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止不住的流淌,心情更是跌到無盡深淵,有一種無法呼吸的痛。
打小,跟我最親的就是爺爺,對我最好的也是爺爺,爹媽在我眼中,只是一個陌生的稱呼,因爲他們很忙,非常忙,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只有爺爺,每次都哄着我睡覺,給我講無數個神奇的鬼怪故事,讓我在睡夢中,都能想到爺爺慈祥的笑容。
沒有爺爺,就沒有我的今天,我就不會走上福報修行的道路。
對爺爺的死,我有一萬種本能的排斥,就是不相信會有這麼一天,可惜,當看到爺爺安詳的“睡着”了,我才終於知道,爺爺真的沒了。
這個四葉草遮蔽的爺爺,哪怕隔着四葉草宇宙的距離,卻給我一種很親的親切感,雖然當初那個爺爺同樣如此,但是少了一些親情的羈絆,就不像現在這樣,讓我疼的無法呼吸。
我捂住胸口,大口喘氣了好久,才讓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減緩了些許,我喘息着,掙扎着坐下,緊緊挨着爺爺,這才感覺好受了一點。
腦海裡又回想起爺爺的音容笑貌,讓我想癡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又是一陣風起,風中隱約彷彿還夾雜着金算盤的噼啪聲,這聲音剛一出現,我就被驚醒,接着急忙擡頭四處望去,這才發現這奇異的風,竟然是從我頭頂上掛起的。
待我急忙擡頭一看,這才發現消失依舊的金算盤還有守護竟然同時出現了。
金算盤依舊金光閃閃,看起來耀眼明亮,而守護依舊是那種像霧像雨又像風的模樣,根本就看不清楚。
金算盤繼續“噼啪”作響,接着,我的腦海裡竟然傳來了爺爺慈祥的聲音。
“小山,我知道你會來,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快,這讓爺爺很欣慰,因爲爺爺還有點力量,告訴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說到這爺爺頓了頓,接着道“爺爺壯志未酬,也不想就這麼死在這裡,但是造化弄人,爺爺的遺願,只有靠小山來滿足了。我最後剩下的時間不多,所以長話短說,關於一切不足需要補充的,我會讓大念告訴你,大念很神奇,也值得信任。”
大念?應該就是念力體的祖宗吧。
我的想法剛落,就聽爺爺繼續道“我跟大念當初去探險,來到一個神秘遺蹟,那個遺蹟的守護者告訴我,張家守護的世界,其實就是一段虛幻的死亡記憶,世界早就毀滅很多年了,想要拯救,只有找到真實世界的入口,尋找到足夠多的福報才能補救。”
我都聽傻了。
更讓我頭皮發麻的是,爺爺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要是按照爺爺的這個說法,其實我們都是死人,並且只是一段虛幻的死亡記憶?那我們怎麼還能繁衍後代,還怎麼真實的存在着?爺爺這段話帶給我的震驚無疑非常巨大。
“是不是覺得爺爺老糊塗了,竟說胡話,其實當時的我跟大念也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的,但是那個遺蹟守護者,用一種非常簡單的方法就證明了他的話。”
“是什麼?”因爲太過震驚,我都忘了這是一種爺爺的留言手段,直接開口問了出來。
爺爺回答“那個守護者告訴我,真正的人類,不管在任何時候,都不會遺忘,也不會做夢,更不會出現記憶缺失,這三點只要有兩個共存,那就證明你並非活生生的人。”
我聽得啼笑皆非,這算什麼解釋?爺爺還一本正經的當遺願說出來,這不是搞笑吧?
想想吧,人類生活得好好的,儘管有這樣那樣的不足,但是遺忘跟做夢,甚至記憶缺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特別是信息爆炸的今天,這有什麼不對勁的?難道什麼事都事無鉅細的記得,那人不得活活被累死?
爺爺苦笑一聲道“你的腹誹,跟我當初何其相似?我也是這樣想的,人類有這些缺點不是很正常嗎?結果那個遺蹟守護者突然問大念一個奇怪的問題,你們念力體是怎麼來的你記得嗎?但是你們念力體自打出現後的一切,你是不是都不曾遺忘?”
“然後呢?”我問出這句話的同時,心中一驚有了不祥預感。
事實很快應驗了。
爺爺繼續道“大念當初聞言,確實小小的震驚了一把,我當時就覺得不妙,肯定事關我們人類,果然,那個守護者這才告訴我,其實大念就是我們人類的念,也就是死去後留下的唯一精神信號,這種念恆古不滅,只要我們的死亡記憶存在,就永不消失。”
“這不可能!”我聽到這唯一的想法就是太不可能了,這怎麼可能呢?念力體一族就是我們死亡後留下的唯一死亡記憶?那……
想到這,我突然想到最初見到那個巨眼星辰的時候,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震撼,就彷彿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那種感覺,至今記憶猶新。
難道這是真的?
我滴個嗎啊,我爺爺當初到底碰到了什麼?怎麼會如此恐怖?
“很絕望對嗎?當時我知道了這個秘密,同樣絕望了好久,那段時間我整日整夜的把自己鎖在書房裡,就是爲了想辦法破解,可是說來可笑,當時你的大伯、二伯他們還在整日想着勾心鬥角,就爲了爭奪那點家產?”
爺爺說到這,氣得咳嗽個不停,我剛想伸出手去拍打他後背,這才發現爺爺已經沒了。
一股憂傷,充斥我的心頭,不管爺爺說的如何駭人聽聞,在我眼中,我那可愛的爺爺,現在纔是真的沒了。
“好孩子,別傷心,傷心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我既然來到這裡,也不是什麼都沒發現。”爺爺說道這,口氣變得輕鬆起來,就彷彿一個發現好玩玩具的老小孩。
他這麼一鬧,反而讓我離別的憂傷少了些許,變得有點哭笑不得。
爺爺啊,真是的,讓我都不知道該什麼心情好了。
“小山,你給我聽好了,只要你下一步找到了死於生的終極奧義,我們人類就會被拯救,雖然到現在我也無法相信那位廢墟守護者的話,但是我希望你一定要做到:爲人者,當敬天敬地敬鬼神,禮國禮家禮人倫。”
這話,讓我悚然一驚,猶如當頭棒喝,爺爺的形象,在我心中越發高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