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涵和朱泓兩人正爲這幕後黑手是誰而傷神時,司琪和司書一人拎了一個食盒進來,說高升在外面等着見朱泓。
謝涵這纔想起來自己光顧着打聽朱渂的事情忘了還有阿木爾這尊麻煩呢。
於是,她吩咐高升半個時辰後再來。
待司琪和司書擺好飯菜,謝涵先伺候着朱泓把飯吃了,這才把阿木爾的事情詳細告訴了朱泓。
其實,謝涵離開揚州之際朱泓便收到了府裡的急件,知道謝瀾出事了,也知道謝涵趕去揚州了,爲此他才着急趕回來,目的就是想把手頭的事情交接了好去幫謝涵。
“沒想到我媳婦這麼聰明,自己一個人就把事情解決了。”朱泓半是驕傲半是自責地說道。
驕傲自然是爲謝涵的聰慧能幹,自責則是爲自己在謝涵最需要他的時候沒在她身邊。
謝涵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嗔道:“也不是我一個人就能把事情解決的,若是沒有你留下的那幾名護衛我想安全到揚州都難,更別提別的。好了,不說這些,就說這事你打算怎麼做吧?”
朱泓聽了這話伸了個懶腰,往謝涵身邊一躺,“我先睡一個晚上再說,你是不知道這蜀中的路有多難走,我爲了早點趕回來都多長時間沒有睡個好覺了。”
“這樣吧,讓高升送你回去,有什麼事情你們路上商定一下。”
朱泓一下聽出謝涵的意思是攆他走,極不情願地往謝涵的身上蹭了蹭,“還商定什麼,他敢讓我媳婦受此驚嚇並吃了這麼多苦頭,我能輕饒了他?”
“可他畢竟是你的救命恩人。”多餘的話謝涵沒有說。
朱泓走後,謝涵命人去把謝瀾帶來了,看得出來,他這次受的驚嚇也不小,她想安撫安撫他。
姐弟兩個正說着話時,王平到了,說是皇上想見見她。
“王公公,皇上的情形如何?”謝涵見王平也不似往日精神,擔憂地問道。
“今兒見過世子爺好了些許,也吃了半碗飯,這不才有精神頭見謝姑娘。”
“那就好,這可真是阿彌陀佛。”謝涵唸了句佛,別的她也沒敢多問。
和王平進了宮,這次皇上是在上書房見的她,謝涵進門的時候皇上正歪在椅子上翻閱手裡的奏摺,謝涵看着面前這個一臉病容的瘦削男子,不知怎麼竟然和記憶中的父親重疊了在一起,眼淚潸然而下,忘了跪下去,也忘了請安問好。
“謝姑娘。。。”一旁的王平提醒道。
“罷了,她還是一個孩子呢。”朱栩被謝涵的眼淚打動了,可以說謝涵這一刻的真情流露比什麼言語比什麼規矩都令他感動。
“皇上,臣女謝涵給皇上請安,皇上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吃飯,好好的睡覺,好好的看着臣女長大。。。”謝涵跪了下去。
“這丫頭,合着你的意思是我好好地吃飯睡覺就是爲了看着你好好長大唄?”朱栩被謝涵孩子氣的話逗笑了,只是笑過之後眼中又多了抹苦澀。
“皇上不僅要看着臣女長大,還得看着這些皇子皇女們長大,有皇上在身邊護着我們,那些壞人才不敢輕易伸手。”謝涵回道。
王平見謝涵提到這麼敏感的話題,前胸後背瞬間便溼了,這種話沒有十足的證據誰敢說?一個分寸要沒拿捏好就是殺頭的罪名。
“連你也知道朕身邊有壞人了?朕這個皇帝做的是有多失敗?”朱栩倒沒有責怪謝涵的心思,只是感慨了一句。
“這話臣女不敢苟同,俗話說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再則,皇上每天要處理多少國家大事,哪能把精力時時刻刻放在防範這些壞人或小人身上?”
“那依你說該如何呢?”朱栩考起了謝涵。
“臣女不知,但臣女知道物盡其用人盡其責的道理,也知道術業有專攻的道理。”
“王平,你這個老貨,你跟了朕這麼多年都不如一個小姑娘對朕忠心啊,瞧瞧,瞧瞧人家說的話,再瞧瞧你自己,除了會跟朕打哈哈你還會啥?”
王平沒想到皇上會突然把矛頭指向了他,忙戰戰兢兢地跪下去,“回皇上,老奴年歲已高,又沒有念過多少書,哪有謝姑娘的才學?但老奴有一樣和謝姑娘差不多,那就是對皇上的忠心。。。”
“瞧瞧,瞧瞧,才說你你又打這來了。罷了,把謝姑娘扶起來賜坐,我們好好說說話。”朱栩打斷了王平的話。
王平見此忙起身走到謝涵身邊,把謝涵扶起來,一旁的小太監忙搬了個繡墩過來。
“說說你這次的揚州之行吧。”朱栩問道。
謝涵便從自己接到高升的求救信之後開始說起。
“你說在濟寧府的時候是因爲夢到了你祖母去世才驚醒的?”朱栩插嘴問道。
“是,那天的事情臣女也覺得好生奇怪,可事實的的確確就是如此,臣女已經打發人回府城去看過了,祖母前些日子的確大病過一場,如今已經無恙了。”
高升、李福和陳武是走旱路回京的,比謝涵早到半個月,進京後陳武便送謝紳和李福回幽州了,除了看視張氏外,還得回去把夏收的租子收了。
謝涵也因此知道她走後張氏因爲謝澤的事情和鄭氏又生了點閒氣。
謝澤考中了秀才,放榜那天可巧趕上他兒子滿月,鄭氏的意思是想大辦一場,回鄉下辦一場,在府城辦一場,可張氏沒答應。
二房的日子不比從前,今後用銀子的地方還多着呢。
再則,不過就是一個秀才,有什麼好炫耀的?
可鄭氏不這麼認爲,她覺得二房好容易出了一個秀才,又逢第一個孫子出生,怎麼就不能張揚一把?
好在這件事被謝耕山和謝澤兩個同時壓住了,鄭氏纔沒有鬧騰起來,而張氏靜養了些時日也好了。
“那後來呢?”朱栩打斷了謝涵的走神。
謝涵接着往下說,當說到她從那封信的字跡判斷出對方的職業時朱栩又不淡定了,不過這一次他沒有打斷謝涵,而是任由謝涵把事情的經過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