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能把慢慢讓腦袋後仰了些,以避開這些越來越濃烈的難聞味道。
女子的皮膚雪白,看上去非常光滑,如果僅從外表看,她可以算是一位美人。
可以爲什麼味道這樣臭?丁能滿心困惑,用目光四處搜尋,看有沒有其它的來源,比如一隻皮包或者是從前面滾來的異物。
什麼也未現,如果嗅覺沒問題的話,顯然臭味的來源就是這名漂亮女子。
“你看什麼,掉東西了還是這車有問題?”女子問。
這一次,丁能可以確定,臭氣的來源主要是她的口腔,或許是吃過很多大蒜再加上黴豆腐的緣故吧,他如是猜測。
“沒什麼,隨便看看而已,希望可以撿到一個錢包。”他笑了笑。
“別亂撿東西,當心被警察捉去關到牢房裡。”她認真地說。
“是得當心,身爲窮人,在這個世界裡顯然是不安全的。”他無精打采地說。
美女摸出了看,然後說:“一個鐘頭前,一輛雙層巴士從大菜園立交橋上下班墜落地面,壓扁了三輛轎車,到目前爲止十八死三十八傷。”
“非常不幸。”丁能心想自己是此事的現場目擊者,用得着她說嗎。
“這數字倒是滿吉利的。”她說。
“有這麼談論死亡人數的嗎?”他說。
“死了也未見得是壞事。”她說。
“對於死者而言確實如此,但是每個人
死掉會有很多親戚朋友傷心。至於那些傷者,如果因此終生殘疾的話,那豈不是很慘。”
“奇怪。”她湊近他,仔細觀察,“你怎麼一點幸災樂禍的情緒都沒有,太不可思議了,我忍不住懷疑,你到底是人嗎?是中國人嗎?”
“當然是,我有身份證可以證明一切。”他的頭繼續後仰,後腦勺碰到了玻璃。
“你的身份證可以讓我看看嗎?”她微笑着問。
“抱歉,不行。因爲我不認識你。”他報以相似的笑容。
“我叫香蘭,幸會。”她伸出手。
“丁能。”他與她握手,感覺到她的手掌又冷又硬,就象——死屍的爪子。
“你有體溫,低了一些,卻也有三十四點八度,現在我可以確定你是人。”她說。
“再過幾個小時,可能會變成二十四死三十二傷,不知到時候你如何看待傷亡人數。”他說。
“據可靠消息,到明天那個數字會變成二十八死二十八傷,仍然很吉利。”她用確定無疑的口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