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靠近的時候,我就有所察覺。
跟着九缺那麼久,除了學會他的本領外,裝腔作勢我也學會了,對於這種滿含殺氣的危機靠近,也能夠坐而不動,覺而不驚。
手中的酒杯看似是因琴聲的流動而輕微晃動,實則所有的注意力都匯聚在身後,只要靠近,這杯酒就會不客氣的變作一把鋒利的銳器。
這招我試過很多次,幾乎是百試百靈,但除了九缺和梓堯外,他們兩個太狡猾,我永遠也對付不了。
只是這一次,沒有九缺,也不是梓堯的時候,我也失敗了。
因爲那道滿含殺氣的黑暗要襲擊的對象,並不是來自我,而是我對面彈琴的女子。
我知道她不是人,她身上的香氣即便我對自己的鼻子施了個法,也能夠察覺,更別說還有那股很臭的死氣和妖氣了。
所以我安靜的坐着聽曲,不過是想捆住她,只要她進了這個門,我就有辦法叫她出不去。
只是背後的黑影是我計劃中的失誤。
他靠近我,黑劍出手,正對女子擊殺,而我的酒杯也在這個時候有了動作,快速的旋轉脫離我的手指朝着男子的背影襲去。
“叮”的一聲,是酒杯碰上劍身的清脆聲響,男子停下動作,在最後關頭對付是我的酒杯。
也正因爲這個小插曲,那個女子眼中綠光一閃,化作一縷綠霧消失在房間裡。
我頓時一急,衝到窗邊,已經失去了蹤跡。
這下,我火了。
“你是什麼人,做什麼擋我的生意!”
“路人。”
他蹙緊了眉,也沒想到女子會這樣順利的逃脫,收了劍,往門口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你的‘困’太差,多學學再出來用,免得丟人。”
說罷,他揚長而去,我哪裡會這麼容易讓他離開,轉身就追了過去。
“你給我站住。”我伸手攔在他的面前,阻止他的離開,“你到底是誰?爲什麼會知道‘困’,爲什麼要故意放走那個女子?”
困,是陰陽人中的一個術語,其實就是一個無形的結界,只有靈力高深者纔會察覺
,而這個東西對付妖魔鬼三界生物是最佳的束縛,只要進入“困”者,施術者不解開,除非被困之物自廢修爲,否則是出不去的。
但,困,也分爲高中低三等。
我今天就是用了中等,其實那些半人半妖的妖物,最多隻值低等,可梓堯說有人已經妖化,爲了安全,我才動用了中等。
殊不知,卻被這個男人說太差,丟人。
叫我怎麼可能放過他!
他一挑眉,揮開我的手,“是你自己學藝不精,怪不得我。”
剛纔因爲沒有仔細看他的模樣,現在一看,我卻愣住了。
他不是那個每一次出現,我的心都會亂跳的那個黑衣男嗎?
“是你?”
我狐疑的望着他,因爲距離很近,所以我好像看到他的臉有些細微的變化,就像最低等的易容術開始瓦解失效的時候,臉上會呈現易容前後的模樣,直到易容術全部消失,恢復原本的容顏。
而現在,在我眼中,他的臉就是這個模樣。
樂得我指着他大爲嘲笑。
“喂,你的易容術太爛了吧!都開始變了,需不需要我幫忙?”我笑眯眯的湊上去,“我的易容術可是一等一的厲害,絕不會像你這樣連低等的易容術都控制不好。”
言下之意就是說你的本領也很爛!
他盯着我,一雙漆黑的眸子,仿若地獄深處最爲黑暗的那一部分,藏進濃黑的瞳仁中,融爲一體。
僅是簡單的注視,就叫人魂不守舍,好似那雙眼睛會吸人一樣,可以瞬間叫人忘記自己。
只爲眼中有他,其他什麼的都再也藏不進。
雖然只是對着一張平淡無奇的臉,但他的眼睛真的太過於漂亮。而在這份漂亮中,洞悉我的靈魂,動搖我的意志。
讓我彷彿好似見過這雙眼睛,在靈魂的深處。
“我、是不是見過……”
你字還沒出口,身後就傳來很多的腳步聲,喧譁聲大起。
我還沒回頭,腰際就一緊,整個人被他抱住,往房間裡去。
急切的氣息帶動着心的跳動,讓恍惚的神志迴歸,可僅是須臾,我脣瓣
上就一熱,瞪大了眼睛。
他整個人棲身下來,將我摟的死緊,低頭吻住我的脣瓣,死不鬆口。
可是那雙好看的眼睛卻直直的望着門外,等着人羣從門口跑過,這才鬆開了我,隨手摸了摸自己的脣瓣,面露嫌棄的模樣。
“一嘴油膩。”
“油膩你可以不吻呀!”我衝他大吼,好端端的被一個人給親了,我心頭很是火大,只是擡手的時候才察覺到自己穿的是男裝,而且也易了容。
眼珠子一轉,我眯眼笑了。
對着那張死魚臉,我笑眯眯的抄着手,說,“請問你親了一個男人,感覺如何?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斷袖一族?”
像這樣氣血方剛的男子最討厭的就是斷袖,可是他的反應似乎次次都超出我的意料。
面對我明顯的挑釁,和在他胸口不斷亂摸的不安分的手,他不客氣的一把揮開。
“等你切了上面,貼到下面,我們再來討論這個問題。”
他推開我,轉身走了。我盯着他的背影,好半天才想起來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頓時氣得滿臉通紅。
“不就是看出我是個女子嘛!討厭鬼!”
我衝他的背影辦了個鬼臉,殊不知他突然轉頭過來,那一瞬間,我似乎從他低等的易容術的臉上,再次看到了那張熟悉到令人心動的臉。
一張和梓堯一模一樣的臉。
可是天底下沒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就算有,也是有着本質的區別的,在同一張臉上。
可是這張臉完全沒有。
所以,難道是梓堯騙我的?
我準備去找梓堯,可是腳下踢到了一個東西,低頭一看,是個黑色的玉佩。
“這個是什麼?是他留下的?”
我拿起來放在手中,這是一塊通體漆黑的玉,看不出是什麼材質,放在手中忽冷忽熱,上面什麼雕紋都沒有,兩面都異常的光滑。
是我從未看過的玉,頓時覺得十分好奇。
“一定是他的。”我果斷的收起了玉,“纔不會這麼簡單的還給你,這個就當你親我的代價,哼!”
“親你的代價?誰親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