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向月拉回思緒,給自己鼓了鼓氣,想對付她?
沒那麼容易,她很愛惜自己,不會讓她莫名其妙的得逞的。
不管是不是真有其事,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
“木槿,你能不能向凌霜打聽,上次追查書眉的時候,是因爲什麼讓大人沒有繼續追查下去?”凌向月啪一聲放下手中的書,明媚的臉上情溫生柔,旁人壓根看不出她心裡有多害怕。
木槿正在收拾屋子,聞言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等凌霜回來了,奴婢便去問問。”
她走過來,失笑道:“夫人別費神想這些事情了,有大人在即可。”
凌向月苦笑,看着她:“那是他娘。”
木槿微怔,說不出話來,打心眼裡講,她一向是信任蕭奕澈的。
既然大人派了自己的心腹在夫人身邊,就算太太想圖謀不軌,只要她們小心一點應付,應該是沒有大礙的。
凌向月卻沒有她這麼樂觀,蕭奕澈目前來說是她唯一的靠山,只是對方是他的娘……
史書一扔,先睡覺。
翌日。
有丞相府專門報信的小廝前來送信。
一大清早的,凌向月剛起了個牀,在好好的伺候蕭奕澈那盆冰燈玉露。
就聽見青竹驚喜的聲音傳來:“小姐!老爺來信了!”
她磕磕巴巴的越過門檻進屋,聲音都發着抖,看來真是高興壞了。
凌向月一聽,激動不已,忙從椅子上站起來衝過去。
一把搶過她手裡的一封信件,眉開眼笑的展開,父親終於回信了!
纔看了個開頭,木槿就領了位小廝出現。
凌向月沒想到還有更驚喜的事情在等着她。
“夫人。看門的人說外面有一對夫婦找您,說是夫人的父母親……”
正沉浸在喜悅中的凌向月沒太注意聽她說什麼。
只樂呵呵的抖着手中的信件,聲音激昂道:“不見,什麼人都不見,我要好好給爹爹寫封回信。”
青竹卻是聽清了,反應過來,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
衝過去就抓住木槿的胳膊:“你說什麼?小姐的父母?!”
木槿抓下她的爪子,無奈的又重複了一遍:“丞相府外的確出現了這麼對人,但是是不是真的就不得而知了。”
如今因爲顧氏的原因,搞不好是太太派的人來迷惑夫人呢?
凌向月太過於想念爹爹和孃親。等木槿和青竹商討了半天她纔將注意力換在她們討論的話題上。
幸福來得太突然,她壓根不敢相信她的爹孃會上京來尋她來了。
這怎麼可能?
她低頭看向手中的信件,信上說,家裡一切安好,叫自己不用操心,努力在丞相府站穩腳跟,不要想着爲家族謀利益,一步步來,不可着急。
爹爹又說蕭奕澈雖然性情捉摸不定。但是隻要不去惹他,順着毛捋,應該是值得倚靠的大樹。
還說恭喜她能嫁給高門嫡子,比爹爹給她尋的蕭雲強太多了。孃親很爲她感到高興。
凌向月咬了咬下脣,怕希望太大失望越大。
“走,親自去看看。”
凌向月換了規整的衣裳,稍微整理一番就出了門。
清晨有些涼。她攏攏小褂,鼻子一片通紅,不經意打了個噴嚏。
“老爺和夫人怎會尋了來京城?一點消息都沒有。”青竹百思不得其解。
“早上才收到信。這人就過來了。”木槿笑道。
三人一路跟在那小廝身後。
那小廝滿臉的狗腿,只因爲凌向月賞了他些銀兩,跑起腿來十分的賣力。
“夫人這邊請,嘿嘿。”
快到丞相府大門口了,凌向月幾個月沒見着孃親了,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恨不得能立馬飛過去。
腳下的動作越發的輕快。
硃紅大門敞開着,凌向月眼尖的就看見了一對熟悉的身影。
“爹!娘!”
她腳步飛快的衝上去,聲音帶了哽咽。
凌起善和方婉容正在閒聊,猜想女兒見到他們會是什麼表情。
身後站了幾名家丁和丫鬟嬤嬤,對面還有一輛極其奢侈豪華的馬車。
正眉飛色舞的想着,就聽見了凌向月的聲音。
兩人轉過頭來,臉上是濃濃的思念和寵溺。
“月娘。”方婉容溫柔的笑起,身上有一股百媚千嬌的弱女子味道,三十多歲仍然風韻不減當年,跟凌向月有八分相似,身體豐腴,穿着富貴,一點不比世家大族的人差。
凌起善氣質從容,儒雅大度,笑着樂呵呵的將凌向月奔過來的身子接住。
“乖女兒!好好好!”
凌起善拍了拍女兒的背脊,連聲說好,臉上有些動容。
在他四個兒子,三個女兒當中,他最寵愛的就是凌向月。
此次上京,一則有些事需要處理,二則也是來看看女兒過得如何。
“孃親!”
