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奕澈拍了拍她手安慰道:“小小螻蟻,不必大驚小怪。”
凌長笙和凌長舒嘴角抽了抽,柳州的土螃蟹在他眼中倒成了小小螻蟻了。
凌長舒天不怕地不怕,想着到時趙子祥若真想秋後算賬,也得看他有沒有那個能耐。
凌長笙考慮頗多,攔住黃先生的手對倒在地上嗚呼的趙子祥抱了抱拳:“趙兄,今日在下有貴客,得罪了,改日再登門拜訪。”
趙子祥在小廝的扶持下顫巍巍的站起來,歪着嘴呸了一聲,指着凌長笙罵道:“你個狗東西,今日得罪了大爺我,你給我仔細端着,回去就揣了你的老窩!”
凌長笙眉宇深皺,眼色瞬間冷了許多,若不是礙於蕭奕澈在旁,他真想命人揍得他鼻青臉腫。
反正他到時有辦法脫身,在江湖上混了這麼久,可不是白混的。
“你......你給我好生記着!”他鼓起膽子伸手一指蕭奕澈,然後飛也似的奔了出去。
大廳傳來暗笑的聲音。
幾名小廝見主子都走了,也邊退邊威脅的跑着出去了。
一旁看熱鬧的人笑歸笑,卻還是替這一桌子人捏了一把冷汗,那可是趙家的人。
趙子祥出了酒樓後就氣沖沖的去找趙郡守。
“五爺回來了——”下人行禮喊道。
趙子祥脾氣不好的一腳踹過去:“滾!”
那下人莫名其妙捱了打,不敢聲張。唯唯諾諾的下去了。
走了沒兩步,又聽趙子祥喊道:“回來!”
那下人又轉過身,喪着臉問道:“五爺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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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在哪?”他豎眉問道,語氣不善。
下人不敢耽誤,忙彎腰回道:“老爺正在書房裡。”
於是轉展去了書房。
“大伯?”趙子祥在書房門外整理了一番儀容,規規矩矩的喊了一聲。
有小廝守門,見他來了便說道:“五爺稍等,老爺正在書房與人談事,完了小的便進去通告。”
趙子祥雖然在外作惡慣了,在趙郡守的面前卻很乖巧。
雖然想衝進去。但是一想到衝進去的後果。他就嚥了咽口水,還是老老實實在外面等着了。
一邊想着怎麼收拾剛剛那一桌人,一邊又想着收拾過後他們跪在他面前求饒的情景。
這種事他遇到得多了,哪一回不都是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這樣想着時間倒也過得挺快。
半個時辰過後。趙郡守推門出了來。同時出來的還有另一名留着鬍鬚的中年男子。
“那到時就靠您了。”那中年男子捂着鬍鬚哈哈笑了兩聲。顯出暢談甚歡的樣子。
趙郡守笑着回道:“這自不必說,老哥儘管回去準備好便是了。”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那中年男子才微笑着離開了。
趙郡守送走了客人。眼前一晃,趙子祥一張賊眯眯的臉龐出現在了眼前。
“大伯!”他喊道,神情落寞。
趙郡守不吃他那一套,瞪了他一眼,不理他,自顧進了書房。
趙子祥老實的跟在他身後,又可憐兮兮的喊了一聲:“大伯!”
趙郡守沒好氣的側頭說道:“又什麼事?”
趙子祥哭喪着臉,挑了書房椅子坐下,對他說道:“今天侄兒吃大虧了。”
趙郡守氣得轉臉就給了他一巴掌:“你看看你!你都多大的人了!成天不是遊手好閒就是欺軟怕硬,強搶民女,幹盡了多少好事!每次還要我來給你擦屁股!若是趙家三代都出你這樣的,祖先先人如何能長眠地底?趙家的臉真是被你丟光了!”
趙子祥不贊同的說道:“大伯都還沒有聽我說就開始訓我,明明現在是別人欺到趙家人的頭上來了,怎麼就我的錯了?”
趙郡守冷哼一聲:“若不是你先挑事,人家怎麼欺負到你頭上?我不信好端端的還有人故意跟趙家過不去?”
趙子祥一拍大腿,中氣十足的說道:“就是的大伯,現在就是有人故意找趙家的事,你看我這腿......”
說着撩起了褲腿,一直捲到膝蓋的位置,上面一個豌豆大小的紅印子,周邊還有血跡。
趙郡守斜着眼睛看了看,皺眉:“怎麼弄成這樣?”
趙子祥的小廝加油添醋的說道:“可不是,我們少爺在龍圖騰吃完了飯,好好的下樓,就被一桌子上給盯上了。”
“也不知道使得什麼損招,少年哎喲一聲就莫名其妙的跪下了......”
聽完他們的陳述,趙郡守皺眉問道:“好端端的,人家作何要傷你?定是你......”
