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嶽天不禁脫口問道:“那究竟是什麼兵器?”
張空霄道:“想必是一把很妖異很邪門的兵器吧?”
紫陽真人看了眼樑嶽天諸人,並不回答諸人的疑問,卻緩緩的接着自己的故事道:“那青衣人眼看着這一招就要將玄機道長斃於自己手中,心裡很是爽快,不禁哈哈大笑起來。那樣子真是讓人恐怖至極!”
那青衣人已將手中兵刃由下向上砍向玄機道長的腰腹,眼看玄寂道長已無活路,必然死於自己手中,不禁仰天長笑,,這個樣子讓年少時的紫陽真人着實嚇到了。只見這青衣人的面孔毫無人樣,五官皆都擰到了一起,看不出究竟是男是女?他就像地獄的勾魂使者,樣子恐怖到了極點。玄機道長此刻早已閉起雙目靜等死亡到來!誰知,就在那青衣人手中兵器剛剛觸及到玄機道長的腰際,只聽一聲“嗡”,清脆已極。似是樂器的聲音。但就是這“嗡”的一聲救了玄機道長的性命。
那青衣人大笑之際,猛聽到“嗡”的一聲,突然心神大震,手中兵器“噹”的就掉落在地。就連玄機道長與藏匿在一旁的紫陽真人也不禁被這一聲拉了回來。那青衣人恐怖的面容猛地回頭,張開那已經錯位的嘴巴,尖聲叫道:“可惡的江雨霏,你爲什麼要攪我的局?你這個娼婦,早晚我也要將你碎屍萬段,以解我心頭之恨!”
隨着這青衣人的叫罵聲,一青發美婦人手中抱着一柄揚琴嫋嫋婷婷的走來,只見這美婦人臉若銀盤,眼似水杏,脣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身着一襲白衣,外罩一層白紗,穿戴的極爲樸素,讓人不禁聯想到:“輕羅小扇白蘭花,纖腰玉帶舞天紗.疑是仙女下凡來,回眸一笑勝星華.”
原來適才那“嗡”的一聲是這美婦人用內力激發懷中揚琴琴絃所發,那美婦人千鈞一髮之際,藉着揚琴琴絃,竟能將那青衣人手中兵刃震落,由此可見此人的功力非同一般。但聞這青衣人的話語,想必這三人之間定有非比尋常的關係!
只見這美婦人聘婷走到離那青衣人三丈開外,那青衣人大叫道:“你給我停下,你這個娼婦,怎的還沒死?難道你還沒在這世間活夠麼?”那美婦人聽聞這般難堪的話,並不生氣,只是微微一笑道:“師妹,何必這般固執?事情已過三十年,你我也將暮年,何必呢?”那青衣人笑道:“好一個已過三十年!難道這三十年我過着非人的生活,遭受着讓人歧視的目光,我就應該這般聽天由命?師姐,如果把你換做是我,你會怎麼做?你一定也會像我一般,甚至會比我更加變本加厲!”
此刻,玄機道長站在懸崖邊,依靠着崖壁,目中流露出複雜的光澤,幽幽道:“師妹,其實,我早知是你了。”那青衣人聽聞玄機道長開口講話,驀地轉回頭來,瞪着已經看不出是眼睛的眸子,灼烈的目光瞪着玄機道長,恨恨道:“師妹?我不是你的師妹!”青衣人歇斯底里的大叫,手指着那美婦人叫道:"她,她纔是你的師妹,江雨霏纔是你的師妹。我怎配是你的師妹?我呂鳳嬌只不過是一個人人討厭的長舌婦而已!我怎配做你的師妹?你又怎配做我的師兄?你不配!”
藏匿在一旁的紫陽真人聽到這倆個名字,心中不禁一震,難道這身着白衣的江雨霏,正是當年名震江湖的浮雲山莊的千金江餘懷的女兒江雨霏?這相貌醜陋的夫人呂鳳嬌豈非正是當年與飛瀑山莊上官赫上官莊主之子上官連浦相好的曉劍山莊的莊主呂陽德之女呂鳳嬌?難道這玄機道長正是那上官連浦?如若真是這般,這將是三大家族的爭執了!年少的紫陽真人看到這一幕,心中不禁暗道:“這其中究竟又發生了一些什麼不爲人知的事呢?”
玄機道長看着這個面目醜陋的婦人,目中露出憐憫、同情。他看着呂鳳嬌,雖然此刻她的面孔如此恐怖,但是玄機道長彷彿是在看着三十年前的她一般,那般深情、那般疼惜!深深地道:“鳳嬌,我以爲你早就……早就身故,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呂鳳嬌似乎是受不得玄機道長這般炙熱的目光,將目光轉向一旁。悽悽的道:“我是怎麼活下來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怎麼活下來的!或許是閻王憐憫我這個出身卑賤的女人,不讓我就這麼輕易的死去,它要讓我回到世間報仇,懲罰一切負心的人,懲罰那些沒有良心的人!”
