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年紀大一點,看着十分穩重的下人恭恭敬敬的說道:“請二太太和三小姐恕罪,這是主子的命令,小的不敢不從。”
蕭奕澈雖然喜怒無常不擇手段,但他不貪污、不濫殺無辜、生活節儉,並且足夠強大,有這樣一個主子沒什麼不好,就是平時在他眼皮子底下過得苦了些,若他說不得閒雜人等進入,那就不得閒雜人等進入。
公主那是另外一回事,但這母女兩明顯是來找茬的,他們怎麼敢放她們進去。
“娘!你看他們!”蕭欣玉跺了跺腳,不依不饒說道:“你們信不信回頭我就叫爹爹收拾你們!”
她話雖這樣說,氣勢卻是弱了一分,蕭若藍常年在京城,難得見他們幾次,更別說疼愛他們了。
英氏默默不作語,眼神複雜的看着兩名家丁看了半天,最後傲然而立:“那我們就在這等,等澈兒回來。”
蕭欣玉後悔出來的時候沒把丫鬟叫上,此時卻叫她一名貴族千金擰着兩包藥材在門外等人?
兩名下人見英氏不慌不忙的真在門口等上了,互相看了看對方,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無奈。
“二太太......”下人猶猶豫豫的開口。
英氏犀利的掃他們一眼:“怎麼?我英氏站在這裡也礙着你們了?”
下人誠惶誠恐:“不不不,不是,只是......”
話還沒說完,英氏鼻子裡就重重的哼了一聲,一副不想聽他們多說的樣子。
兩名下人面面相覷,最終不敢再置一語。
蕭欣玉很焦躁,這種急躁來源於一種被忽視的氣憤:“待會澈哥哥回來,我就要他將你們趕出蕭府!”
兩名下人有苦難言,心中默默回道,被趕出去尚是小事,有時候甚至是好事,最怕的就是趕也不趕,天天受折磨。
兩人一直等到天黑,蕭奕澈也沒見回來,英氏耐不住了,拉上蕭欣玉的手,狠狠颳了一眼下人:“走吧。”
蕭欣玉白等了一個多時辰,心裡別提多窩火了,回去的路上,嘴上罵罵咧咧就沒斷過。
英氏仍然在想蕭奕澈爲何要袒護凌向月,對於這個嫡長子,英氏不敢說十分了解,但是三分認識還是有的。
他絕不是那種會爲了某個女人跟家裡人作對的愣頭青,也絕不會無緣無故對某一個人好。
如果他對誰好了,肯定是那個人身上有什麼值得他利用的東西存在。
凌向月?昨日去她的雲苑搜刮,倒是搜出來好些值錢的東西,那麼多金銀財寶加起來堪比她這個二房太太了。
進門的時候大箱小箱,欣玉還曾嘲笑她打臉充胖子,以爲帶那麼多不值錢的嫁妝,蕭府就會對她另眼相看了?
沒成想人家箱子裡裝的的確確是貨真價實的珍貴品。
英氏記得當時自己臉都綠了,當下便詳細查了凌向月的背景和家底,得知孃家的確只是柳州的一家暴發戶而已,她心情才稍微好了那麼一點。
經商?還是第一代,難怪不得想進世家大族。
她琢磨着,什麼時候得將這事給老爺說說。
大約戌時三刻,蕭奕澈才帶着兩名親信回了府,本準備回書房,兩名看門的下人向他彙報,下午二房的太太和三小姐想進門探望凌夫人,等了他一下午,傍晚時分纔回去。
蕭奕澈沒什麼表情的點了點頭,吩咐廚房準備好晚膳,然後腳步迅速的朝內室走去。
木槿一直都守在凌向月身邊,只一件事額外。
“那夫人自己小心點。”木槿無奈的站起來。
凌向月微微頷首,等她推門離開後就顫巍巍地從牀上跨了下去......
她的動作非常慢,因爲胸膛和左手都很疼,做什麼都不能用力,稍一動彈就會疼得她想痛呼,可她全都咬牙忍了下去。
之後這種事還不知道有多少呢,有人在場的話,她總覺得很彆扭。
疼痛忍忍就好了,總好過在下人面前解決......
凌向月動作抖索的將便壺塞入牀底,總算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她垂眼睨着身上這套純白棉布的睡衣睡褲,還真是樸素。
她正慢悠悠的擡起腿,準備躺回牀上,房間的門忽然被敲響了,敲門的節奏把握的非常好,每三次一個節拍,由小變大。
木槿不是這樣敲門,於是她開口問:“是誰?”聲音有些嘶啞,因爲沒怎麼說話的原因。
門外面響起三個沒有波動的字:“蕭奕澈。”
聽到這個名字凌向月不禁下意識抖了一下,她忙忙握起拳頭,壓抑地說:“等一下。”
蕭奕澈在她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就將門推開了,他進屋來巡視了一圈,發現房裡沒木槿的身影,眉頭不禁皺了皺。
再一看牀邊那個像是放慢鏡頭一般將雙腿着急的挪進被窩的人,只消一個念頭,他便猜到是怎麼回事。
凌向月整個人已經躺好在牀上,蓋上薄被,只聽蕭奕澈冰冷卻毫無起伏的平淡聲音傳來:“吃過飯沒有?”
凌向月驚訝地望向他,臉上的難以置信非常明顯,親自給她上藥已經夠讓她受寵若驚的了,現在竟然還用這種......像是老夫老妻的語氣一般問她吃飯沒有?
蕭奕澈將她的模樣和表情看在眼裡,神色沒有任何變化,直接丟下一句“沒吃就起來吃飯”然後轉身朝內室的隔間走去了。
凌向月有口難言,晚膳的確還沒用,但是聽他那麼一句話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沒一會木槿就帶着幾名下人紛紛上了晚膳的菜,擺了滿滿一桌子,木槿移步過去,扶起凌向月說道:“夫人,奴婢去廚房的時候才知道大人回來了,今晚要在這裡用膳。”
話剛說完,蕭奕澈也從隔間出來了,換上了隨意的便服,青絲一絲不苟的挽在腦後,大概是常年身居高位,整個人給人一種嚴謹整潔,一絲不苟的冷靜形象,彷彿從來不知懶散,疲勞爲何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