“大伯我真沒有見過他們,更沒有與他們起什麼衝突,而且其中有兩小子是一個商賈的兒子,好像姓凌。”
“姓凌?那是誰?”趙郡守轉身坐回圈椅上,抖了抖衣袍。
那名知道的小廝上前說道:“有一回我看到凌家的人跟安寧總管來往過,就是那家姓凌的。”
一聽到牽扯上了安寧,趙郡守就叫人去差了安寧總管過來。
不一會安寧就過來了。
“老爺,有什麼事?”
趙郡守一指那名小廝,說道:“你說,那姓凌的是何人?”
安寧面色一瞬間有些僵硬,心中暗叫糟糕,難道是他私底下中飽私囊的事被人揭發了?
那小廝笑着問道:“安寧總管,是這樣,有次我看見一名姓凌的男子找你辦事,好像是兩個月前吧,現在那男子得罪了我們家爺,找你來問個仔細。”
原來是這種事。
安寧暗自捏了把冷汗,仔細回想起來。
“是他?”
幾人的目光都朝他看去。
安寧總管笑了笑。說道:“哦,是這樣,他是柳州東街那邊一商賈的長子,名字好像叫......凌長笙,對,凌長笙,家裡是做香料生意的,前幾個月不知哪裡來的門道,想把貨運到京城去買賣......”
他咻然打住了嘴。
“京城?”趙郡守眸色冷下來:“這樣的事爲何不稟告於我?”
安寧額角流下冷汗,暗罵自己嘴快。他低下頭訕訕的說道:“我見就是個小商道而已。便沒有打擾老爺,私下給他辦了......”
“小商道?”趙郡守拔高了聲音喝道:“運貨到京城還是小商道?”
趙子祥見大伯真動了怒,心下越歡,太好了。那凌家小子這下走黴運了!
他大伯一出手。保準凌家死得絕絕的。
到時再威逼那俊美男子。哼哼哼——他陰惻惻的笑起來。
趙郡守將安寧大罵了一通,安寧低頭認罪,保證以後不會再犯。事無鉅細的上報給他。
趙郡守見他認錯態度良好,又是府里老一輩的僕役,又罵了一會才消了氣。
“去告訴凌家的人,想走我們的道,就得加銀子,去吧!”他最後揮了揮手,如此吩咐。
安寧得了令,這才渾身汗津津的離開了。
好險,差點就被老爺免了職,就是以後少了凌家這道收入了。
“那大伯,我這事?”趙子祥笑嘻嘻的上前問道。
趙郡守濃眉一豎,喝道:“你還有什麼事?快滾!”
趙子祥頗不是滋味,悻悻然的退下來了。
安寧下午的時候沒找見凌家兄弟。
是第二日一早才找上的。
凌長笙一聽是趙家的人,心底冷笑一聲,來的還真是快。
他擦了擦手,出去迎接了。
安寧一副鼻孔朝着天的模樣,不屑的說道:“我們老爺說了,若你們還要走那條水道,稅收就得再加這麼多!”
他比了比三根手指。
其實是二成,他爲了撈一成,所以又多比劃了一根。
凌長笙笑了,他以爲啥事,能用錢解決就好,於是說道:“那麻煩安老爺回去告訴郡守大人,我們便不走就是了,這一來一回,路上的花銷頗大啊,再抽走四成的稅,可叫我怎麼活。”
“不過......”他話鋒一轉,又笑道:“該孝敬安老爺的,在下一分也不會少。”
然後叫了小廝去賬房支了五百兩銀子出來。
“安老爺,這是在下的一點心意,你且收下。”
安寧原本臉色傲氣,一聽他說孝敬,頓時有了笑容。
面色爲難的收下他的五張銀票,嘆道:“哎,大家都不容易啊,既然你們不用了,那我便回去回了老爺。”
凌長笙還想着昨天趙子祥的事,想探一探他的口風,又拉着他挽留:“再多坐會?小弟還有事請教呢。”
安寧白白得了五百兩銀子,心裡自然高興,笑問道:“你說。”
於是凌長笙便不解的說道:“我心裡納悶,這事趙老爺爲何會突然說起?”
安寧這纔想起來昨日小廝找他過去的場景,哦了一聲,說道:“你們兄弟倆是不是得罪那個趙子祥了?他昨日可在老爺面前告你們倆的狀來着,說你們欺負他。”
凌長笙心中說道果然,面上卻一副苦笑:“老哥也是知道我們家的情況的,小弟我怎會有那膽子欺壓到他的頭上?我莫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安寧哈哈笑了兩聲,外人害怕那個土螃蟹,他見慣了他在郡守大人面前的慫樣,所以他可是一點不害怕。
笑着拍了拍凌長笙的肩膀說道:“你們可要小心了,那崽子惡劣得很,小心爲妙,不過也不消擔驚受怕,他無非就是使一些下三濫的招數,話說你們是怎麼得罪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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