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公世子沐焱宇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見任何失態,高高在上受盡凡夫俗子的‘頂禮膜拜’。出身高貴,身份貴重,才華橫溢,面容俊美有玉郎之稱,沐焱宇擁有世俗人想擁有得到的一切。
從小到大,他亦從未受過挫折,許擁有的太多或是安國公培養的原因,沐焱宇就沒有特別想要爭取的人或是物。
在江南求學時,他只把莫盺怡當做一個可愛,有些慧根,多是嬌蠻任性的小姑娘,不是莫冠傑過於寵溺阿九,總是帶着小尾巴,他不會同阿九結識,但就算如此,他對莫盺怡始終很疏遠。
從何時開始變了?
他在讀書或是練字時,腦子裡時而閃現阿九的影子,想聽她軟軟的叫自己師兄,或是想得到她的消息。
沐焱宇是一個極爲聰明自持的人,他不甘心接受這樣的改變,尤其是阿九對他疏遠,不屑一顧後,他也加倍想要忘記那份觸動,重新迴歸正常。
莫盺怡回京已有三個多月了,自從他送了阿九天鳳帖後,就沒有再同阿九接觸過,他離開帝都,去祖母身邊,期望能讓躁動的心思迴歸平靜。
就在前幾天,鎮國長公主對他說了一句話,讓他頓然開朗,不再勉強遺忘阿九。
‘情之所鍾,你是躲不開的,越是躲閃,疏遠,你的心越會記住她。’
沐焱宇由此重返帝都,幻想着見阿九次數多許是會發覺阿九身上不讓人滿意的缺點,心中的那份觸動情分許是會因此隨風消散。如果他光憑着想象,阿九渾身都是優點,當然他也清楚可能會陷得更深。
陷得深也無妨。他——安國公世子沐焱宇沒有得不到的人。
沒想到阿九同錦衣衛北鎮撫司指揮使陸閻王關係親厚,以陸叔叔相稱,更沒料到見到阿九同別人站在一起,向旁人展露笑容,他以前一切的牴觸顯得那麼好笑,他恨不得拔劍同得到阿九笑容的人決鬥。
祖父沐逸曾經對祖母鎮國長公主說過,一見鍾情。再見傾心。三見定終生。
若不是沐逸對當時還是女大王的長公主情有所衷,堂堂天下第一大才子,最優秀的世家子弟怎會毫無反抗的被女大王劫到山寨去做什麼壓寨夫君?
在當年沐逸拒絕了多少名門貴胄的小姐?
他不願意的話。旁人休想纏上他。
他若是有恨,也不會幫着西秦建國,奠定神武帝一統天下的基礎。
北海相遇之後,沐焱宇就知道自己栽了。所以他動用家族力量幫助莫冠傑早日從詔獄出來,甚至親自入宮向神武帝。他的舅公爲莫冠傑求情。
他尚且不知陸天養對阿九抱着怎樣的念頭,但本能的把他當做情敵看。
對付情敵決不能手下留情,這句話是祖母鎮國長公主教的。
因此他故意鬧得聲勢很大,陸天養若是阻止他。沐焱宇會向阿九同莫冠傑證明,陸閻王絕非良善之輩,對阿九居心叵測。
以莫冠傑和姜夫人對阿九的疼惜。沐焱宇不信他們捨得把最寶貝的女兒嫁給一個比阿九大很多的男人,而且還是臭名昭著的錦衣衛指揮使。
沐焱宇做好安排後。陸閻王卻沒有任何反常阻撓的舉動,他一度懷疑是不是陸閻王對阿九沒有異樣的心思……不管陸天養如何,他並沒吃虧,莫冠傑最遲三日後必然從詔獄裡出來,以後莫冠傑的仕途有長公主一派全力支持,再加上其岳父相助,自是會越走越好。
如此一來,陸天養同阿九就再沒有任何可能,身份地位相差太多,就算是想見面都不容易。
畢竟陸天養在帝都的名聲太差,莫冠傑清貴出身,自不會對錦衣衛指揮使再有好感。
一切都按他的計劃一步步進行,沒想到今日他陪着表妹來伽藍寺上香,竟然會撞見阿九。
