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梓童一醒來,就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那當然不會是軒轅琅邪了,那種一睜眼就可以看到他的日子,已經變得遙不可及,眼前的是塗逍遙。
“他呢?又走了?昨晚你們說了些什麼?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又在搞什麼鬼?”塗逍遙開口就是一大堆的問題炮轟。
杜梓童白了他一眼,“你一口氣問這麼多,讓我怎麼回答啊?你也不要多問了,等吃過早餐叫上師父他們一起,我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你們好了,免得見一個我又要說一遍。”
塗逍遙哇哇大叫起來,“別介,你可以先告訴我,然後我再去幫你應付他們,這樣多簡單方便啊,難道你想去被水靈月刨根問底嗎?又送上門去讓人家虐是不?”
就水靈月那個急性子,還真會出現這種問題,杜梓童纔沒有那麼笨呢,立刻同意了塗逍遙的建議,把昨晚的事跟他長話短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塗逍遙不相信的看着她,“不會吧,你們一晚上就說了這些事兒?還該問的一句都沒問?你腦子進水了還是被驢個踢了啊?”
杜梓童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腦子纔有問題呢,你以爲我就不想問他的事嗎,可我怎麼也得先讓他想起我們吧?要不還怎麼聊下去啊?”
塗逍遙沒好氣的問她,“那你讓他記起你了嗎?”
杜梓童泄氣的搖着腦袋,“沒有,他還是什麼都不記得,不過他已經很相信我了,不管我說什麼都相信,所以承認了我是他的女人。”
“你還能更沒出息點嗎?只是承認你就滿足了?”塗逍遙恨鐵不成鋼的瞪她,“再者說了,你有什麼身份啊,又不是他明媒正娶的。”
杜梓童連忙打斷他,“好了好了,我這不是也後悔了嗎?早知道他最後還是什麼都記不起來,我也不會浪費時間跟他回憶過去啊。”
要不是軒轅琅邪顯得毫不在意,她還不知道要跟他說多少廢話,從初識到如今,那得發生多少事啊,她很有可能說上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那你這一晚上,就沒得到別的有用信息?”塗逍遙很懷疑,她是想要隱瞞他們什麼,就像那關於神無月的事一樣。
可天地爲證,她這次是真的沒有做任何的隱瞞啊,若真要說有隱瞞的話,那他們花費了很多時間在那卿卿我我算嗎?需要都說出來嗎?
不,這可是她的私事兒,她纔不會厚着臉皮告訴他們,昨晚的軒轅琅邪可溫柔了,比以前還要體貼的多,迷得她都忘了主動問他問題了。
她使勁的搖頭,“沒有,不過他答應會盡快回來一趟,到時候我就可以想問什麼就問什麼了,你要有問題的話,現在可以寫下了,我幫你問問看呀。”
“……”這女人腦子就不能正常一點嗎?都說處於戀愛中的女人智商會下降,她本就不怎麼聰明,現在更是直接傻了啊。
杜梓童像趕蒼蠅似得揮揮手,“好了啦,我要起來了,你就先出去吧,以後沒事不要隨便進我的房間來,萬一被琅邪看到了多不好。”
塗逍遙一愣,心微微一疼,隨即咆哮起來,“你什麼意思?這是嫌棄我了麼?見色忘友啊?老大一回來你就把我踢開是不是?還能不能好好做朋友了?以前老大在的時候我又不是沒這樣做過,你擔心什麼?”
杜梓童面不改色,“以前他知道你是誰,看不順眼就往外扔,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他連我都不記得了,萬一誤會我們了怎麼辦?作爲我最好的朋友,你可不得爲我的幸福考慮啊?”
這一次,塗逍遙愣了好久都沒說出話來,原來即便跟她在一起時間更久的是他,但只要跟軒轅琅邪比起來,他就什麼都不是了。
現在因爲擔心怕會被軒轅琅邪誤會,以前什麼都不在意的她,竟然學會了避嫌,要把他這個時時刻刻都想要保護他的鬼狐狸往外推了。
“逍遙……”杜梓童看他愣在原地,神情很是奇怪,好像還挺傷心似得,不禁有點擔心了,“那個,抱歉啊,我實在不想再節外生枝。”
塗逍遙回過神來,連連擺手道,“沒事,是我想的不夠周到,他現在什麼都不記得,若是看到我們這麼親近,而我又不像霍七心那樣已經有對象,的確是容易引起懷疑的,我這就出去,你趕緊起來吃飯吧。”
“謝謝。”杜梓童咬着脣到了聲謝,看着塗逍遙匆匆出去,突然覺得他的背影有點落寞。
他們的人不多,可大家都早已有自己的心之所愛了,只有他一個還孤單着,是不是也該給他找個對象了?但又好像沒有合適的,怎麼辦?
