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互相觀察一陣之後,少卿先出手了,他手提利劍,依一個弧形朝夏陽衝了過去。?M
我從沒見過有人在決鬥中使用這樣迂迴的衝鋒徑。不過細想一下卻很有道理,雖然這樣做會花費更多的時間,但如果速夠快,多用的時間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而且人的側面防守相比於正面一定會薄弱一些,重新調整方向和腳步也需要費神,所以這樣的進攻很有可能出其不意。”納蘭諾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補充道。
但是夏陽也絕對不是吃素的,他等到少卿出手的那一刻,準確地判斷出了少卿的攻擊目標是自己的左腿,就在劍刃幾乎要劃破褲前的一剎那。身向右一擰,躲了過去,圍觀的人都發出一聲驚呼。
“正所謂‘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少卿果然還是採取主動了啊。”凌霄點了點頭,他曾對防守反擊的戰術嗤之以鼻,所以很欣賞少卿的戰鬥方式,說完凌霄又皺了皺眉,“不過他握劍的姿勢有些奇怪。”
我們紛紛表示看不出來,納蘭諾解釋道:“你們看他握劍的手,只握住了劍柄的分之二不到,而且拇指翹起。幾乎和手臂是垂直的。這種抓握的姿勢應該更適用於短刀一類的兵刃。”
經納蘭諾這麼一提醒,我和凌霄同時想到了在城外目睹過的那場打鬥,少卿當時用的的確是一把短刀,而且按納蘭諾的分析,短刀纔是少卿的慣用武器纔對,那今天他怎麼用的是劍呢?難道他看不起夏陽,覺得沒必要?還是故意隱藏自己的兵刃?
我們說話間,少卿又連連向夏陽發機攻擊,夏陽卻只是一味躲閃,並不反擊。
“怎麼,嚇得擡不起手了嗎?”少卿一邊加快攻勢,一邊嘲諷道。
“我不擡手你都刺不中,還好意思說什麼。”夏陽可不是善茬,圍觀的人也跟着發出一陣鬨笑,少卿果然有些惱羞成怒。瞅準一個機會用力地刺了過去。
“少卿中計了!”凌霄和納蘭諾異口同聲道。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只見夏陽的嘴角閃過一絲冷笑,又一次靈巧地避開了少卿的攻擊,原來他只是賣了個破綻,同時將手中的匕首朝少卿的脖刺了過去。
少卿這一劍雖然攻得急,但還好及時收住了,可面對夏陽的匕首,不得不向後躲閃,這時他才發現身後竟然就是場的邊緣了。
原來夏陽一直等的就是這個時機啊!
不過看起來夏陽似乎計算錯了自己的攻擊距離,他的匕首並不足以刺到少卿。
少卿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身體停止了後仰,然而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那把匕首在距離他還有不到一尺遠的地方突然伸長了一截,這下少卿身體向前收的慣性還沒消失,真的是退無可退了,只能強行將脖向左一歪,雖然躲過了致命一擊,但脖上也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傷口。
這一次圍觀的人裡傳出的不只是驚呼,甚至還有幾聲尖叫。
剛纔這下少卿要是沒有躲開,肯定會被直接刺穿喉嚨。不過竟然使用這種帶機關的武器,看來這個夏陽也不是什麼磊落的君。
少卿吃過這一次虧之後,明顯打起了精神,眼神中也多了一分兇狠。他先拉開自己和夏陽的距離,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就又繼續猛攻了過去,不過這次他張開了自己的鬼氣,而且嘴裡不停地念動着咒語。
“凌大哥,在進攻的時候難道不是應該集中鬼氣嗎,爲什麼少卿反而把鬼氣張得那麼大?”我不解地問道。
凌霄搖了搖頭,顯然他也十分不理解,不過納蘭諾表示少卿這麼做一定有自己的目的,很可能和他口中默唸的咒語有關。
納蘭諾的話音剛落,玉潔竟然接話道:“你們看,這會兒夏陽做動作是不是有些吃力了?”