阿九詫異好奇的目光讓他很難受,她離着他越發遠了。
“二表哥。”
沐焱宇被表妹的聲音喚醒,陸天養今日的穿戴,倒是讓他吃驚不小,以前因鬍子看不出陸天養剩下的半張臉到底生得如何,把鬍子休整後,陸天養去了幾許野性,更多幾分的貴重清俊。
陸閻王若沒被毀容,想來也是一位俊秀的人。
沐焱宇緊鎖眉頭,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身邊的劉表妹又說話了,“表哥認識她吧,小妹妹挺機靈可愛的,瞧,還向咱們這邊眨眼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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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此話,劉表妹俏臉酡紅,略有幾許的羞澀,她感覺到阿九的好奇,站在玉郎身邊的女子,註定會吸引很多人羨慕,好奇,這一點她早就有所準備。
從她出生起,父母就在她耳邊唸叨沐焱宇,唸叨她這位註定名滿天下的才子表哥。
她的姑姑只生兩子,次子沐焱宇同她年歲相當,兩家彼此有結親的意向,不是鎮國長公主說,等沐焱宇長大後自己拿主意,他們早就是指腹爲婚的未婚夫妻了。
就算沐焱宇被過繼給安國公,他也是在姑姑身邊長大的,一樣叫姑姑爲母親。
沐焱宇對任何閨秀都是冷若冰霜,敬而遠之,唯有對她是和顏悅色的,她是最特別的。
“走,我介紹她給你認識。”
沐焱宇強行壓下惱怒,棋差一招……但這次輸了,不代表以後他會一敗塗地,安國公世子不怕輸,也不缺風度和自信。
阿九看到沐焱宇輕輕的揮了揮手,在他身後侍奉的四名佩劍青年上前,擋住擁擠的人羣,不大一會功夫,追着玉郎的閨秀,婦人便被勸走,熱鬧的大雄寶殿門口清淨起來。
沐焱宇儀態飄然,走到阿九面前,俊臉含笑,專注的看着她,“又見面了。”
“嗯。”
阿九點點頭。同樣含笑回道:“世子爺也來上香祈福?”
“爲母親還願。”
沐焱宇指了指身邊俏麗脫俗的少女,“我表妹,劉凝煙。她……是我在江南問學的老師幺女,莫盺怡。”
“莫小姐。”劉凝煙搶先福身,儀態萬千,一派大家貴胄風範,顯出極好的教養。
安國公一向尊師重道。劉凝煙雖對阿九有戒心。但也不會失禮。
阿九還禮後,道:“我去求福籤,不敢耽擱世子爺同劉小姐。”
“若莫妹妹不嫌棄的話。不如一起去,如何?”
劉凝煙嗔怪的瞥了沐焱宇一眼,主動去拽阿九的手腕,“同他在一起。總是被人盯着不說,還很無趣。我但凡做什麼,他大多會阻止,且說出許多的道理,讓我辯無可辨。只能聽表哥的話。”
阿九笑道:“玉郎出行,自是吸引人的,世子爺在意你。纔會管你。”
“早去早回。”陸天養順勢道:“不許到處亂跑。”
阿九眨了眨眼睛,陸叔叔是不是故意的?!她這邊剛說在意纔會被管。那邊他就管了自己……劉凝煙的目光讓阿九心底涌起一絲的異樣來,輕輕的嗯了一聲,轉身進了大雄寶殿。
劉凝煙對陸閻王並不陌生,長輩們說起陸天養總是帶着很強的輕蔑敵意。
陸閻王的兇殘無情之名很盛,從未聽過他對誰和氣,遷就,今日陸閻王沒穿蟒袍,打扮得如同貴公子,又對莫小姐很親和,若不是阿九年歲尚小,她都懷疑陸閻王是不是在哄心上人。
此時帶着銀鷹面具氣質卓然,不弱於表哥的人真是陸閻王?
不是旁人帶着陸閻王常帶的面具假扮的?