大家昨晚傷的都不是很重,至少今天都醒來了,還能下牀活動,那薛玉萍只想殺他們,而沒有打算虐他們,比軒轅琅邪上次好的多。
也許是因爲昨晚折騰的太晚,除了塗逍遙之外,其他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所以他們一起吃的是午飯,還是塗逍遙這隻狐狸做的。
飯後誰都沒有離開,桌上的杯盤狼藉也沒有人收拾,昨晚軒轅琅邪的事他們是通過塗逍遙知道了,但神無月的事,他們還是一無所知!
水靈月剔着牙齒,看了看杜梓童,再喝了口茶,這才慢悠悠的開口道,“吃飽了也喝足了,你現在可以給我們說說神無月的事了吧?”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因爲我跟他不熟。”杜梓童苦笑道,“不過既然你們這麼想知道,那我跟你們講講我所知道的也就是了。”
水靈月不耐煩的催促,“有話快說,不要在這磨磨蹭蹭拖時間,你以爲你還逃得掉嗎?”
“知道了。”杜梓童是真的不想說啊,對於神無月,她知道的太少了,問什麼他不答什麼,就單單這個名字她就問了多少遍才問到的啊?
可是她又不得不說一些,沒看到水靈月那雙虎視眈眈的大眼睛正在盯着她看麼?大有一種再不說就要對她大刑伺候的意思。
所以最後,她就把自己那天經歷過事,簡單扼要的說了一遍,但對於自己是如何進入到那個石室裡去的,她沒有說出來。
本來像這種奇怪的事就不是用語言可以說得清楚的,水靈月她追問她也可以用棱模兩可的話來敷衍,她不想他們誰去打神無月的主意。
在她離開的時候,他就已經提醒她不要再回去了,她感激於他的救命之恩,目前肯定會乖乖聽他話的,至於能聽多久,那就誰也不知道。
“真的好奇怪,讓人想不通。”金不換若有所思的捏着下巴。
“奇怪是奇怪了點,但真的好厲害啊,估計那個軒轅琅邪在他面前都是不夠看的吧。”水靈月一臉興奮,好期待能夠見到強大的神無月。
塗逍遙不樂意了,“胡說,老大怎麼可能打不過他?別忘了,老大可是連燃魂都死不了的呢,那神無月他有這麼本事,能做到嗎?”
水靈月嘿嘿笑着,“是是是,燃魂都死不了,好了不起啊,只可惜人家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了,你口口聲聲喊着老大,人家理過你嗎?”
塗逍遙不說話了,軒轅琅邪還真的沒有理過他,上次要殺他,這一次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呢,所有的話都只對杜梓童一個人說了。
“好了,我能說的都說完了,沒其他事的話就回房去了,昨晚沒有睡好,我得去睡個午覺了。”杜梓童假裝打着呵欠,起身就往外走。
塗逍遙習慣性的就想要起身,一想到之前她在房間裡說的話,立刻又坐回到凳子上,笑着揮了揮爪子,“做個好夢啊,夢見老大最好。”
杜梓童回頭衝他笑笑,快步離去,屋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沐晚晴看了看大門,估計杜梓童走的遠了才道,“你們相信她真的把所有的事都告訴我們了麼?怎麼我還是覺得她有事瞞着我們?”
金不換點頭,“肯定還有事瞞着,但她向來都不會隨意對我隱瞞什麼,這其中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不想說也就算了,你們不要怪她。”
霍七心也道,“是啊,也許是那神無月不讓她說呢?童童是個信守承諾的人,一旦答應了就不會背叛的,還請你們諒解她。”
沐晚晴道,“這個我也知道,就是有點擔心她,怕她什麼都默默地自己扛着,不讓我們分擔,那樣豈不是要害了她?”
水靈月也贊同師父的想法,“她一直就很要強,而且老是覺得是她連累了我們,不想把我們牽扯進來,她對我們隱瞞我能理解,可我們的擔心,她能理解嗎?”
塗逍遙倒是破天荒的不說話了,就低着頭聽着他們說,等他們說完了各自離去,他才起身去收拾桌上那一片狼藉。
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接替了霍七心的位置,成了他們所有人的保姆,伺候他們的吃喝拉撒睡,但爲了杜梓童,他一直無怨無悔。
她不愛他又怎麼樣?她要跟他避嫌又怎麼樣?他就是喜歡她,願意這樣默默的爲她付出,願意看到她開心,不想看到她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