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都不是她能左右的,她唯有遵從公子的命令好好服侍凌夫人。
“夫人,你這身裝扮實是不妥。”木槿自小在世家長大,見識頗多,看見凌向月華麗的打扮後,她有些失笑。
其實凌夫人底子甚好,只是在商家出生,可能不懂名門女子的那種婉約味道。
之前一個多月她觀她基本是素面朝天,白衣簡裝,反而氣質極佳。
此時穿的那碧綠色的長裙,胸前寬片淡黃色錦緞裹胸,身子走動時長裙散開,舉手投足間的確是婀娜多姿,不過……
在世家中,這身裝扮卻是有些媚俗了。
青竹走過來,上上下下打量一眼,不解的望向木槿:“我覺得挺好的呀!”
凌向月小手一揮:“聽木槿的。”她已經儘量讓自己不那麼俗了,沒想到這身對她來說已經簡單到不行的裝扮在木槿眼來還是過於豔了些,她姑且相信她。
話說她以前究竟是“華麗”到什麼程度了……
其實她內心比較偏好於有色彩昂貴類的衣裙,太素了,她反而不喜。
木槿給她找來一件淡綠色的長裙,袖口上繡着淡藍色的牡丹,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襬密麻麻一排藍色的海水雲圖。
看起來的確高雅而又不脫線,十分穩重。
凌向月去內室換上,出來後恍若換了個人,氣質比之將才文雅收斂,有大家風範。
青竹癟癟嘴:“好高冷的樣子。”
蕭奕澈居住的地方就是丞相府的中心,同蕭老爺住在一個宅裡,這個宅很大,而且只有嫡子纔有資格住進來。
凌向月帶上青竹,準備去給顧氏請安。
出了樓閣,穿過一個月洞門,外面有一個池塘,池塘上建一條迴廊,有假山點綴在迴廊與池塘之間。
穿過長長的迴廊,出現一座亭子,旁邊也是假山不斷,之間還有曲徑通幽的山洞。
而此時,亭子中坐着幾位女人正在閒話家常,身邊站在幾名身穿粉色丫鬟服的奴婢。
凌向月人未到便已經聽到笑聲,蕭欣玉在看到凌向月出現後,剎時從亭子裡出來,堵在迴廊盡頭。
“凌夫人,你爲何在這裡?”今早聽說大哥已經回府,並將她帶上了京城,蕭欣玉不屑的笑了笑,並未將她放在心上。
京城可不比臨汐,京城中蕭氏家族多,而且全是高官濟濟,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商家女,想在蕭家最核心最尊貴的丞相府立足?
別說笑了,大概要不了多久,她就會被整得很慘,最後灰溜溜的滾回柳州。
此時見她竟然找到這,而且那個方向明顯就是大哥居住的宅院方向。
她竟然從大哥的院子過來?那不是昨晚她就直接跟大哥住一個院子裡了?
她和孃親都沒有住進核心內宅裡,她怎麼有資格?
不但是她,亭子裡坐着的顧氏和英氏臉色均不好看,尤其是英氏,就差沒把眼睛瞪出來。
“她怎會在這?”顧氏不悅的皺眉,似乎是尊貴的地方被一趟渾水攪了。
只有身份高貴嫡子明媒正娶的正妻,纔有資格和老爺住在一起。
她一個沒名沒分的小妾,算哪根蔥?
之前對她印象並不是太壞,然而此時,顧氏真的不待見她,叫外人見了,還當她丞相府誰都能進來。
她手上一直念着的佛珠,停了下來,臉上平靜無波的看着凌向月下了迴廊和蕭欣玉對上,緊緊抿着的嘴脣,顯示她現在正在剋制當家女主人的怒威。
凌向月看她們三人表情,心知英氏母女倆肯定不爽,不過顧氏會有隱忍的表情是她料不到的。
她不喜她以她的身份自然可以明顯的表現出來,隱忍什麼?
二房的英氏都臉上明擺擺寫着很生氣很鄙夷。
蕭欣玉倨傲的擡着下巴逼向她,呵斥道:“你知不知道沒名沒分的小妾進入內內宅是犯了規矩!我們有理由將你趕出家門!”
凌向月揉了揉耳朵,對她笑了笑:“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叱問你嫂子你大哥回來會不高興的,他有理由相信你沒將他放在眼裡。”
蕭欣玉冷笑:“牙尖嘴利!大哥有皇上指婚的惜研公主,那纔是我嫂子!你竟然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裡!我看你是想株連九族!”
凌向月繞過她,輕飄飄的說:“你想死麼?想死就去大肆宣揚。”
蕭欣玉這纔想起株連九族這詞用過了,要真株連九族那也包括蕭家。
雖然不可能,但終究覺得落了她的話鋒。
她緊跟上去,凌向月已經進了亭子,給顧氏福了福身問安。
顧氏看着她空空如也的雙手,面上意有所指的出現一絲摒棄。
問安?第一次問安哪個空着手來?
英氏也在一旁冷笑,眸子尖銳的看着她:“沒規矩就是沒規矩,丞相府可容不下沒禮數的賤民。”
凌向月面上一直保持着淺淺的笑容,並未因她的辱罵而變臉,看也沒看她,而是對顧氏平鋪直訴道:“太太,恕妾身魯莽,身家物品都在二房太太手裡,昨晚深夜進府,身上也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空着雙手來給太太請安實覺丟臉,禮數不周到之處還請包涵。”
說着她又福了福,儘可能的放低姿態。
顧氏聽到她的言語後扭頭疑惑的看向英氏,英氏臉都快氣綠了,她沒想到這小妾會跟上來京城,還膽子這麼大這麼突然,直接就在顧氏面前將這事說了出來。
凌向月其實沒有特別非要將那些嫁妝要回來,經過別人的一手,再還給她,她還不想要了呢。
她這麼說只是給顧氏解釋她空着手來的原因,順便讓英氏丟一回人。
畢竟第一次進府,探望婆婆,手上空着總是不好看,就算顧氏不喜見她,可她是蕭奕澈的親孃,她不能以對待英氏那樣對待顧氏。
她從內心來說還是挺尊重顧氏的。
拿蕭奕澈房裡的東西被別人知道會說她敷衍。
亭子外圍站着的幾名奴婢雖然看起來規規矩矩的,實則伸長了耳朵聽八卦。
此時聽說英氏搶了這突然冒出來的美人的嫁妝,均是同情的望向她。
可憐的女人,連身家都在別人房裡……
英氏臉上有些掛不住,那些個奴婢私底下一傳十十傳百,到時候還給她扣個惡人的名聲。
丞相府可不比蕭府,裡面的人多事雜,稍有不慎就會連累至親。
英氏緩緩臉色,看了看凌向月不着痕跡的說道:“姐姐,當時凌夫人在自個院子裡偷人,還將那姦夫殺了扔進枯井,妹妹也是氣壞了,心想怎地有這般歹毒的婦人,所以一怒之下將她的院子抄了家。”
顧氏聽罷,心裡雖然氣惱英氏胡編亂造將此等家事擺出來,但是面上卻附和的點了點頭,輕輕低語:“原來是這麼回事……”
那邊的幾名奴婢又驚悚了,齊齊的看向凌向月,剛剛還同情的目光立馬淬了毒。
偷人?!滅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