凌向月又將懷抱摟向方婉容,方婉容差點站不住腳,臉上樂開了花,盡是笑意。
“好了,都嫁人了,還這麼黏糊。”方婉容扶她站好,柔着聲音訓斥了一聲。
“老爺!夫人!”青竹早就在一旁等得不耐煩了,等小姐撒夠了嬌,才高聲呼喚了一句。
“青竹!”凌起善身後有些丫鬟上前興奮的叫她。
“綠茶!”
“王嬤嬤!”
一羣人一頓寒暄。
凌起善穿着富貴錦的衣袍,身上價值千金的吊飾吊了好幾件,卻又讓人不覺得唐突,反添貴氣。
四十來歲的臉上鮮有皺紋,紅光滿面,若不是微微發福的身體,絕對是壯年美男子。
那是自然,凌家是香薰起家,對於護膚美容。青春長駐方面有自己的祖傳秘方,當家的呈一副老態還得了?
凌向月想到自己已經歸屬別人,心裡更是難受。
偷偷的眨了眨眼睛,她打起精神說道:“先回院子再說,這堵在大門口不合適。”
木槿有些爲難,以……凌起善和方婉容的資格,是進不了內宅的,除非主人有請。
正在躊躇之際。
卻見方婉容點了點凌向月的腦袋,沒好氣的說道:“你啊你!沒規矩,爹孃就不進去了。你爹在城西買了間宅子,你今天跟我們回那去吧。”
凌向月吃驚不小,失聲道:“爹爹在京城買了座宅子?”
青竹高興的歡呼起來:“老爺是要在京城安家嗎?”
凌起善但笑不語。
凌向月知道爹爹很有錢,可是京城是什麼地方,達官貴人滿天飛,天子腳下。
說句不好聽的,柳州的凌家在那些人眼中,就是一鄉巴佬,有點錢的土坤而已。
隨隨便便出來一小家族。都能捏死他們,斷了他們的財路,讓他們破產。
“爹,在柳州先混混就好了。女兒在京城……還沒混起來了呢。”凌向月揉着胸前的一縷青絲,漲紅着臉,呼吸不穩的說道。
顯然心底雖然期盼爹爹能來京城發展,但不是這麼快的速度。她一切都還未起步。
剛爬上蕭奕澈的牀,壓根就拿不準那人的性子,更別提降服他了。
她倒是想!可是自己沒那魄力。面對他時除了不自在就是擔驚受怕。
“你這個小笨蛋!”方婉容又敲了敲她腦袋,橫了她一眼:“你以爲你爹爹這麼沒用嗎?需要靠你一個人撐起家族?”
“哈?”凌向月轉不過彎,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娘。
木槿面帶微笑,靜靜的看着他們久別重逢。
“行了,快上馬車吧,別站人家大門口礙眼了。”
凌起善溫和的說道,眼光看見有幾位身着官服的人朝丞相府大門而來。
凌向月也看見了,招呼衆人向後退去。
一道嚴厲諷刺的聲音響起。
“李四!幹什麼呢?丞相府那麼大一羣人堵在門口,眼睛瞎了嗎?還不將他們趕走!”
說話的人而立之年,面帶不悅,揹着手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身後跟了好幾名護衛。
名換李四的下人連連低頭哈腰:“五爺,是是,小的現在就去告知他們。”
凌向月不想自己在父母面前丟臉,更不想自己父母一來就像喪家之犬一般的被人轟走。
那她且不是白混了嗎?
於是,當那名喚着李四的下人上前來像趕鴨子一般吆喝他們的時候,她鼓起勇氣對李四斥道:“去你的,看清楚,我是大公子房裡的人。”
叫五爺的是蕭家偏房的一脈,叫蕭義,
他這時才注意到凌向月。
“你是大公子房裡的人?”他上前打量凌向月,本來威風凜凜的雙目突然變得有些不懷好意。
這小妞身材不錯!
凌向月背脊挺得筆直,轉身挽上孃親的胳膊。
“我們走。”
凌起善和善的眼睛眯了眯,沒有聲張。
女兒說走,他肯定也是跟着女兒走。
他雖然只是個商人,可是商人也有底線的。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明面上幹不了惹惱他的人,可暗地裡可以請人幹!
“咦,沒聽見爺問你話嗎?”蕭義不甘的聲音傳來,可是他並沒有上前阻止他們。
因爲她說是大公子房裡的人讓他有些忌憚。
本想過過眼福,視奸她,沒想這麼不禁看,扭身就走人。
蕭義瞧着他們上了豪華馬車,暗歎可惜。
瞧那模樣,竟是個有錢人,回頭打探打探。
木槿沒上車,猶豫着說:“夫人,你和青竹去,我回宅子,免得有人問起。”
凌向月應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