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呆立了幾秒,他雖然專業知識是半桶水,但是這些最起碼的東西還是看的明白的。骷髏頭和青銅劍加起來,很明顯就證明了海盜的理論,昨天我們所看見的,可能真是不是活人!
當然,現在還只是猜測,具體是不是目前沒辦法肯定。
然後他胖子應過來,忽然就問海盜,“小海子,你爸後來怎麼了?”
我們都一呆,不知道胖子忽然發什麼神經,問這個幹嗎?
海盜自己也是莫名其妙,看看胖子,又看看我們,轉瞬就嘆了口氣說,“那還用問,自然是死了!”
胖子一下子臉色鐵青,回頭對我們道,“麻煩了,那什麼陰兵好像見不得,小海子他爸見一眼搭個腔魂就給勾走了,小秦你看我們用不用想點別的辦法?”
他話音剛落,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一邊的海盜馬上就抓狂了,道,“胖爺,您可別亂說,我爸是後來病死的,跟幽靈船沒關係!”
胖子一聽,人險些沒跳起來,立刻“靠”了一聲,回頭罵道,“非洲老子跳高......黑老子一跳,那你怎麼不早說?!”
海盜鬱悶道,“我說什麼,我根本什麼也沒說呀。”
我看胖子還要說話,趕緊拍了他一下,“你他孃的少說一句。”
胖子回頭看了我一眼,因爲說好了一路上明面上的事情聽我的,這個時候他再不願意,也只能閉嘴了。
我定了定神,“大家別亂猜,現在也沒有肯定......”我說道一半,忽然就覺得自欺欺人不是什麼好辦法,人頓了頓,也是忍不住問,“那些陰兵,萬一真遇到的話,不會有事情吧?”
海盜搖搖頭,苦着臉說,“頭兒,我真不知道,我都是聽別人說的,雖然我見過一次,但是我那時候年紀太小,我爸他們不讓我看,後來怎麼樣,我實在是不清楚。”
我心說這下麻煩了,其實無論是野人還是陰兵,這些都是我們沒辦法搞定的東西,說起來兩者之間並沒有什麼實質的區別,唯一不同的是,一個是人,一個是鬼,心理上的感覺而已。
所以這情況雖然想不明白,但大家多少都有點心理準備了,倒也沒有完全慌神。胖子最後還是忍不住問,“用不用我們再找一下?”
我心說如果是爲了證明昨天看到的是不是陰兵,這就是沒什麼好找的了。因爲就算我們確定了,也沒什麼作用。
本來如果是單單發現人類屍體的話,那麼還證明不了什麼,秦嶺早期本來就是少數名族的發源地,但是同時發現武器的話,情況就不大不相同了。
因爲古時候的青銅器並不如我們現在所想象的那樣普及,殷商尤其是更早期時候,青銅並不容易煉製,尤其對當時條件還比較艱苦的少數名族來說,那是隻有國王纔有資格享用的東西。就算是中原地帶,也只有精英部隊甚至將領纔有可能裝備全青銅的武器,普通士兵大部分只有個青銅尖兒而已。這個後來直到戰國末期才全面裝備了起來。
同時我還奇怪,爲什麼當時找不見他們的敵人,心說總不至於這些傢伙幾千年是被鬼殺的,那就好笑了,因爲他們現在也成鬼了,現在直接是鬼打鬼!我們更可笑,萬一遇到的話,兩邊鬼一起打我們。
想着我就搖搖頭,這麼找起來沒有意義,屍體的話,不出意外現在肯定沉在水底,或者因爲時間太久,早就腐爛盡了,而且就算如果找到了,那麼除了自己嚇自己以外,對我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幫助。
從水裡撈出來的東西,被統稱爲“溼坑”,一般因爲腐朽的太嚴重,所以這些東西都不是很值錢。就算偶爾也有一些不會被水徹底腐蝕的東西,例如瓷器玉石等等,但是就算是這些東西,長期浸泡在水裡也會容易產生不易清洗的水鏽,價值就大打折扣了。
胖子看了兩下,覺得沒用,順手就丟掉了。
然後幾個人互相看看,然後一齊轉頭看着我,看樣子又等我出主意。
我這個時候實在是“亞歷山大”,這才明天決策者真不是那麼好當的,因爲隨便的一個主意,就關係到幾個人的生死問題,最後我一咬牙,說,“他孃的,我們快走,爭取在天黑之後走出這片林子,那安全了,反之,我們做好準備吧。”
我這麼說完全就是自我安慰,因爲就算是我,也知道以這片林子的規模,天黑之前怎麼也不可能走出去。
不能在耽擱了,稍微整理一下情緒,由海盜帶路,我們繼續出發。
其實不用刻意去找,因爲我們往裡面去,沒多久,果然又發現了幾具已經腐爛得不成樣子的屍體,甚至我們還找到了幾快青銅甲片。
這些東西都腐爛得極爲厲害,骨頭幾乎一碰就酥,青銅甲片也是鏽得不成樣子了,跟一塊兒黑炭差不多。本來按理說應該不至於腐爛成這個樣子的,想象可能還是因爲這裡特殊的潮溼環境造成的。
深入林中,光線就非常的暗淡,很快四周就都是駭人的樹根,樹根上繞滿了藤蔓,藤蔓上又覆蓋着綠色的青苔,然後所有的東西都被白霧籠罩。潮氣逼人,那種繞法,鋪天蓋地,大部分地方我們全部匍匐下來才能勉強通過,這地方給人的感覺,一半是神仙的故居,一半是魔鬼的巢穴,非常奇特。
林子裡還是那種讓人不安的寂靜,寂靜的都詭異的起來,本來我們還感覺不出什麼來,可現在不同了,所以人都懸着一顆心。
“媽的,這地方實在是邪門。”胖子邊走就道,“他孃的連個鳥叫都沒有?”
