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據說墨玉珠是一顆蘊含着極大力量的珠子,不管人鬼妖,一旦擁有了它就能成倍成倍的提升力量啊,真正是可遇不可求的寶物。”塗逍遙說着兩眼直放光。
塗逍遙說的很認真,倒是一點都不像是在騙人,杜梓童特意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大家都知道從眼睛是最能看到心靈的,對方有沒說謊比較容易憑此判斷出來,同時也能起到一定的震懾作用。
杜梓童沉默了,雖然她不能肯定軒轅琅邪那天說的到底是不是墨玉珠,但既然是他要找的,那肯定非凡物了,塗逍遙說的墨玉珠倒是有這種可能。
於是她再度很認真的回憶了那天的軒轅琅邪的話,最終確定,他說的就是墨玉珠,這才追問道,“那應該是我記錯了,的確就是墨玉珠,你快跟我說說,你都知道些什麼。”
“其實我知道的真不多,只是在幻化人形的當天,我沒有衣服穿,就跑到一個不起眼的小巷子裡去借衣服,無意中經過一間理髮店,偶然聽到裡面有人提到這個名字。”
說是借衣服,其實就是去偷,杜梓童明知道,這時候卻已經沒有心思去說破了,只是疑惑的問道,“理髮店?不會吧?一個小小的理髮店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啊?”
“我當時也覺得奇怪啊,就特意停下來聽了一陣,才知道原來所謂的墨玉珠是他們家的傳家寶,也不知道已經傳了多少代,據說曾經有很多古董商和收藏家來拜訪過,開出了很高的價格,可最終都沒能買到。”
塗逍遙把自己所知道的毫無保留的都告訴杜梓童,“後來聽說,那些來拜訪過的古董商和收藏家不久之後都莫名其妙的死了,於是往後就再也沒人敢打那顆珠子的主意。我晚上偷偷潛進去找過,但一無所獲,再多的信息我就不知道了,相信不會是空穴來風的。”
“一個剃頭匠而已,怎麼會擁有這樣的法寶呢?難道他們的祖先也是道士出身?還是陰陽師之類的術士啊?”杜梓童若有所思,習慣性的輕撫自己的小腹,安慰着她的孩子。
“對了,你說到剃頭匠我倒是又想起一件事來,這墨玉珠的主人叫王大發,白頭是在前屋剃頭,但晚上在後院扎紙人。我那晚還差點就被他發現了,幸好我跑得快。”
說到那晚的事,塗逍遙好像還心有餘悸似得,連忙給自己倒了杯茶,一口氣喝了個精光,又給杜梓童倒了一杯,示意她也潤潤嗓子。
聊了這麼久,杜梓童的確也是渴了,客氣的道了聲謝,喝了口茶才繼續道,“白天給活人剃頭,晚上給死人扎紙人,這是要幹嘛,陰陽兩界的錢都要掙麼,那倒真有本事。”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總覺得那人有古怪,連他的家都詭異的很,我一進去就感到有股莫名卻強大的壓力,否則就那一個小小的人類,我怎麼會怕被發現呢。”
塗逍遙解釋了一下剛剛的心有餘悸,瞬間消去了杜梓童心裡的懷疑,她在看到他因爲差點被一個人類發現而害怕的那一刻就已經起疑了,只是沒有直接問他罷了。
“所以你後來就再也沒去過是嗎?”杜梓童雖然只是猜測,但心裡也有了幾分把握。
塗逍遙說的強大壓力,也許就是來自墨玉珠的,他沒多大本事她是知道的,冒險的事自然不會輕易去做了,他很珍惜這條小命的。
“是啊,我只做力所能及的事,從來不拿生命開玩笑。”塗逍遙點頭承認,“生命誠可貴嘛,別人或許只是嘴上說說而已,我卻是一直堅持這樣做的,否則還真難活到現在。”
“不就是怕死麼,還跟我念起詩來了,你不嫌窮酸啊?”杜梓童鄙夷的冷哼,“好了,你繼續說吧,把知道的都告訴我。”
塗逍遙苦着一張臉,“都說完了啊,你還真當我是不成?想要知道更多信息的話,你自己下山找去吧,反正你肚子也不大,我勉強可以給你指個路什麼的,其他的就別指望我了。”
要下山去找麼?杜梓童糾結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腹,現在的確是不大,要打起架來什麼的都不是問題,甚至還因爲胎兒越來越大,力量也越來越強了。
她鬼母的力量都是來自腹中的胎兒,若是胎兒生下來,那是否還有力量就難說了,如此一想,好像現在是最後的機會了。
“好了,你先自己去玩吧,讓我仔細想想。”杜梓童擺擺手讓塗逍遙出去了。
塗逍遙如臨大赦,聞言片刻也不敢耽誤,立刻就起身快步出了門,生怕只要走晚了一步,杜梓童就會反悔似得。
“傻女人,你就慢慢想吧,只要能離開這裡,我就不怕甩不了你們,大不了我去別的地方繼續逍遙嘛,無論如何也要好過給你當寵物。”
塗逍遙關上房門,走的遠了點纔敢小聲嘀咕了這樣一句,否則要是被杜梓童或者別的人聽到了,誰還會下山啊?就連他剛剛說的那些實話都會被當成是謊話連篇了。
杜梓童想着塗逍遙的話,倒是沒有絲毫的懷疑了,不過她有點擔心的是金不換和霍七心會反對,現在她還懷着孩子,離足月又沒多久,萬一早產或者什麼,那該怎麼辦?
