇得不輕,轉身想往外跑,發覺背後又來了一名等待解剖的大頭屍,這傢伙先前分明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如果不是法醫要去開會的話,它已經被開膛破肚了。我無路可走,陷入屍體的包圍圈,只好跟它們閒聊,拉家常談足球什麼的,還好這幫傢伙倒也沒打算攻擊我或者把我吃掉,於是我得以倖存下來。爲了讓這樣怪東西不至於感覺到飢餓,於是我把同事放在櫃子裡的酒和煙還有零食全都拿出來給它們享用,它們喝得興起,‘弄’光所有的酒之後,我又把幾瓶子純酒‘精’拿出來,指望它們醉死,然後問題就解決了,可是它們怎麼喝都沒事,根本不會醉。喝了一會兒之後,它們要求我提供娛樂,我告訴它們旁邊的休息室裡有麻將,想不想打,它們表示同意,然後我就陪着它們玩。”
“陪它們打麻將很有趣吧?”丁能笑問。
“別提了,真是倒黴,它們聯合起來對付我,兩具自稱不會打麻將的屍體站在我身後,不停地把我的牌說給別的屍體聽,打牌將近兩個鐘頭,我一把也沒有和過,身上的錢都輸光了,真是糟糕透頂。”成崖餘說。
“等會我幫你把錢搶回來。”阿朱說。
“還有電腦。”成崖餘說,“你打算怎麼做?希望可以保持屍體的完好。”
“哎,這事真難辦。”阿朱拿起一瓶練形池水,打算用這東西對付裡面的屍體。
鬥屍記
丁能和成崖餘當先,其它人在後,走進了法醫工作區。
最先察覺他們的是大頭屍,這傢伙雖然腦袋腫得賽過豬頭,似乎卻有更加靈敏的聽覺。
“你們想幹什麼?”大頭屍問。
丁能一手拿着鎮屍符,另一隻手拿着裝了練形池水的水槍,緩緩走向圍在桌子旁邊的五具屍體,平靜地說:“你們應該老實做屍體,而不是像這樣胡鬧。”
“我們會動,會思考,雖然心臟不跳了,呼吸可有可無,但是確信無疑我們還活着,跟你們並沒有什麼明顯不同。我們沒有傷害這位差人,也沒有衝出去,就這方面而言,我們是文明並且守規矩的。現在我代表身後幾位朋友提出要求,那就是還我們自由,讓我們得到應有的權利。”大頭屍平靜地說
“死屍有什麼權利?”丁能不禁覺得很好笑。
“選舉權與被選舉權,信仰宗教或者不信仰的自由,言論、出版、遊行,以及人身安全受到法律和治安力量的保護等等,就是這些。”大頭屍振振有詞。
“你活着的時候都沒有體驗過的權利,變成一具屍體之後難道還想去爭取嗎?真是荒謬。”說完這句,丁能把一些練形池水撒到大頭屍的腦袋上,他已經沒有耐心聽這傢伙胡扯,時間是寶貴的,不應如此‘浪’費。
練形池水的作用立即顯現,大頭屍立即趴倒,面部重重摔到地板上,幾隻碎牙齒和一塊嘴‘脣’與身體分了家,落到旁邊的地板上。
“我投降,別這樣對待我。”苗條‘女’屍說。
“把手伸出來,你被捕了。”成崖餘大義凜然地拿出手銬。
苗條‘女’屍乖乖被銬住。
斷頸屍極爲緊張,雙臂抱着腦袋蹲下,想要往桌子底下鑽,卻因爲彎腰的程度不足而無法成功,只是把桌子頂得往後溜。
兩肋‘插’刀屍則表現得很不乖,它從自己腰間撥出一把刀來,頗具威脅地朝丁能揮動,這樣的行動引起的後果極爲嚴重,腸子裡的一些內容與血污的‘混’合物潑撒到地板上,發出濃烈的腥臭。
“立即停止,你這樣做是犯罪知道嗎?”成崖餘焦急地大喊。
兩肋‘插’刀屍愕然,忍不住問:“老子動自己身上的刀,怎麼就犯罪了?”
“那是物證,對於偵破案件非常重要,你這樣做就是毀壞證據。”成崖餘說。
鬥屍記
“我知道誰是兇手,剛纔打麻將的時候已經告訴過你,現在這個物證已經不重要。”兩肋‘插’刀屍說。
成崖餘擡起一隻胳膊,看了看上面的寫的字,點點頭之後說:“雖然知道了兇手的名字,可是物證仍然需要保管好,這是局裡的規定。”
兩肋‘插’刀屍豎起中指,顯然表示不贊同這位差人的看法。
這時丁能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於是問成崖餘:“這些屍體是否都已經告訴過你殺死它們的兇手是誰?”
