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腦袋微微往前伸了伸,仔細的看了看那面鏡子,突然吩咐她道,“你能把鏡子舉起來嗎?我想看看鏡面。”
杜梓童把鏡子往身後一藏,“男人,你的要求太多了,真不想看的話就算了,我也只是看你可憐,又不是非讓你看不可。”
男子聞言,表情立時一僵,這話怎麼聽着好生熟悉,可不正是他剛剛纔說過的麼?這女人居然拿他自己的話來堵他的嘴,夠狠得啊。
不過杜梓童觀察了他這麼久,並沒看出他有什麼陰謀,也不覺得他非善類,而且感覺還挺熟悉,和外面那個院子是一樣的,便相信他了。
她趁機出了一口惡氣,心情立時就好了很多,大步向前邁去,離他近了些,這纔再次拿出了鏡子,舉到了跟前讓他看個夠。
男子有些無語了,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沒人知道她們想的到底00是什麼,此時面對她,他是真的有一種瞎折騰的無力感。
見她突然這麼大方的讓他看三生鏡,他也沒有吐槽什麼,就仔細的檢查了起來,最終確定這的確就是他說的那面鏡子。
他心微微一動,卻沒有做出什麼不好的事來,隨即對她道,“我看完了,你現在可以去把你的朋友帶來,我這就送你們離開涇渭城。”
“你是誰?”杜梓童還是很好奇他的身份,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男人挑眉盯着杜梓童嗎,“女人,你很煩啊,我既然不回答那自然是不想說了,我都沒有問你的名字,你幹嘛老是揪着這個問題不放?再問我可生氣了,人不能太好奇!”
“……”這男人絕對有問題,否則怎麼這麼怕別人問題是誰,她想問清楚將來好報恩不行啊?
“還愣着幹什麼?不想走了是不是?”這男人的臉就跟六月的天一樣,說變就變,虧他剛剛還說人家杜梓童是女人心海底針呢。
杜梓童收起三生鏡,白了他一眼,“我倒是想去啊,可你有告訴我該怎麼出去了嗎?你當我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你想什麼我都知道啊。”
男人不屑的瞪着她,“笨女人,這個還要我來教啊,不就是怎麼進來的就怎麼出去嗎?你怎麼就這麼笨,我看你這孩子最好還是不要生下來,免得跟你一樣笨。”
“你才笨呢,你全家都笨!”杜梓童哼哼兩聲,“有本事你下來走兩步啊,沒事兒走兩步!”
經過這麼久的仔細觀察,杜梓童已然發現了一個問題,這男人好像不會走路,他只有上半身能夠活動,極有可能是個殘廢。
真是太可惜了,好好的一個男人居然不能走路。沒錯,他雖然是在涇渭城,但的確不是鬼,是個真真實實的人啊。
男子有點尷尬,這女人是故意來打擊他的吧?不對,這女人明明就是他自己招惹來的啊,而且還是從她出現在涇渭城的那天起,他就開始想盡辦法要招惹她過來。
後來總算是把她引到了院子裡,可她進去之後很快就走了,他壓根沒機會讓她到這個別有洞天的陰冷地下石室裡來。
“女人,你叫什麼名字?這麼沒禮貌!”男子終於忍不住要問她的名字了,還對她招了招手,“你走近點,讓我看清楚你。”
現在的發展還真在他的預料之外,他最初的目的只是想看看三生鏡是不是現世了而已,其他的事慢慢再說,現在還有太多的不便。
杜梓童當真往前走了幾步,不答反問他道,“我師父他們現在安全麼?如果不安全的話,我要先把他們送出去才行,其他的事就算了,人不能太好奇!”
男子無語問蒼天,這女人又拿他的話來堵他的嘴,怎麼每一次他都恰好能被她噎死呢?難道她就是……那個女人?