“莫小姐,方纔同你站在一處的人是……”劉凝煙低聲詢問,“是北鎮撫司指揮使?別怪我多嘴,若是陸指揮使的話,變化太大了些,你又怎麼會同他站在一起?”
“出門拜佛碰見的,在押送我爹回京時,得陸大人關照,便多說了幾句話,我藉機向他詢問我爹在詔獄的消息。”
阿九跪在佛像前,雙手合十夾着點燃的香料,閉上眼睛,暗自祈福,劉凝煙自然不好再細問。
何時她才能對所有人公開說,陸天養是她的陸叔叔呢?
阿九對陸叔叔有了幾分的愧疚,麻煩他的事情不少,她卻膽小的不敢承認彼此的長輩和晚輩的關係,只因陸叔叔名聲不好……阿九越想越是鄙視自己。
劉凝煙同阿九一樣的動作,專心求福,從眉眼含情上看,她更多求得是姻緣,求佛祖早日促成同二表哥的情緣。
“陸指揮使好算計,本世子佩服。”
“過獎,過獎。”
陸天養氣勢不弱於玉郎沐焱宇,因爲年紀,經歷的原因,他隱隱散發出的鋒芒讓沐焱宇忍不住後退一小步。
沐焱宇雖然很快反應過來,但弱勢以成,強行上前,只會顯得氣急敗壞,小人行徑,調整好情緒,淡淡的說道:“僅此一次,下次我絕再相讓。”
回答他的是陸天養的笑聲,陸天養冷冽如同欣賞一件尚未雕琢好玉器的目光,讓沐焱宇格外的難堪。
“安國公世子如此天真,安國公知道麼?”
“陸指揮使是看不起本世子?”
“世子爺背後的長輩尊貴異常,在下一個小小的錦衣衛,豈敢小窺您。”
陸天養眸色深沉,抿了抿嘴脣,“不怕昭華郡主再出示令箭,令我跪在長安街上?”
言下之意,除了神武帝特別賜給長公主一脈的特權外,沐焱宇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見沐焱宇氣色微變,陸天養又接了一句,“出身尊貴的世子爺得陛下垂愛,在下天煞孤星無父無母着實羨慕的緊,可惜世上的事兒……總沒有萬全的,生母是高貴卑微,沒得選擇。世子爺投胎好,我羨慕不來。”
“告辭。”
陸天養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後,轉身遠離安國公世子。
在交鋒中,沐焱宇完全落於下風,無論從氣勢上,還是從表現上,這讓一直順風順水的世子爺心底越發的不服氣。同時對陸閻王更加慎重對待。
陸天養負手站在大雄寶殿門口,雙眸深邃的向裡面看去……雖然佛前跪了一排祈禱的女子,他只會專注的看着阿九一人。
來往的香客大多認不出路閻王,可也本能的繞開他,即便對他好奇的閨秀也只能躲在一旁偷偷打量清俊,孤傲的陸天養。
這一點沐焱宇無論如何也比不上,每次他出行。都需要侍從隔開衆人。
砰砰砰。阿九規規矩矩的磕了三個響頭,起身看了一眼還在祈禱的劉凝煙,轉身離開。彼此不熟,而且劉小姐祈禱時,不適合打斷她。
出門時,再一次碰上陸叔叔。
“正好順路。我護送你回去。”
陸天養目光中褪去方纔生人勿近的寒芒,並沒詢問阿九是否答應。直接霸道的做了決定,轉身走在前面。
阿九原本對陸叔叔的些許愧疚,此時蕩然無存,不是曉得陸叔叔爲自己好。她纔不會忍受霸道且擅自做決定的男人。
“阿九。”
沐焱宇走過來,試探的問道:“要不然,我護送你回去?”
陸天養腳步微微一頓。背對着阿九一樣可以聽見她淺淺的說話聲,“不敢勞煩世子爺。劉小姐還在裡面,世子爺護送她就好。”
她福禮後,快步離去,不大一會功夫就跟上陸叔叔。
沐焱宇怔怔的出神,一高一矮兩人的背影分外的融洽,因阿九出現,陸天養身上的陰霾冷厲,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頓時少上許多,即便他們彼此隔着一段距離,也沒有交談。
“表哥?”
