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我立刻回頭去看吳剛,吳剛臉上笑容不在了,兩隻眼睛正盯着洞口,表情微微有些凝重的起來。只有在有危險的時候,他纔會露出的臉色。不過看他的表情,這種危險應該還在可以控制的級別。顯然,我的猜測恐應該沒錯。
我這時候差不多明白了,這下面應該真是個古墓。這口金沙井裡肯定有問題,這個人,或者是祭品,或者是魚餌,但無論是什麼,恐怕目的都與下面那個東西有關了。
只不過從那些人迅速離開的反應來看,是“祭品”的可能性比較大,不像是要利用他捕捉下面的東西。實在想不到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這種荒唐的事情出現!
但是想想似乎還是有些不對。總感覺這中間應該還少了點什麼。現在畢竟不是古代了,雖然迷信思想沒辦法消除,但是涉及到人命,就得掂量着來了,不然容易把自己小命也丟進去。現在不會有人傻傻還用人命去祭拜什麼山神之類的東西。
這種激烈的做法,肯定需要一個必然的理由。
轉念一想,我操,難道是有人在處理這個古墓?!這不是古代捕屍的方法麼?
說起來這的確是一種處理方法,因爲墓井就算是通着下面的墓室,也不是什麼進墓的好選擇,因爲墓井太小,流沙又不能挖,挖了也沒用,等於說這裡盜洞都沒辦法打。進去容易出來可就難了,對於拿東西話也極爲不利。但是如果作爲一個釣魚的地方,就非常好了,因爲墓井離真正的墓室其實非常遠,如果真是大墓,中間隔了幾公里都有可能。
捕屍其實算是一種活動。古時候發生某種災難的時候,比如說乾旱。所謂打旱魃就是其中一種。這種時候往往會挖墳翻屍,算是迷信思想。往往都是隨便打死個東西就算了。
但也有真的鬧屍變的時候,村民挑出膽子大的,找一些雞鴨之類的活畜,把殭屍引出來。然後用套索套殭屍拖出古墓,在太陽下暴曬或者火燒除害。有時候,雞鴨之類的畜生不太管用。矇昧的時期,就會用到活人。
聽起來未免過於冤枉,但是古時候的事情,其實這種類似迷信的事情並不能單看表面一概而論的。比如說這種捕屍,或者所謂的祭神,其實也是當時權利階層立威的一種方式。通過這種方式宣揚自己擁有生殺大權。這纔是最重要的目的。
就好像古時候歷朝歷代的皇帝吧。鼓勵羣衆信仰,很多皇帝還公開表示自己的信仰,這其實只是爲了維持社會安穩的一種方式。當然也不乏混蛋皇帝真信了。結果把自己的命都信了進去。
但總的來說,一旦宗教信仰威脅到社會安定或者皇位的穩定,皇帝就會拿它們開刀了,否則也不會出現那麼多滅佛或者滅道運動了。什麼神啊佛啊的,先殺了再說,幾乎毫不留情。誰能說他們迷信了?
我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這裡一來就說得通了,利用這個人把裡面的東西先引出來,然後從另一邊下去拿東西!
看着古墓的規模,墓井都用上來,那絕對小不到那裡去。甚至這方圓幾裡的山體都是。這一帶山體沒長出什麼大樹來,肯定也是因爲這個原因了。
因爲古墓四周肯定都會用上有些特殊的藥石,混於沙土之中,用來保證上面不會生長出大樹來。
後來很多尋龍點穴的高人,一眼就能看出古墓的準確位置,其實也有這個原因在裡面。
但是你又不能不用,因爲如果不用藥石,古墓上如果真長出參天大樹來,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一來樹根會破壞下面的結構甚至機關,二來,整片樹林的重量也極容易把整個墓室壓塌了。所以這完全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說起來這種行爲未免也太過殘忍,盜竊文物無非是求財,弄得要奪人性命這事情就變質了,但事實上盜墓這個行業,並不是單單只是人們想象中那種危險和浪漫。在那種以一搏萬的巨大利益下,人性往往沒有任何容身之所。
我自己經歷的這麼多,的確能夠感覺到,這裡面隱藏着的無數罪惡和血腥。只不過在大多數時候,我都把這種感覺拋在腦後了,不願意去想。或者乾脆被少爺和胖子把這種感覺幹倒了。
其實少爺私下也跟我說話,幹這一行的,跟死人鬥和活人爭,你說做這個手上能是乾乾淨淨那明顯不現實。甚至有很多本來就是因爲犯事兒了,才進入這行來的。我以前就問過胖子,開玩笑那種問法,問他手上有沒有人命。他居然笑着說宰過的人比我手指頭還多!
