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條紅色的血絲在我肌膚上一閃,遊走,消失不見了,而裂開的傷口,也在自動癒合。
汪汌在這之後,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小掛件,我一愣,“這是黃金虎的斷骨?可是它不是已經……”
“是九缺叫我交給你的。”他把斷骨掛在我的脖子上,“他叫我轉達,是落花的意思。這上面有着讖石和黃金虎的力量,可以保護你。”
“保護我什麼?”我望着自己的脖子上的東西,“我是意識回去,又不是身體回去,這個會有用?”
“記住,你必須在祭典當日迴歸,希望你成功。”
汪汌只是丟下這句話,就轉身離開。
我望着他的背影,獨自笑笑,卻不曾言語。
朝着浴池走去,我望着漆黑的天,心裡出奇的沒有害怕,也沒有後悔。有的只是想看到從前世回來後,蒼麟知道事情失敗了,面對我會是怎樣的氣憤。
我一直想看他因爲我而抓狂的模樣,似乎只要我成功了纔會看到呢!
“蒼麟,這一次,我一定要看到哦!所以對不起,我必須成功。”
話音落下,總是沒有人回答我,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安靜,除了左手掌心處突然傳來的疼痛。
我一驚,擡起了手,掌心中央,那個血紅色的字體,格外的明顯。
我腦海一片空白,唯有傻傻的望着那個字,開始流淚,眼淚一發不可收拾的全部落下。
“你說的,你不愛我,爲什麼這個時候又要想我呢?蒼麟,你總是說女人口是心非,可是這一次,是你口是心非了呢!但或許這是最後的思念了吧?蒼麟,我不求生,不求死,我只求此生你都不要再記得我,永遠永遠的忘了我,從你的生命裡將顧甜沁整個人,抹殺。”
我含笑,卻不停哭泣。
當水晶柱前,汪汌看到我的時候,眼神閃了閃,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叫我脫下衣服,躺進棺材。
我睡了進去,那具看似是軀體的我,其實只是一個空無的幻象。我一進去,就代替了她,成爲了實體。
而那件純白色的萬年雪絲將我緊緊包裹,完全結合的那一刻,我察覺到了肚子裡傳來的輕微響動。
聲音雖弱,卻實實在在喊了我一聲媽媽。
“好孩子,媽媽一直都在,只是睡一覺,你也乖,睡一覺,然後我們都沒事了,好嗎?”
“好。”
她很聽話,很乖,卻乖的有時候讓人不忍心。
我忍住眼淚,對着汪汌說,“汪汌,我最後有一個要求,拜託你一定要傳達給九缺。”
“你說。”
“等我死後,刪了蒼麟關於我所有的記憶。”我定定的望着上空,莞爾一笑,“所以我一定會成功回來,因爲我還要去找白炙他們呢!所以等我。”
汪汌眼神一閃,脣瓣輕抿,最終說了一個“好”字。
當漆黑的頭頂,黑色被強烈的血紅劈開的時候,血月之夜就開始了。
雖然只看到一角,但我知道那樣的血月是非常美麗的,只是我不能再看到了吧!
我在他的指引下,閉上了眼睛。
沒有多久,一股涼意傳入體內,頓時一種撕心裂肺的痛疼傳遍全身下上,我想動,卻怕亂了計劃,所以拼命忍着。
也不知道忍了多久,只覺得意識越來越模糊,直到最後變成了一根很輕的羽毛,漂浮了出去,永墜了黑暗。
一切從這裡結束,卻從另一個地方開始了新生。
……
“喂,醒醒,醒醒。”
有個聲音在我耳邊不停地說話,還用什麼東西在我的臉上不停的撓着癢癢,我很煩,揮了揮手,繼續睡覺。
“別睡了,快起來。”他推了推我,見我不動,安靜了半晌,隨後一個震耳欲聾的聲音緊貼着我的耳朵響起,“走水啦!”
“砰”的一下,我直接從樹上摔了下去,摔倒地上的時候不光是全身骨頭疼,還有一隻耳朵嗡嗡直響,天地都在晃動。
“不會是摔壞了吧?”
來者在我面前晃動,遮住了我面前的光陽,只有一個高大的黑影,我瞪着他,眯起了眼,隨後不動聲色的擡起了腳,朝着他的褲襠裡不客氣的一腳踢去。
“喂,同樣的招式再來幾次也都是同樣的結果,你幹嘛不換個。”他拽着我的腳,賊賊的笑着,“我都說過好多次了,人的腳是用來走路的,不是
踢人的。”
“換你個毛線!”我火大的掙扎,“我的腳就是用來踢你的。放手。”
他揚揚眉,果斷的放了手,然後在我身邊坐了下來,好心的將我扶起,帶着暖意的手捂上嗡嗡直響的耳朵,然後輕微的揉着。
“我說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別每次找你的時候,都在外面睡覺,你不知道這外面野狼太多,萬一你不小心被吃了,豈不是太便宜那些野狼了麼?而且還睡在樹上,所以纔會摔下來,自討苦吃。”
“你是不是想死。”我咬牙切齒的望着他,眯起了眼睛,“要不是你每次搞壞,我能從樹上掉下來嗎?再多的野狼,也不急你一個壞!放開。”
我打開他的手,覺得剛纔好像做了一個悲傷地夢,有些煩躁。
想要起身,卻被他用力的一拉,整個人往後仰去,被他攔腰抱住,他棲身下來,再度擋住了我頭頂的陽光,唯有那雙紫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也分外的迷人。
“我倒是想再壞一點,這樣就可以一口吃了你。”他聲音黯啞,如老繭劃過皮膚,酥酥麻麻的很舒服,“你知道我有多麼想吃你嗎?”
極近的距離,讓彼此的呼吸噴灑着,曖昧的語氣總能撩起一些粉色的心動,我只覺耳根子發燙,閉上眼推開了他。
當即一拳暴力打在他的頭上,“說過多少次了,不準吃我豆腐。”
“就你那點小饅頭。”他彎起眼眸,漂亮的紫色停在我的胸口,“連塞牙縫都不夠。”
“你!”我氣煞,準備繼續暴力,手腕卻被他拉住,微微一用力,整個人就被他抱在了懷裡,氣得我大叫,“放開我!你再不放開我,我就喊人了。”
因爲我知道自己打不過他,每次打都是我輸。
“喊吧,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他將我緊緊摟在懷中,下巴磕在我的肩膀上,聞着我頭髮裡的芳香,沙啞着聲音說,“讓我抱抱你。甜沁,三個月不見,我很想你。”
我一頓,全身的掙扎因爲他的這句話而變得沉默,變扭的由他抱着,撇撇嘴說,“抱是要給錢的。”
“恩,睡也是要給錢的,不如我給你錢,再讓我睡睡?”
“梓堯,你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