劉凝煙在沐焱宇身邊跺了跺腳,嬌嗔道:“我有很多的願望,自然要久一點,禮佛……”
“回府。”
沐焱宇心不在焉的打斷她,劉凝煙咬着脣瓣兒,跟上沐焱宇,幾次想開口詢問,瞧見表哥冷峻的面容,她提不起膽量,暗自給自己鼓勁,不會的,表哥不會變心,她纔是沐家上下公認的安國公世子夫人。
馬車停在伽藍寺門口,靈珊放下小凳子準備扶着阿九上馬車,低眉順目權當做不認識陸大人。
當然對陸大人的改變,她同樣吃驚不小,以前很多人勸說過,可陸大人依然我行我素。
若是陸大人只爲九小姐改變的話,證明陸大人已經泥足深陷了,同陷入情網的男人沒有任何區別。
可惜……靈珊閱盡千帆的經歷自然看得出,莫阿九同陸閻王彼此都糊塗着,不知陸大人要多久才能明白,他不是莫小姐的叔叔,對莫小姐的疼惜同長輩疼惜晚輩是不同的。
“安國公世子同劉小姐青梅竹馬……”
在阿九上馬車前,陸閻王還是開口了,“兩家彼此有過默契,不是鎮國長公主堅持讓安國公世子自己選妻,他們的婚事早就確定下來了。”
他不帶任何個人傾向的向阿九闡明沐焱宇同劉凝煙的關係。
“陸叔叔不必同我說這些。”
阿九淡淡的說道:“安國公世子身份貴重,自然會匹配名門淑媛。”
聽見這話,他本該高興的,高興小侄女不會被安國公世子所迷惑,耽擱終身幸福,可不知爲何,他略覺得有幾分羞愧,不敢面對阿九清澈的目光。
他裝作無事,打量着伽藍寺四周,彷彿他第一來伽藍寺一樣的好奇。
“陸叔叔……”阿九上了馬車後,想了想來時撩開簾攏,“我很感謝陸叔叔相助,不過您是不是太高看我了?帝國最明亮閃爍的星辰,豈是凡夫俗女能得到的?他離着我太過遙遠,若是陸叔叔爲他偶爾的好奇,大可不必擔心我。”
陸天養握緊拳頭,傻阿九,沐焱宇對你絕不是偶爾的‘遊戲好奇’“他若是真心的……阿九如何?”
“陸叔叔同他是不是有私怨?”
“嗯?!”
陸天養眼底多了幾分的警惕,“爲什麼這麼問?”
阿九淡淡的笑道,神色遠比方纔顯得疏遠,“突然想到而已,今日得陸叔叔相助,將來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於您。”
簾子輕飄飄的落下,馬車很快離開伽藍寺。
他本該追上去。卻被阿九方纔說不出的失落所阻。
他是說錯了話?還是做錯了事兒?爲什麼阿九突然就變了?
“九小姐。”
“沒事。”
阿九自從離開伽藍寺後就一直很沉悶,皺着的眉頭似陷入某種難以表述的困惑和憤怒,向靈珊輕笑,“我真的沒事。”
“奴婢看陸大人還是挺關心您的。”
“嗯。”
“您是不是誤會陸大人的用心?”
“沒有誤會,只是突然想明白了。”
阿九自嘲的笑笑,低頭重新看起得來的證據,過了一會。阿九自言自語的說道:“錦衣衛果真人才輩出啊。”
“九小姐?”靈珊心底打了個哆嗦。
“陸叔叔着實大費苦心。可惜……假的真不了。”
阿九把宣紙重新收好,慢慢的向後靠去,緩緩的閤眼。“此事不能只依靠陸叔叔。”
靈珊不大明白,看九小姐的意思是證據造假?可只要用得上,真僞又有何區別?何必在意證據的真僞?
