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顧琰十分後悔沒有早聽父親的話把這門親事定下來,有這麼一個聰明會來事的當家人,再加上那筆錢財,顧家還能不興旺起來?
可顧琰的話相當於打了秦氏和顧鑠兩個人的臉,因爲顧鑠一開始也是抱着讓謝涵做小的心思,以爲自己大不了多疼她一些便夠了,哪知人家壓根不稀罕他!
是啊,連皇帝的小都不做,還會稀罕他一個小小的國公府世子?
秦氏聽了大兒子的話,臉上也閃過一絲尷尬,不過更多的是則是懊悔,如果她那日拿定主意,如果那天朱氏肯配合她,哪裡還有這丫頭的今天?
這下倒好,以後成了趙王世子妃,再成了趙王王妃,他們這些人豈不還得看她的臉色了?
不對,他們以後也會有自己的親王妃,只要顧鈺能嫁給朱渂,只要朱渂能登上那個位置,那麼顧家就是皇上的外戚,還怕收拾不了一個沒有兵權的王爺王妃?
這麼一想,秦氏不免又有點心寬起來,拉着顧鈺問太后和皇后對她的印象如何。
“幸好孫女聽了祖母的話,果真用一曲《高山流水》把太后打動了。”顧鈺說起這個來就有幾分得意。
當然了,如果不是後來謝涵和連漪搶了她的風頭,今日她就該是太后壽宴上最風光的人了。
“祖母,你怎麼知道太后老人家一定會喜歡這首曲子?”顧釵問道。
說起來她也是顧家長房的嫡女,可就因爲小時候被放在外頭養了十年,所以大家仍舊是習慣性地忽略她,有什麼好事情也想不起她。
比如她今年也十三歲了,也進了花會,可她的表現太平淡了,一點都不出彩,整個就是顧鈺的陪襯,說到底,還不是家裡不重視她!
“六妹,太后不是說了嗎?她第一次來京城參加花會彈的就是這首曲子。”顧鈺瞥了顧釵一眼。
“這就有點意思了,太后當年用一曲《高山流水》敲開了宮門成了今天的太后,這是不是意味着我們三姑娘也能憑着這首曲子平步青雲,將來有一天也能。。。”後面的話王氏沒有說出來,而是捂着嘴偷笑。
在場的人都聽出了她的意思,儘管顧琰斥責了她兩句,可心裡卻不免也這樣期盼起來。
當然了,這個在場的人就不包括顧鑠了,顧鑠此刻滿心滿眼想的都是謝涵要嫁給別人了,謝涵將要和他成爲陌路人了,從今往後,他再也看不到謝涵的一顰一笑了,再也沒有資格站在謝涵身邊了。
想到這些,一陣尖銳的疼痛再次襲擊了他,就像是幾天前謝涵進府告訴他她的來意一樣。
不過這一次是顧釵先發現顧鑠的異樣的,“大哥,你怎麼啦?哪裡不舒服?”
顧釵的話很快把大家的目光引到顧鑠身上,見顧鑠臉色慘白,頭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子,秦氏和朱氏都嚇到了,忙不迭吩咐人去請郎中。
顧家的喜慶最終以顧鑠的心絞痛草草結束時,沈家的人也齊聚在沈老太太的屋子裡討論今天的事情。
得知謝涵被趙王的嫡長子定下了,沈老太太也是鬆了一口氣,因爲這樣一來,她的寶貝孫女進顧家就少了最大的一道障礙。
只要顧鑠死心了,有個三兩年還不就忘了那丫頭?男人嘛,多半是沒有長性的,有幾個還能揪着年少時的那點情情愛愛不放?
更別說,顧鑠是一個要做大事的人,將來是要挑起整個國公府的人,哪能總在這些小兒女事態上打轉?
因此,現在的問題是如何讓朱氏點頭同意沈嵐進門,這個難度可比謝涵大多了,因爲朱氏仗着自己縣主的身份如今連顧老太太都不放在眼裡了,哪裡還會在意顧瑜?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早知如此,我還不如學三表姐,乾脆也進宮算了。”沈嵐嘟囔了一句。
親眼看着顧鈺和謝涵在壽宴上出盡了風頭,得到了太后和皇后的讚賞,沈嵐不可能沒有一點觸動。
原本她也能彈得一手好箜篌,原本也打算在今年的賞荷會上展現一把自己,可誰知她竟然連參加賞荷會的資格都沒有了。
哎,說來說去都怪謝涵那個賤人,要不是她,她哪裡至於出這麼大一個醜?
等等,出醜?
聯想起朱泓當時的死纏爛打,大有非謝涵不娶的勢頭,沈嵐直覺這兩人之間肯定有私情。
顧瑜見女兒說完這話眼睛直直地看着一個地方,以爲女兒真的又動了心思想進宮,這可比進顧家難多了,忙拍了下女兒的後背,“你以爲進宮是這麼容易的事情?就你這腦子,還進宮呢,只怕到時怎麼死的你都不知道?”
“娘,我不是想進宮,我是在想,你不覺得那丫頭和朱泓之間的事情太不正常嗎?如果兩人不是事先認識事先商量好的,朱泓怎麼肯當衆求娶?那臭丫頭要不是有朱泓這個後手,又怎麼會捨得拋棄大表哥這個國公府世子?”
顧瑜聽了這話也尋思起來,這件事給她的衝擊太大,以致於她一直沒有從這次事件本身抽離出來,壓根忘了去琢磨這次事件背後的真相。
這時的顧瑜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記得有一次回孃家,正好聽見顧鑠和她母親在說謝涵的事情,大抵是顧鑠去幽州看望那丫頭,誰知卻碰上趙王府的婆子來給那丫頭送節禮,而那婆子見到顧鑠,特地留在那丫頭家住了好幾天,並攔着顧鑠不讓顧鑠和謝涵單獨相處。
現在想來,如果不是朱泓早就看上了那丫頭,一個親王的嫡長子憑什麼給那丫頭送節禮?還有那個婆子,據說是前王妃身邊的管事嬤嬤,如果不是主子特意吩咐的,她又如何會委屈自己在鄉下住幾天?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這丫頭一開始是怎麼和朱泓勾搭上的呢?又是怎麼把他籠絡住的呢?
這件事要是利用好了,全京城的人都會對此津津樂道的,她女兒去年做的醜事也就不足一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