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聲沉悶的嘶吼聲響徹走廊,在四面八方不住的迴響,根本判斷不出聲音來源。
女人緊緊地捂住胸口,她的眼睛裡有綠色的光芒不斷閃爍,最後伴隨着那聲嘶吼一併消失。
然後,她就原地昏迷了過去。
阮阮驚呼一聲,跑向了女人。
“怎麼回事?”許梓煜也在瞬間,感到身體翻涌的力量也收斂了起來。
他走近梨花精,帶着幾分疑惑問道。
“有些複雜。”梨花精看着不遠處,蹲在地上拼命叫喊女人的阮阮,本來緊鎖的眉頭也微微舒展了一些:“你能不能……”
話說了一半,沒有再說下去,似乎是在遲疑什麼。
“什麼?”許梓煜也扭頭看向阮阮。
“先把他們安排一下吧?”梨花精的語氣中還是有着幾分不確定:“唔,等那女人醒過來再說。”
她又看了看走廊兩端,然後向許梓煜追問道:“這裡是鬼屋嗎?怎麼這麼久了都沒有看到其他人?”
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冷清的客棧!
“這樓層很少有人來住。”許梓煜淡淡的開口道。
話音剛落,遠處的走廊拐角處就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
一分鐘後,許梓煜看到一些穿着酒店制服的人,在大步朝這邊走來。
“居然纔來。”他的口氣聽起來似乎有些不悅。
“什麼人?”梨花精疑惑的問道。
“大概是看到了走廊的監控錄像,過來了解情況的。”許梓煜淡淡的回答道。
同時,在隔了大概有幾十公里遠的圓圓家裡,墨一陌的手機鈴聲響起。
他對圓圓歉意的微笑了一下,然後掏出手機走出房間。
圓圓微微皺了皺眉,她將房間內用來隔斷空間的簾子拉好。
這個房間,是她自己的閨房。
墨一陌知道她有白鳥面具,並非常強烈的請求要到她的房間看一看。
這是個冒昧的請求,墨一陌也爲此表示了深深地歉意。
看在許嘉的面子上,她還是決定稍微信任一下眼前的人,於是不顧傭人的勸阻,便答應了。
“消失了?”墨一陌的聲音在房間外響起,聽起來似乎充滿訝異。
圓圓微微挑眉,悄悄地朝門口移動了一部分距離。
這個男人,從見面開始到現在,都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還以爲他會一直是這種狀態呢!
“在哪裡?”墨一陌的聲音逐漸低沉下來:“她們爲什麼會遇到一起……誰做的這件事……確定了嗎……好,我知道了。”
一連串的問句,加最後一個陳述句。
圓圓開始疑惑起來,墨一陌的通話內容到底是什麼。
墨一陌算是靈媒吧?難不成是在處理別的靈異事件?
就在這時,墨一陌掛斷電話,走回了房間。
他一進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內不遠處的圓圓,視線裡閃過一抹防備。
但緊接着,他就揚起淡淡的微笑:“抱歉。”
“沒關係。”圓圓沒想到他回來的這麼快,於是略微有些尷尬的轉身走了走。
墨一
陌注意到,房間裡已經拉起來一層薄薄的紗簾,恰好將房間一分爲二,把比較私人的部分完全阻隔開。
他跟着圓圓走到了書桌前,並沒有得到允許,就拉開了最上面一格的抽屜。
動作熟稔並且非常確信,彷彿一直都知道面具在哪裡一樣。
圓圓對於這樣的無禮動作,並沒有什麼評價。
她只是淡淡的看着墨一陌,想知道這傢伙到底想要做什麼。
“陶小姐。”墨一陌的嘴角含笑,他的雙眼盯着抽屜裡的白鳥面具:“這東西,借給我可好?”