只是這話,她不敢說。說多了,以九小姐聰慧沒準會懷疑她的用心和真實身份。除了心底對陸大人涌起幾分同情外,靈珊更想看九小姐如何做出決斷。
莫宅,莫昕卿剛剛侍候老太太躺下午睡,錘了捶痠痛的腰。慢慢的品茶滋潤嗓子,老太太越發的難哄。
“主子。”
一直跟在她身邊,自容平平的丫鬟翠兒低聲在她耳邊耳語幾句。莫昕卿手中的茶盞差一點扔到地上,俏面不由得一變。同樣壓低聲音:“消息確實?”
“是,一直有人注意着那邊的動向。”
莫昕卿一下子站起身,走了兩步,隨後停下腳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冷靜下來,一定要冷靜下來。
因爲莫盺怡而自亂陣腳的話,豈不是辜負這些年她受得栽培?
“二姐姐在何處?”
“二小姐在閨房,並沒出門。”
莫昕卿暗自慶幸,挑揀兩幅新奇的花樣子,起身去尋莫昕嵐,原本她想給周姨娘送個口信,又怕周姨娘神色又變讓莫盺怡和姜氏看出端倪來,周姨娘‘無辜’的模樣更能取信旁人。
回府後,阿九一如既往的膩歪在姜氏身邊,纏着姜氏撒嬌。
姜氏臉上雖是無奈,眸子裡盛滿愉悅。
阿九曉得當年內情後,不滿父親欺瞞姜氏,孝順孃親的心思越重。
母女兩人正笑鬧着說話,門口有人回稟,“夫人,二小姐讓人來傳話,她準備去輔國公府看望國公爺。”
阿九從姜氏懷裡鑽出來,雖然二姐姐對姜氏一直很尊重,但很少會到姜氏身邊來,莫昕嵐原配嫡女的本能還是不喜靠近姜氏,不過尋常時候,她想出門便出門,這次特意來給姜氏送信,倒是讓人奇怪。
姜氏皺眉不解,阿九問道:“只有二姐姐麼?”
“說是八小姐也同二小姐一起去輔國公府。”
果然,阿九豁然開朗,八姐姐雖是不出門,但卻知天下事兒,孃親接掌庶務後,整頓府邸上下的奴婢,依然阻止不了莫昕卿從府外得到消息,由此可見,莫昕卿多有手段,她背後絕不僅僅依靠着輔國公。
“你二姐姐只怕是想讓我留下她,不准她出門。”
姜氏淡淡的說道:“她不想得罪卿姐兒,讓我做惡人。”
阿九訕訕的說道:“那就讓她們去。”
“咦,今兒你怎麼不幫嵐姐兒說話了?”
姜氏調笑的目光讓阿九臉頰紅撲撲的,飛撲進姜氏懷裡,“我最親近娘。”
“磨人的小丫頭。”
姜氏作勢推了推阿九,卻默許阿九纏她纏得更緊,揚聲吩咐門外的婢女,“嵐姐兒可去輔國公府,至於八丫頭……我正好有一樁事兒吩咐她辦,不過,我也不能勉強卿姐兒,她樂意就過來,隨着嵐姐兒一起出門我也不怪她。”
“是,夫人。”
丫鬟回話去了。
“娘還是心軟的。”阿九輕聲說道,“若不然您不會幫二姐姐。”
“能幫自是幫一把。”
姜氏摸着阿九的額頭,語氣複雜,隱含一股說不出的無奈:“我倒是不怕外人說我虧待庶女卿姐兒,若你二姐姐不想讓卿姐跟着,哪怕來同我說一聲,我自會拘着卿姐兒,可她偏偏用請示……她有時總怪我不疼她,她對我亦有戒心,疏遠,算計,我有阿九你需要照看,哪來得多餘心思感化她?就算我對她好,她也未必肯聽。”
有些時候,不是繼母不想親近原配嫡女,而是原配嫡女未必會對繼母付出真心。
“八妹妹,你看呢?”莫昕嵐略帶幾分爲難,“要不我再去同母親說說?”
莫昕卿含笑搖頭:“既然母親有事吩咐我,改日我再去拜見外祖母和舅母們也使得。”
莫昕嵐獨自一人乘坐馬車出門,她脣邊勾出淡淡的笑容,原來利用旁人達到目的是如此的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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