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正是招娣也想知道的答案嗎?
“起初是想,現在不想了,如果你能救她,我什麼都不想了。”
宋賢還是這句話,可能他期初有目的,但是現在他不想要追求那個目的了,反正就是不說目的,說着起身,沙發陷下去的印記在緩緩復原,他便準備拉開房門離開,似乎很避諱這個話題。
“賢兒,給我站住!”就在宋賢手都握在了門把手上的時候,招娣嚇得挪了挪身子,畢竟是在人家家裡,被逮到了就是偷聽,窺視,沒有被逮到那還好說,誰知道里面傳來宋興凱的怒嘯。
“說清楚在走,那紅棺材的事情我不和你計較,還有纖纖屍體失蹤的事情,我也不追究,
這十多年,你離家出走,不知道你在外頭幹了什麼,經歷了什麼,你也確實是變了,
但是,我是你的父親,沒有責備你瞞着我去做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已經是看在你早逝的母親面子上,難道,當着玉師傅的面兒,就沒有一句解釋的意思?”
伴隨着說話,咣噹一聲,這是茶杯摔碎的聲音,招娣實在沒想到,一個懂得修身養性,看上去儒雅含蓄內斂的慈祥老頭兒,發起脾氣竟然氣勢盪漾,招娣一個偷窺者,都感覺那茶杯是砸在了自己身上。
“玉師傅?”宋賢止住了腳步冷哼了兩聲,回身的那一刻,招娣乞求着——別關門,別關門……
誰知道宋賢這丫的竟然很自然的把門給帶上了,就連那手指頭一般寬的縫隙都給滅了……
“在你眼裡,興許精通玄學之術的人都可以稱之爲師傅了吧。”
宋賢的聲音陰陽怪調,招娣不得不挪步上前,蹲在門角兒把耳朵貼上去聽,雖然聲音小了些,還是能聽得清的,所以,招娣整頓了一下自己的姿勢,以便於不會蹲道腳抽筋。
宋賢這話似乎在諷刺他爹,也許,他骨子裡還是留着年少輕狂時候的叛逆,只是因爲陳纖纖這樣一個讓他後知後覺的醜女人佔據了他叛逆的,乖順的,所有的心緒,時隔多年,他似乎壓抑的太久。
這話,重點是在諷刺玉麟,他年輕,至少比宋賢看上去小好多歲,自己德高望重的父親竟然稱呼他爲師傅,左一句師傅,右一句師傅,看來是研究風水研究瘋了。
“你……”宋興凱直接爆掉起來,繞過書桌擡手就要打兒子,這時候的玉麟反應還算敏捷,擋在了中間。
“不能打。”
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宋興凱氣的嗨了一聲,重重的甩高昂的手臂,背過面去不說話,肖傑翹着二郎腿,看似乎聽上癮的,還可以神采奕奕的點了一根菸,看着燃燒的菸頭,暗暗想着……都不是什麼好人。
玉麟顫顫巍巍的酒勁還沒過,轉過身去看着宋賢說道:
“還有些私人事,我事後會找你,我方纔問你,並不是追究什麼,我只是看在招娣的面子上幫你一把,
你不要覺得佔據龍氣,你就能壓制住鳳儀之命,這個道理很簡單,就如穿上龍袍不像太子,
你八字平淡,命裡毫無大風大浪,就算給你整個華夏國龍脈之上的龍氣,你也不是天子之命,而且天子之命乃生於絕處彭生之巔,
沒有過硬的命,就算是整天讓你吃龍氣也沒有辦法改變八字,那是在你母親懷孕的時候就已經定下來的命格,誰都改變不了……”
招娣一愣,他是看在自己的面子?招娣又挪了挪動作,因爲腳踝和小腿肚在告訴它,它們想抽筋……
招娣心裡砰然一跳,自己怎麼不知道自己這麼大的面子?
一席話,宋興凱突然回頭,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兒子貪圖龍氣的目的,宋賢像是被人說中了心事,將那張滄桑的帶着胡茬子的臉擡起來,蒼茫的雙眼似乎被烙上了十多年的風霜一樣,倦容難退。
“我說了,我現在什麼都不想了,你覺得你以玄學的角度去和一代風水世家分析相師命格,有意思嗎?”
宋賢一個成熟的男人,擱在商業界,是個具有黃金年齡的男人,他生的很普通,但是骨子裡卻帶着一種沉穩的男人氣質,他給人一種能照顧好身邊的每一個人的感覺,但是,可能年少的叛逆讓他本就無法面對而說了違心的話。
“那你說說更有意思的,比如你接近招娣的目的。”
他的聲音很平淡,眼睛似乎從來都沒有過波瀾,雖然此刻,他的眼神還是有一絲醉意,招娣心裡一波接一波的悸動,原來,他是忌諱這個纔來的京都?
肖傑是越聽越帶勁,雖然不懂什麼鳳儀天下之命,也不懂什麼龍子之身,更是不懂風水,若是說看相,他要是會,破案就簡單多了,逛大打眼一掃就知道哪個是兇手了,所以,當然,他也不懂。
提起他興趣的不過是那個名字而已——招娣,接近她的目的。肖傑只能暗歎,就知道這幫人每一個好人。
“她是個單純的姑娘,我從來沒有想過利用她,是她自己送上門來買花。”
宋賢的話說着,目光帶着躲閃,似乎後悔欺騙這麼一個單純善良的姑娘,他一開始並不覺得她單純,因爲能出入鬼市的人,都是玄學的人,憑的是本事橫樑,而不是歲數。
讓他砰然心動,覺得她善良的不光是她想要那盆已經死掉的花,還有在蠱苗村子裡,她看着揹包裡那個小怪物時候的眼神,分明都是同情和可憐,那個眼神讓他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招娣的心沉甸甸的,聽了這句話,招娣覺得自己真的太傻了,他真的利用她,肖傑說的沒錯……
“但是我真的沒有害她的心思,要不然,我也不會把龍氣給她,因爲那獸骨,本來是打算給傣雲的,因爲我聽說苗疆有一種蠱術可以起死回生,我和他達成了交易,傣雲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調查出那丫頭身上有龍氣,讓我把她騙到蠱苗村,其他的他來幹。”
“唯一不在計劃當中的是她帶着那黑小子去的蠱苗村,後來又來了個警察。”
說到這裡,宋賢側目看了一眼肖傑,這個警察說的而不是別人,正是肖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