玄機道長道:“你爲何不去找我?讓我以爲你早已身故!爲什麼?”呂鳳嬌冷冷笑道:”爲什麼?因爲你們這對狗男女!姦夫淫婦!我要殺了你們!若不是你們揹着我做下那種見不得人的勾當,我又怎麼會變成如今的這副樣子?是你們,是你們這對狗男女讓我變成如今的這副樣子!”
江雨霏慢慢的走向呂鳳嬌,道:“師妹,你誤會我們了,我和師兄真的什麼都沒有!難道你忘記當年的事情了麼?難道你忘記我當年是遭受了什麼嗎?師妹,你不應該忘記的,你一定還記得!師妹,你仔細想一想,你就會知道了,那真的不是我們倆個!”
呂鳳嬌聽到江雨霏這番言辭,本就無法分辨的五官更加恐怖,她大吼道:“不,我不相信,那根本就是你們倆個,你不要在這裡胡攪蠻纏了,你這個蕩婦!”玄機道長叫道:“師妹,”身子往前一探,雙手緊緊抓住了呂鳳嬌的雙臂,”師妹,你冷靜一下,那真的不是我們!你想想,我怎麼會做那種事情?怎麼會那般傷害你?雨霏又怎會做那種事情?鳳嬌我們是一起長大的,你又怎會不瞭解我們?”
呂鳳嬌此刻情緒已經無法控制,掙扎着脫開玄機道長的雙手,大叫道:“不是的,不是的,如果真是那般,我這些年豈非白活了?絕對不會是這樣子的!不會的……不會的……”口中不斷重複着這段話,腳下卻慢慢向後退去,此時呂鳳嬌離崖邊不過三尺,她激動的情緒已經讓她接近崩潰,她已不顧一切,突然,呂鳳嬌做出了讓玄機道長與江雨霏意想不到的事情,她突然翻身一縱,向着懸崖一躍而下!
玄機道長見狀,大叫道:“鳳嬌,不要……”叫喊中,亦是一縱而下,追隨呂鳳嬌而去,江雨霏實在是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心裡極度難過,呆呆的看着崖下,良久,慼慼道:“或許,這纔是你們最好的結局!”
江雨霏迴轉頭,擦拭掉臉上的淚水,看到丟落在一旁的兵器,只見那物通身散發着幽藍之光,妖異至極,刀身雕刻着許多的奇怪圖案,刀身薄如蟬翼,其狀如彎月,看到此刀的樣子,江雨霏不禁口中自語道:“難道這便是鬼刀?”伸手欲將此刀撿起,突地低喝道:“此間何人,還不快快現身?”
江雨霏一聲斷喝,紫陽真人心知自己漏了行藏,想必江雨霏、玄機道長、呂鳳嬌三人早已應該發現,只因三人各懷心事,又被往事所糾葛,以至於沒有發現紫陽真人的藏身。此刻崖頂便只有江雨霏一人,憑藉她的武功造詣,怎能發現不了紫陽真人的存在?紫陽真人緩緩從掩體後走出,施了禮,道:”小子云中天見過江前輩!”那江雨霏見走出個年輕後生,心中略微輕鬆,口中道:“雲中天?想必便是這幾年中在江湖中名噪一時的後起之秀罷?據說你練得一手好劍法,且其他兵器也是樣樣精通!是難得一見的奇子!今日一見,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名副其實啊!”
紫陽真人年輕之時並沒有名號,所以便以本名示人。雲中天道:“前輩誇獎了,小子不過是被江湖好友所捧,也是朋友們擡舉,小子自忖江湖中藏龍臥虎之輩盡是,只不過他們不貪圖名利而已。”那江雨霏微微一笑道:“這般說來,你雲中天是很在乎名利的了?”雲中天聽聞此言不禁一怔,他沒想到江雨霏會這般問,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江雨霏見雲中天窘在那兒,笑道:“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告訴我,你在此地已有多長時間了?爲何要到此地?”
雲中天道:“請前輩見諒,小子在玄機道長之前便已來到此地!”隨即便將一月前呂鳳嬌與玄機道長之約一事道了出來,”小子本想憑自己之力化解這場恩怨,卻不知卻是這般結果!”江雨霏道:“原來如此,這般說來,你也是一片好意,我便不再怪罪你了。這裡已無有你的事了,你便速速離去吧!”雲中天見江雨霏已有逐客之意,當下也不便逗留,道:“這般,小子百年先走一步了,告辭!”說罷,便大踏步離去。
江雨霏待雲中天走後,看了眼懸崖,又環顧了周遭,伸手由懷中取出一物。突地,長袖一捲便將那柄鬼刀捲起,隨即長袖一送,那鬼刀便直剌剌向着崖壁飛去,只聽“噗”地一聲直沒半柄彎刀。口中卻說了句奇怪的話,道:“物歸原主!勿望再生事端!”隨即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