他這才微微有些驚訝了,睜大眼睛盯着杜梓童,努力的想要把她看的更清楚點,可映在他眼裡的女人,跟刻在她心上的那一位明顯不同。
失望的收起打量的目光,他回答道,“他們已經離開地宮了,你的朋友們現在很安全,不過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也可以先去把他們帶過來,免得你擔心。”
“那倒不用了,我要是不相信,哪能跟你說這麼多啊。”杜梓童乾脆再往前走,一直走到他跟前才停下,然後便在他腳下席地坐了下來。
她仰頭看着他,一眼就確定,自己之前的感覺沒錯,他的確是個好看的男人,跟軒轅琅邪一樣都是美男子,只是氣質不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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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轅琅邪是個寵辱不驚,深沉內斂的彆扭美男子,而他卻是個風輕雲淡,溫潤如玉的安靜美男子,不過兩款都是她的菜啊。
男子詫異的看着她的舉動,卻沒有說什麼,看她這陣勢,倒有種要跟他促膝長談的意思,這女人還真是奇怪,但一點都不像那個人。
杜梓童清了清嗓子,“咳咳,好話我只說一次,你可要聽好了,我叫杜梓童,天煞孤星,命中註定克父克母克朋友,是紫宸山上紫宸殿裡的道士,懷了鬼胎兩年多都還沒生下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對他心不設防,只是好像自從來到了這裡面,就沒有感覺到他對自己有一絲的惡意,甚至還覺得他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不會傷害她。
“杜梓童……杜……梓童!”男子喃喃念着她的名字,突然神色一變,急切的問道,“你的名字是梓童?梓樹的梓,孩童的童?”
“是……是啊,怎麼,這個名字有問題?”杜梓童被他的神色嚇到了,活了這麼多年,她還從來沒有想過除了自己的人之外,連個名字也會有問題。
“那你的三生鏡是哪裡來的?”男子不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又極其嚴肅的追問她,“你一定要跟我說實話,這個對我很重要。”
杜梓童收斂起自己那一臉的無所謂,鄭重其事的把三生鏡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自然也就提到了軒轅琅邪的名字,而說到他的時候,她的語氣和表情都會不自覺的起變化。
男人聽得認真,也觀察的仔細,期間一直都沒有打斷她,等她說完了才問道,“你這孩子就是那個軒轅琅邪的吧?他應該挺厲害的。”
杜梓童並不否認,“是啊,誰讓他是涇渭城主呢,能不厲害麼?”
“呵呵,涇渭城主。”男人奇怪笑了笑,終於開始回答杜梓童之前的問題了,“我叫神無月,神仙的神,沒有月亮的無月。”
“還有姓神的?長見識了。”杜梓童也笑了笑,轉而看着他的兩條腿問道,“你真的不能走路麼?爲什麼會被關在這裡呀?外面有人看守麼?你每天吃什麼啊?我現在又沒可能救你呢?”
“不能,也不可以!”神無月道,“時間也差不多了,你是不是也該帶你的朋友離開這裡呢?難道還想在這裡陪我不成?”
“不急,你不是剛剛還說他們現在很安全麼?”她的確是想在這裡陪陪他,一方面是覺得他可憐,另一方面則是爲了打聽更多的消息。
“你還想問我什麼?”男人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笑着問了一句。
她乾笑兩聲,忍不住在心裡嘀咕,難道她就真的這麼笨嗎?連心事都不會掩藏,把什麼都寫在臉上了?可她明明很刻意的收斂起來了啊。
男人低頭看着她,沒有說話,他心裡有疑惑,卻不能隨意問,對於這個女人,他知道的很少,不能輕易冒險,說不定就中計了。
她低頭沉默了會兒,終於擡起頭一臉期待的看着他,“你怎麼知道三生鏡的?既然知道這東西,那你有沒聽說過赤血珠和如意珠呢?”
墨玉珠都已經落入軒轅琅邪之手了,那她就沒有必要再問,只要能得知另外兩顆的下落就好,她至今都不知道,其實赤血珠早就找到了。
“你要找這些珠子做什麼?”聽神無月這意思,應該是知道了。
“啓動三生鏡啊?作爲它的主人,我現在還對它一無所知,別人都說它是什麼厲害的法寶,可它壓根就不靠譜,不到危急關頭壓根就發不出力量來。”
杜梓童一想到軒轅琅邪在交給她三生鏡時的鄭重其事,以及自己迄今爲止使用的效果,就覺得落差好大,有這麼不靠譜的法寶麼?
神無月聞言卻是一震,難以置信的問她,“你說什麼?你就是它的主人?這是誰告訴你的?你真的成功的使用過它嗎?”
杜梓童略顯尷尬,就她那幾下子,還真算不上是成功使用吧?至少在她自己來看,她一直都是在暴殄天物,法寶肯定不是這麼用的。
“額……是軒轅琅邪告訴我的,我其實也只是偶爾讓它發出了一點威力,至於什麼叫做成功使用,我雖然沒有見過,但還沒有這個自信能夠操縱它。”
“又是軒轅琅邪?”神無月呢喃了一句,低頭看着杜梓童,突然叫她站起來,然後伸手撫摸上了她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