胖子說話只能信一半,但至少證明了,殺人放火對他們來說,真不算什麼事兒。
這麼一想,感覺把握又大了不少。至少更加合理了。當然還有很多東西我想不透徹,不過暫時也沒必須去完全想明白。只能把這個人救上來,那一問就清楚了。
說時遲那時快,腦子裡幾乎電光火石就把事情轉了一圈兒。
回過神來,就聽見那聲音還在不斷接近,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出來了。
這裡太危險了,必須先把那人救出來。
我又喊了兩聲,那半裸男子居然還是沒什麼動靜,倒是我一喊,他反倒抖得更厲害了。好像我纔是糉子一樣。
我看得冒火,話說我這陣子,見到的大多都是猛人,就連我自己,對於這些都可以暫時壓制住恐懼。所以看見他那樣子不由的就有些惱怒。只不過那惱怒的情緒只維持了一秒鐘,忽然就聽見那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加快了速度!
我一看我操,合着那是衝着我聲音來的啊。難怪那傢伙一聽見我叫喚就發抖了。作死也不肯發出聲音來。我就感覺有些臉紅,不過來不及懊惱了,心急之下就想跳下去救人。但是忽然又想到一會兒也不知道衝上來會是什麼。我手裡只有一把手電筒,就算是隻普通糉子,硬拼的話,好像是沒什麼把握。
我是去救人的,現在不小心把那東西加速引出來,已經夠丟人。要是再不小心把自己也搭進去,那實在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說起來我就感覺十分鬱悶,心想人家走的是桃花運,我倒好,犯得是糉子運,早知道端午節就不過了。
當然如果把事情交給吳剛應該就沒什麼問題,只不過這種事情,鬧不好小命就沒有了,可不能把指望全部寄託在這個不靠譜的傢伙身上。
我急得一頭冷汗,忽然就瞄到被吳剛一把推開的那塊石板上,石板被吳剛大力一推,現在已經斷成兩截了。成了一米寬,半米高左右的兩塊。看上去好像正合適。
我眼前一亮,心說有辦法了。
大爺我用不着跟洞裡的東西硬拼啊,用這東西可以把那洞口堵上不就行了麼!
想着也沒功夫琢磨這個辦法是否可行了,忙跑過去去拖動一塊。石板斷成了兩截,拖起來勉強可以拖動。但還是極爲費力。我回頭就轉瞬叫吳剛幫忙,但是要看,他人居然已經不見了。
我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轉瞬就明白過來,吳剛已經跳下去了!
這倒讓我稍微安心了一點,有他在那人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了,馬上繼續用力拖動石板。到底沒幾步路。很快就我到了井口位置,大喊一聲,“讓開點。”
牙一咬眼一閉,就抱着石板跳了下去。
這下面都是黃沙,根本不用擔心會摔傷,所以我只是甩了個狗吃屎就爬了起來。
這時候定睛一看,只見吳剛撅着個大屁股,正堵在那低矮的洞穴前,一動一動的。
那洞穴有點小,至少對於吳剛的塊頭來說,壓根就進不去。他半蹲下身子,把一隻手伸進去,肩膀不停的動,好像是在往裡面撈!
我一看臉都綠了,我心說我操,用不用猛成這樣?
我倒是不怎麼擔心吳剛乾不過人家,只不過那東西如果出來,情況就會變得比較無法控制,萬一傷誰那豈不是弄巧成拙!忙得大叫,“讓開讓開,我來!”
他倒是還聽話,人微微一愣,就依言繞讓開了位置。
我馬上費力拖動石板,兩下把它頂到洞穴上,一看堵好了,但覺得還不放心,索性整個後背就靠了上去。
幾乎就在下一秒,就感覺整個背後被一股巨力撞上來。我早有準備,但也差點給我撞飛了出去。
那洞裡剛就看過了,這一頭是個扁的,人的話只能趴着,力氣根本施展不開。我又是這種姿勢。下面是頭大象也不一定能把我掀開。轉頭就對吳剛大聲喊道,“快快,先把他帶上去。”
這時候往上一看,人一呆,我就狠不得給自己兩個耳光,又發現自己傻逼了!這個井雖然不深,但是這種上窄下寬的結構,根本沒辦法爬。四五米的距離,足夠變成是一條天地鴻溝了。
我一下險些被背過氣了。這下真急了,雖然我這麼堵住,那東西暫時也出不來。但是總不能在這裡乾耗着啊。
況且萬一外面那羣人又回來了怎麼辦?
人正着急,忽然就覺得有什麼東西正抓着我肩膀上的衣服,用力的往上在拉。我歪頭一看,發現是三根指甲奇長的青灰色手指,上面幾乎一點皮肉都沒有了。看上去放佛三隻醜陋的青色蟲子,正在準備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