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家的議事廳中,我一個人呆呆的望着主座,只覺得這個金色的坐席看起來是那麼的風光,又那麼的榮耀,但是依舊掩飾不了內力的骯髒與罪惡。
權利,多麼讓人瘋狂的東西,正是因爲全力,多少人利益薰心,幹出無數喪盡天良的事,又有多少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這東西可以讓人瘋狂,也可以讓人變成聖人,到底該怎麼判定它,我竟然無法回答?
我知道我想多了,但是由不得我不多想,一想到人類災難的後面,就隱藏着這麼多的災難罪惡,就隱藏着這麼陰險狡詐的敵人,我實在是感慨萬千。
小夥伴們站在門外,一臉擔憂的看着我,大門沒關,每個人的表情我依舊可以感覺到,紀家老爺子雖然對我突然的舉動感到擔憂,但是他並沒有阻攔,相反他還無比配合,因爲他也想知道到底是那個紀家的混蛋,幹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來?
坐席被我搬動了無數次,期間發現了一些無足輕重的小秘密,比如說幾條通往安全區域的密道,比如說幾個陷阱精良的殺手鐗,在比如說一個看似簡單,內裡卻藏着不少財寶的暗格等等。
這些,都不是我需要的,也不是小夥伴們需要的,相反,紀家老爺子見我半天都找不到真正的秘密,都有些不耐煩了,正想動手幫忙,卻被紀天晴阻止了。
她的一雙美眸始終沒離開我的背影,她知道我在尋找什麼,她也很想幫忙,但是爲了排除自身嫌疑,她寧肯放棄一切,這就是紀天晴聰明的地方。
一個聰明的女人,很懂得怎麼撇清自己,讓自己的愛人不去懷疑她,紀天晴做到了。
最終,當我把座椅徹底拆掉,把金絲楠木的木料都徹底拆散架,就差一把火燒了的時候,我終於有了驚人發現。
這金絲楠木的木料中間,有一絲絲不同尋常的金光,它們隱藏在內部結晶體中,若不是光線突然暗淡下來,若不是門口小夥伴們的影子不斷變幻,我根本就不會發現這個秘密。
這麼深藏的秘密,果然就是爲了隱藏最大的罪惡嗎?
帶着這個想法,我沉浸在金光中,去感應,去尋覓,去發現最大的罪惡之源。
奇特的一幕出現了,就在我感應的同時,一絲絲抗拒的力量從金光中出現,這力量不強,相對來說很弱小,卻十分熟悉,這讓我愣了。
因爲那種熟悉感覺的主人,早就該死了。
只是,爲什麼還會感應到?
接着,我突然發現腦海中的念力竟然咆哮着,洶涌的衝出腦海,那可是九世境的福報念力,一絲絲就可以戰勝無數個善業境的高手,但是現在洶涌的,無休無止的奔騰着,竟然沒有絲毫停歇的跡象。
更讓我恐懼的是,過程我竟然無法阻擋,就像徹底失控一樣。
萬幸,最終的最終,當我的福報念力僅剩下最後一絲一毫的時候,吞噬終於停止了,我踉蹌着向後倒退去,因爲虛脫,我的眼前都出現了無數幻象。
一道道彷彿漆黑屏障的東西,突然從幻象中出現,接着越來越真實,也越來越陰冷,最終,當我勉強能看清屏障的時候,我這才發現,這一起都是真的。
小夥伴們魚貫走了進來,他們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沒人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他們只看到我呆愣愣的站了片刻,接着踉蹌後退,再接着前方就出現了徹底的漆黑,漆黑中彷彿有着什麼屏障一樣的東西。
屏障正慢慢的變得清晰,接着消失,最終,一個看起來只有巴掌大小的牢籠出現了,這個精巧的牢籠裡,鎖鏈聲聲,嚎叫不絕於耳,聽起來就讓人莫名發滲。
“救救我,求求你們救救我,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放棄最好的機會,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殺死張啓山,我一定會完成最後的計劃,讓整個人類徹底消失……”
瘋狂的聲音,讓小夥伴們譁然,接着就是紀家老爺子憤怒的咒罵聲“孽子,還不覺悟,難道真要等到追悔莫及?”
紀天晴也哭泣道“爸爸你還不如當初就死了,這樣的你,比死更讓我絕望。”
她說着就哭了起來,惹得喜幽蓮跟大蛇女急忙去哄她。
聽到紀家老爺子跟紀天晴的咒罵,紀然之哈哈大笑,他袖珍的臉孔終於出現在牢籠柵欄前,看着那張殘破的臉頰上,一縷縷孔洞已經變得暗淡空虛,我內心涌現出一股股不祥預感。
彷彿看出了我的驚恐,紀然之歇斯底里大笑道“不錯,我爲了不朽,已經變成了一個不存在的人,那個該死的神秘人爲了囚禁我,竟然製造除了時間牢籠,不過沒所謂,只要等我的主人歸來,你們統統都要死。”
“爲什麼?你這麼做到底爲了什麼?”我傷心之餘,不禁憤怒的問他。
這個該死的人,爲什麼要製造出如此多的殺業,又爲什麼要臣服在那個吃人傢伙的腳下,成爲他的僕人?難道就爲了跟張慕玲一樣的命運,那所謂的不朽?
多可笑的答案?
沒想到,紀然之竟然給出了一個讓我始料未及的答案。
“爲什麼?你不覺得人類只配成爲豬狗,成爲餐桌上的美食,是一件很讓人絕望的事情嗎?既然我知道了這樣的真相,還不如在主人把人類變成食物之前,徹底消滅,省的讓他們承受更大的痛苦。”
這個答案,竟讓我愣了。
多麼“偉大”的犧牲,多麼“光輝”的人性?你憑什麼代表了整個人類做出選擇?你以爲你是誰?女媧?還是上帝?
“我知道你們根本就不理解我的苦衷,也不會贊同我的想法,特別是你張啓山,你處處以保護人類爲己任,你知不知道就因爲你這樣的想法,讓人類幾乎萬劫不復?讓他們即將面對最悽慘的豬狗未來?我這麼做有什麼不對,我的計劃就是要滅絕人性,把人類統統消滅,我沒有錯,我……”
紀然之明顯瘋了,後來的話已經歇斯底里,一會說着人類的種種罪惡,一會又說着自行懺悔的話,他明顯因爲承受不了囚禁的現實被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