被她這麼一提醒,我們才發現果然是這樣,在少卿暴雨般的凌厲攻勢面前,夏陽的背甚至已經有些佝僂了,好像突然體力不支了的樣,難道少卿的咒語可以削減對手的體能?
“不對,是因爲少卿的進攻策略變了,你們看,他一直在攻擊夏陽同一個位置,那是因爲他發現夏陽在應對來自身體左側的攻擊時動作明顯要遲緩,也就是說夏陽的這一側身體有舊傷,我估計是在腹部或肋部。”
凌霄馬上給出了自己的意見,其他人紛紛點頭,我則暗暗吃驚,左側?肋部!
此時的比武場上,少卿已經完全佔據了主動,只見他劍交左手,這一次竟然朝夏陽的身體右側砍去,這一下倒是出乎了夏陽的意料之外,夏陽躲閃不及只能用匕首去擋,可沒想到少卿這一劍只是引誘,與此同時他的右手已經伸向腰間掏出自己慣用的短刀,用力朝夏陽的左肋刺了過去。
這一刀的力十足,夏陽被紮了個結結實實,手中的匕首向前一揮,逼退了少卿的第二輪攻擊,但是他自己也左腿一軟,單膝跪了下來。
少卿冷笑着,看着跪在地上的夏陽,夏陽疼的大吼一聲,爆發出的鬼氣將上衣都撐爆了,只見在他剛剛受傷的部位,一朵如花般盛開的紅色傷疤清晰可辨。
納蘭諾倒吸了一口冷氣,“少卿果然很厲害,他剛剛的咒語就是用來配合鬼氣尋找夏陽身上的弱點的!”
而我看到眼前的一幕時已經情不自禁地站起了身,後面的人抱怨了好幾句後才被玉潔拽着坐了下來。
“四虎,你怎麼了?”
我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爲這會兒的夏陽竟然盯着我冷冷地笑着!
這種不正面衝突,伺機襲的戰鬥方式,可以伸縮的匕首,左肋部大面積的、新鮮的傷疤,再加上剛剛我感受到的鬼氣。
“夏陽就是前天晚上我在公主寢宮打傷的那個蒙面人!”
我壓低聲音對着他們幾個說了這樣一句話,卻好像在他們中引爆了一顆炸彈一樣,大頭驚得差點兒從椅上掉。
“你確定是同一股鬼氣嗎?”
“這麼說他那塊傷疤就是你前天......”
“你不是說那個人會在武器上用毒嗎?少卿怎麼還沒事?”
他們幾乎同時把問題朝我丟了過來,我只能一一解答。
前兩個問題的答案當然是肯定的,至於第個問題我的猜測是這樣的:冬爪役圾。
在決鬥剛開始的時候,我沒有感覺到夏陽的鬼氣,所以即使凌霄判斷出他的左肋有傷之後,我也不能完全確定,直到他剛剛衝我冷笑之前,爆發出鬼氣之後。
剛纔他對着我冷笑,一定是知道自己的身份要暴露了,之前他之所以不願意使用鬼氣,也沒有在武器上淬毒,就是因爲這兩者都是他獨有的,他的毒效我們幾個都見過,他的鬼氣前天晚上也被我感受到了。
但是現在面對強敵,已經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他已經無法刻意收斂自己的鬼氣了,可以看得出來,此時的夏陽正在做殊死一搏,他的攻擊看起來毫無章法可言,顯然是打紅了眼,少卿根本不在意的樣,向旁邊一跳試圖躲開。
然而這一次,少卿再次爲自己的大意付出了代價,夏陽看似胡亂揮舞的匕首再次變化,從兩把竟然變成了六把,而且夏陽將其中的五把飛速擲了出去。
其中的兩把將少卿手中的劍打落在地,而爲了躲避另外把,少卿仰面躺了下去,當他快速坐起身的時候,夏陽已經握着最後一把匕首衝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