還有軒轅琅邪,他不止一次警告過她不要多管閒事,最好乖乖呆在山上養胎,但這次能算是管閒事麼?這可是有關於他的事啊。
她本是想聯繫他請求允許,但擡手看了看手鍊,想到他現在應該是在閉關修煉中,不方便打擾,便作罷了。
想了很久,她最終還是決定下山去一趟,於是晚飯的時候便提了出來,果然當即就遭到了金不換和霍七心的反對。
塗逍遙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爲藉口,對此沒有發表任何的看法,眼裡沒有任何急切,只悄悄在心裡急的半死,生怕杜梓童會因爲師父師兄的反對而妥協。
金不換態度堅決,“童童,不管你怎麼說爲師都不會答應你的,這孩子要是出了點事,那我們還要不要活了?你不是最在意這個孩子的麼?現在怎麼如此輕易的就拿他去冒險呢?”
霍七心對孩子是沒有多在意,也不會因爲怕死而忌憚軒轅琅邪,可他擔心杜梓童會出事,因此態度也堅決的很。但他即便是勸杜梓童,也不會說出自己的真正目的,而是以孩子爲藉口。
“童童,我也覺得若是沒什麼重要的事,你還是不要下山的好,對你而言,目前養胎纔是最重要的,除非你並沒有自己說的那麼在意孩子,想要做個好媽媽。”
杜梓童可以直說這次下山是爲了墨玉珠,卻不能正大光明的告訴他們,得到墨玉珠是爲了阻止軒轅琅邪解開封印。
關於三生鏡的事,她絕不能讓第二人知道,否則必然爲那人惹來殺身之禍,她又於心何忍?
她也能猜到,黃泉碧落現在必然也在找這幾顆珠子,所以她更不能有片刻的耽擱,免得被他們捷足先登了。
墨玉珠一旦落入碧落黃泉的手中,那自然就是軒轅琅邪的囊中之物了,她還怎麼阻止他恢復那可怕的毀滅力量呢?
她苦的就跟啞巴吃黃連一樣,好話說了一大堆,結果把自己說的口乾舌燥了,還是未能徵得金不換與霍七心的同意,她也就懶得再繼續說下去了。
其實吧,要下山她也不是一定要得到他們的允許才行,徵求他們的同意只是爲了表示尊重而已,偷偷下山這種事,她又不是沒有幹過。
她心裡是這樣想的,另外兩位與她朝夕相處這麼多年的人自然也猜得到了,甚至還想得到她是會在明天早上下山去,所以只要明早守住大門,她就無路可走了。
然而,讓他們意外的是,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杜梓童居然說想通了,暫時不下山,還主動請他們去了書房,說是想查很重要的資料,需要他們幫忙找書。
大家一起在書房,總要比一個人看着她,一個人守在大門口來的要好得多,所以他們也就沒有拒絕,飯後便跟她一起去了書房。
杜梓童進入書房之後,先告訴他們今天要找的是關於墨玉珠的詳細資料,雖然目前得不到,但多知道一點信息,也不會有什麼害處吧,然後自己率先找了個書架翻閱了起來。
金不換和霍七心見杜梓童就在身邊,不疑有詐,隨後也開始找書翻閱了起來,很認真的留意着墨玉珠三個字。
如此過了大概半個小時,正在看書的杜梓童突然以一種很怪異的姿勢,隨手就把手裡的書本往後一扔,然後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書房。
“你去哪裡?資料找到了?”金不換連忙喊住她。
“去換套衣服追你那已經偷下山的小徒弟啊,你難道不想去麼?”這是塗逍遙的聲音,而再看眼前,哪裡還有杜梓童的影子,明明就是那隻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