“你要做什麼?”如果能找到陶叔,圓圓現在倒是不介意損失什麼。
但是這個墨一陌給她的感覺,不知道爲什麼非常可疑。
她可不想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一個不值得信任的人。
“這可是一個好東西。”墨一陌伸手將面具從抽屜裡拿出:“跨越陰陽的界限,看到無法推斷之物。力量無法預估,雖然它損壞了那麼一次。”
“你怎麼知道它損壞了一次?”圓圓瞪大了眼睛,她看着那面具,表面上完全沒有瑕疵,根本看不出來受過損害。
“我不僅僅知道它曾經損壞,我還知道,這是用了你的血復原。”墨一陌淡淡的回答着。
他的手撫摸着白鳥面具的表面,力道很輕,但能聽到窸窸窣窣的摩擦音。
圓圓聽了墨一陌的話裡,心裡不由得一驚。
“這東西現在對你來說,也沒什麼用了。”墨一陌停止摩挲,用食指輕輕敲打着面具的眼眶部分:“不如給我,還能發揮些作用。”
“你能找到我爸爸嗎?”圓圓將面具從他的手中拿過,緊緊地攥在自己的手裡。
“這種事情,我沒辦法給你絕對的保證。”墨一陌的手裡猛然一空,他似乎稍稍錯愕了一下,然後恢復了臉上的笑容。
圓圓將面具戴在了自己的頭上。
她看到了墨一陌的身上有着淡淡的光輝,說不清那是什麼顏色,更準確的說是沒有顏色。
就那樣兀自的從身體內散發而出,給人感覺非常穩定。
怎麼看,都不像是那種給人不詳之感的存在。
她將面具摘下,再次仔細打量了一番墨一陌。
半分鐘後,她將面具遞了過去:“這有着很重要的意義,不僅僅是能看到奇怪的東西。所以……請一定要保管好。”
墨一陌眨了一下眼睛,他接過面具,在手裡翻看了一遍,
然後,他擡起頭看向圓圓:“我知道了,謝謝。”
園園長嘆一口氣,她看向窗外,雨水不斷地下落,似乎要把這座城市淹沒了一般。
“雨快要停了。”墨一陌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嘴角似乎喊着笑意。
“是嗎?”雖然很詫異墨一陌怎麼知道,但是圓圓沒有深究的意思。
十分鐘後,墨一陌坐上了車子。
圓圓站在別墅的門口,就像下午目送程陌薰離開一樣,靜靜地看着他。
“陶小姐。”車子即將發動離開之際,墨一陌突然開口道:“請儘可能遠離程陌薰,不要再靠近她了。”
“爲什麼?”圓圓吃了
一驚,完全沒明白這麼做的意義何在。
墨一陌搖了搖頭,沒有作出解釋。
他吩咐了司機幾句,車子很快駛離了陶家宅院。
另一方面,許梓煜守在牀前,幾乎寸步不離。
牀上,躺着面色發白的程陌薰,看起來非常脆弱。
梨花精站在遠處,看着酒店的清潔人員,將房間裡的餐盤一一收走,並快速的打掃好了衛生。
她走到窗戶邊,看着黑夜中不斷敲打窗戶的雨滴,微微的歪了一下腦袋。
“你是說,她喝了一杯那小女孩給的飲料?”她突然地開口,雖然距離有些遠,但還是讓許梓煜聽得清清楚楚。
“對。”許梓煜回答的乾淨利落,他握着程陌薰的手,眸子裡有火焰在隱隱跳躍。
梨花精側頭看了一下他,然後將視線轉回窗外:“不用擔心,她已經沒事了。”
在許梓煜安排酒店人員,將那對來歷不明的母女,暫時安排在其他房間裡之後;她就和許梓煜一直回房間去找程陌薰。
可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程陌薰蹲在地上,捂住腹部在不住的呻吟。
許梓煜大驚失色,當即要抱着程陌薰出去找醫生。
可是,不等他站起身,程陌薰便已經陷入了昏迷的狀態。
一直在旁邊靜靜觀察的梨花精,看出了端倪,於是伸手製止了往外衝的許梓煜。
她讓許梓煜將程陌薰抱到了牀上,然後仔細查看了一番。
結果是讓人訝異的,因爲程陌薰腹部殘留着、與那布偶熊身上一模一樣的力量。
現在看來,小女孩給予程陌薰的那杯咖啡裡,絕對是有什麼問題的。
可是梨花精怎麼都想不明白,爲什麼要給程陌薰喝那種東西?
而且小女孩還信誓旦旦的說,是在幫助程陌薰?
“那個小女孩怎麼回事?”許梓煜將被子爲程陌薰扯好,凝望了半晌後,起身走向梨花精。
“被惡鬼迷惑的小孩子。”梨花精轉過身,輕輕倚着窗臺:“重點不是她,而是她的母親還有那隻熊。”
許梓煜沒有走近她,而是走到沙發前坐下:“那隻熊又是怎麼回事?”
“惡鬼寄身在熊的身上。”梨花精搖搖頭,似乎感到很不可思議:“很奇怪,它真正的身體宿主明明是那個女人。”
梨花精是在接觸到布偶熊的那一刻,才明白一切。
她原先以爲,那個小女孩是惡鬼的化身,因爲那抹力量是人類絕對不可能擁有的。
可她後來就發現自己錯了。
小女孩的力量,全都是那隻布偶熊給予的。
這隻惡鬼很奇特,身體宿主是那個女人,最好的證據就是女人眼中的綠色光點。
這證明惡鬼真正附身的人,是女人而不是小女孩。
只是,那個女人似乎神智有些問題。
這個情況,是通過觀測女人的瞳孔意識到的。
那渾濁的眸子,並不完全是被惡鬼附身而導致的。
惡鬼大概是覺得女人的身體目標太大,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關注,所以又選擇了布偶熊這樣的小型物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