“何止,這裡好像這裡什麼都沒有!”我心裡道,這裡靜的實在不正常,讓我有一種錯覺。我們可能是這片雨林裡,除了這些樹外唯一的生物。
“會不會都被陰兵給殺了?”老七突然接了一句。
我馬上搖頭道,“不可能,就算大型動物它能殺,你難道沒注意到,連蟲子都沒看見一隻,蟲子它怎麼殺?這都能殺光我把今年的諾貝爾生物獎頒給它。”
話雖是這麼說,不過想起昨天晚上鋪天蓋地的陰兵,我們馬上又緊張起來,生怕一會兒碰見,那到時候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
好在,這倒黴事情並沒有發生,一路過來雖然艱難,但都只是因爲行動不方便造成的,並沒有碰見什麼別的情況。
人在繃緊神經繼續前進,不久我們便看到前方出現了一些裹在樹木中,殘破的古建築遺蹟,因爲時代過於久遠,這些殘圭斷璧都已經成爲不同形狀的石塊,大量藤蔓和青苔在這些建築的縫隙裡生根,然後包裹全身,混在在雨林中很難辨別,非到跟前了才能發現。
出現這個東西,我其實有些驚訝,因爲這算是提前發現一點蛛絲馬跡了。不過這遺蹟殘骸太古老了,只能隱約看出這東西以前可能是一座高臺,並不很大,一看是看不出幹什麼用的。不過因爲在這種地方,又不是房子,所以倒是分析的出來,這其實一座“烽火臺”。
不過這裡的“烽火臺”和我們所知道的“烽火戲諸侯”那玩意兒不同,這個其實是用來指路的,在上面點燃東西,用煙霧來指引方向,也就是古時候的路標。
換句話說,我們的胡亂衝撞,居然把方向走對了,只不過我實在有點高興不起來。
其實要說我們能走出林子,這個其實大家都沒報什麼希望,最理想的,就是能找到一處能見度較好的乾燥地方過夜,但現實永遠是殘酷的,別說乾燥的地方了,我們連一塊兒平坦的地方都找不到。
就這樣埋頭一直走,走到下午都沒找到什麼靠譜的地方,快要天黑的時候,海盜都開始擡着頭行走,我不知道他在做什麼,那懶得去問。
因爲天色越來越暗,四周的霧氣也感覺越來越濃,這種情況本來白天還可以忍一下,但是晚上就別想了,因爲你幾乎走不得幾米,就必須停下來喘氣,四周灰濛濛的也讓人極度的不安。能見度幾乎降到了零點,離開一米之外,就只能見到一個黑影,本來樹冠下就暗的離譜,現在簡直如黑夜一般,我們不得不打起礦燈照明。
海盜說這白霧別指望它消散了,因爲一般來講,林子裡都是半夜起霧,然後會在天亮之前就逐漸消散,最多也就是太陽一曬,就沒有了。這要是不散的話,那就不是霧了,而是瘴氣!
瘴氣是長年累月的東西,一般是春秋的季節比較多見,他的形容讓我想起了“一日一次,一次一日”那個笑話,反正這東西不出現就不出現,一旦出現,沒十天半個月時間想都別想。
更讓人無法忍受的是,人在瘴氣中不能休息。這點我都知道,因爲人類在睡覺的時候,身體會自動排除身體的毒素,然後反過來吸收四周乾淨的東西。
但是現在,瘴氣比什麼都毒,瘴氣主要的成分還是溼氣以及一些有毒的氣體,一般來講這些氣體不怕你呼吸,就怕身體皮膚吸收。肺癆關節炎風溼什麼的,都是這麼得了。甚至還有可能致癌!基本上只要一晚,人就泡壞了。所以人在瘴氣裡,聞聞沒事,但是千萬不能睡。
又走了一會兒了,前面的海盜忽然停了下來,然後做了個停下的手勢。現在的情況是,前面一停,後面的人也馬上停下來喘氣,
胖子就問,“怎麼了?”
海盜說,“不能走了,這麼下去我們方向都無法確定,雖然大致不錯搞錯,但是很有可能一直在走圈圈,走下去沒什麼意義。”
老七就問,“那我們怎麼辦?沒地方休息啊。”
海盜指了指頭頂上說,“我們上去!”
“上去?”我下意識擡頭一看,發現他指得是一顆參天大樹!
ps:晚了點,大爺的,我現在實在把握不住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