“這位已經說了,其餘四名不知道是誰殺害了它們。”成崖餘說。
“看來把這位留下就可以,其它的全‘弄’死算了。”丁能心想,採取分化敵方陣營的方法,大頭屍已經倒下,只需要再把腰上‘插’着刀子的這傢伙穩住,一切就好辦了,斷頸屍勇氣不足,其餘兩具是‘女’屍,看上去攻擊‘性’並不強。
“爲什麼這樣說?”兩肋‘插’刀屍問。
“恐怕得留下你,將來讓你到法庭上指證兇手。”丁能說。
“你是什麼人?還算面善,看樣子不像是警察啊。”兩肋‘插’刀屍說。
“我是這位警察的朋友,聽他說這裡出現了靈異事件,於是我來看看能否幫忙處理一下。”丁能說。
“我沒有膽量到法庭去指證兇手,因爲那傢伙勢力很強,背後有極硬的靠山,恐怕我剛一‘露’面轉眼就會被‘弄’死。”兩肋‘插’刀屍說。
“你已經死掉了,還怕什麼?”成崖餘感到詫異。
“哦,這個倒是忘記了。”兩肋‘插’刀屍把握着的刀扔到地上,似乎在表示友好。
這時‘肥’‘女’屍張開雙臂,充分展示其龐大的‘胸’部和肚皮,以及青紫的皮膚,它頗具地搖晃了幾下,然後嚴肅地說:“別‘弄’死我,行行好,只要讓我活下去,你們想怎麼玩都行,我是很開放的,也很友好,別看我體積很大,但是我對於‘牀’上技巧有着獨到的研究,而且——你們想必從來沒有享受過與我這樣大塊頭小妞親熱的樂趣吧?”它擠擠眼睛,顯然打算‘色’‘誘’丁能和成崖餘。
成崖餘喉嚨裡乾嘔了幾下,差點吐出來。
“你還是回到冰櫃裡乖乖躺着吧,別爲難大家了。”丁能說。
‘肥’‘女’屍更加賣力,它轉身把碩大的屁股對着衆人扭動,同時用甜美的聲音說:“來啊,發克米,別害羞,心情享受吧。”
鬥屍記
猛男和大帥各自找到一隻垃圾簍,彎下腰開始嘔吐。
成崖餘把眼睛閉上,一連做了三次深呼吸,終於成功地控制住。
丁能見多識廣,歷經的噁心事多不勝數,所以倒也能夠抵擋如此進攻。
‘肥’‘女’屍仍在辛勤地搖晃身體,蒼白浮腫的皮膚上零散分佈着青紫的傷痕,有些部位則是死氣沉沉的黑灰‘色’。
藍蓉撥刀在手,準備上前去切割,卻有些拿不定主意,於是問成崖餘:“要不要把它斬首?”
“不可以,必須保持完整。”成崖餘說。
藍蓉轉頭問丁能:“爲什麼還不用水槍噴它?”
“要我噴它嗎?好辦,這就開始。”丁能舉起水槍,準確無誤地把練形池水撒到了‘肥’‘女’屍的背部和‘臀’部。
‘肥’‘女’屍慢慢倒下,眼睛中充滿了困‘惑’,大概‘弄’不明白爲什麼這些男生好象對它一點不感興趣。
“爲什麼剛纔不動手?”藍蓉問。
“這胖子‘挺’可笑,還以爲你們再看一會兒。”丁能說。
“要不是因爲我胃裡太難受,真想揍你一頓。”大帥氣呼呼地說。
“好好的幹嘛想打我,有病啊你?”丁能笑罵。
“你太可惡了。”猛男說。
這時苗條‘女’屍以爲沒人注意自己,想悄悄溜走,卻被成崖餘叫住:“喂,想去哪?乖乖到牆角蹲着去。”
苗條‘女’屍很聽話,果然到指定地點蹲下,兩隻胳膊伸在身前,亮晃晃的手銬很刺眼,乍一看也許會誤認爲它在方便。
斷頸屍終於成功地鑽到桌子底下,由於身體僵硬,關節不靈活,以至於卡在了桌子與地板之間,無法前進也不能後退。
丁能朝這傢伙噴了一些來自地府的液體,讓其呆在裡面再也不動彈。
兩肋‘插’刀屍伸出雙手,示意接受手銬。
成崖餘說:“我已經沒手銬了。”同時示意丁能動手。
“我答應過不對這位下手,你想想其它辦法吧。”丁能退開。
“你們可不許說話不算數啊。”兩肋‘插’刀緊張地說。
阿朱朝這具唯一還站着的屍體撒了一些練形池水,將之放倒,她平靜地說:“我可沒聽到阿能剛纔說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