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被踹了個狗啃屎,摔向雲瑤公主的方向,雲瑤公主後退一步,臉色十分焦急,把時間耽誤在這毫不相干的兩人身上,恐事件有變。
她正這樣想着,井口便豁然如煙花照亮一般,好幾把火把明晃晃的出現在上面,並且有着整齊一致的刀劍抽出刀削的“呲呲”聲音。
雲瑤公主驚慌的一擡頭,通過小小的井口,好些刀劍圍成一個圈子對着他們,明晃晃的讓人睜不開眼睛。
凌向月失血過多,體力不支,手裡還死死的握着謝安寧刺向她的那把匕首,刀鋒割在她的手心她猶不覺,爆發出比平時更猛的力氣制止住她,將她狠狠地抵在井壁。
謝安寧不可思議的看着她,這女人莫不是連手都不要了?
那鋒利的刀尖,碰一下就割開皮肉,她竟然還握着它......
想這些已經無用,因爲她們已經被蕭府的侍衛包圍了。
凌向月在意識到那些火把和侍衛時氣血一陣翻涌,最後一絲力氣也被抽完,她本不是真的習武,能堅持到現在實屬不易,此刻見了人來,又急又惱,又覺得丟人,一口氣嚥着硬是上不來,握着匕首的手慢慢鬆懈,蒼白着一張血污的小臉軟軟的跌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謝安寧和公主都懵了,呆立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她,青竹哭成了淚人撲在凌向月身上:“小姐!你可千萬別死啊!”
......
不知道過了多久,凌向月感覺身體如火在燒,又如在冰窖裡侵泡,全身抽疼的想把那些骨頭都拆下來,左手掌火辣辣的烤着她。
她眼睛未睜便涌出了一堆淚水,那時只想着保命別的沒多想,此刻消停下來才發現身上真的好痛。
她以爲摔斷了胳膊已經夠疼的了,此時方覺那算個什麼啊,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昏昏醒醒中感覺有人在翻動她的身體,凌向月一下又防備起來,這時候如果再補上一刀,她就真的要去見閻王爺了。
過了一會,好似有人在說話。
是一個蒼老的聲音:“所幸沒中要害,左胸肋骨斷裂,失血過多......”
這時有人握住了她受傷的左手,一動,凌向月就情不自禁的開始抽搐,太疼了,疼成這樣還在那捏她的手指,一根根捏,摸,揉,好似要找個恰當的機會擰下來似的。
這是不疼死她不甘心哇,她疼得眼淚花花,想掀開眼皮看一看到底是誰這麼沒良心。
好歹她傷成這樣也是因爲他蕭府的原因。
這下好了,左手掌估計毀容了,胸口還那麼大個窟窿......
想起這些,凌向月眼淚掉得更厲害了。
那人捏了捏她手指沒過癮,又將手襲上她胸口受傷的位置,在那傷疤上放上手指,向下按了按。
凌向月:“......”
她差點疼得跳起來踹他幾腳,本就深蹙的眉頭此時擰成了麻花,淚眼婆娑的睜開緊閉的雙眼,狠狠地瞪向在她身上作怪的男人,只是那紅腫的眼睛,怎麼看都沒有威風。
“你挺悍的啊,這樣都不吭一聲。”男人的聲線清冷低沉,乾淨而富有男性魅力,但她根本沒心情去欣賞他的聲音,她只想踹他幾腳。蕭奕澈英俊的臉上滿是無動於衷,他面無表情的收回在凌向月傷口上按着的手,並開始動手解她衣領的袖釦,眨眼之間上身幾乎不着寸縷。
左胸口肋骨的位置一個可怖的傷口猙獰扭曲的暴露出來。
凌向月瞪直了眼,身體一動不動,甚至連呼吸都變得淺淺的,某些執拗的念頭不要命似的瘋狂涌進她的大腦,她覺得腦子快要炸開了。
蕭奕澈認真仔細地盯着她胸口處的傷口觀察,根本不在乎她充滿惡意的眼神,觀察夠了從一旁的牀邊櫃上拿起一瓶白色的瓷瓶,從裡面倒出了一些碧綠色的藥膏在手上。
然後毫不憐香惜玉地將那些藥膏擦在了凌向月傷口處,冷冰冰的視線讓她即便知道他是在爲她抹藥也覺鋒芒在背。
凌向月有些窒息,這樣在自己夫君的哥哥面前袒着胸,雖非她所願,但亦是不成體統。
她態度軟了下來,滿臉通紅的垂着眉,小聲說道:“我......妾身的奴婢也可以代爲上藥......”
藥膏清涼但是摸上十分的刺疼,就像在本就疼痛難忍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房間裡瀰漫着輕微的藥草味道,她忍着詭異的氣氛和疼痛,朝四周望了望,屋子裝飾很豪華,卻不是她的雲苑,她摸不清蕭奕澈要幹什麼。
如果醒來看見的是蕭奕北,她估計還會竊喜一番,認爲有機會接近他了,沒想是這個冷血變|態。
蕭奕澈抹完了藥膏後便收回了手,她得已喘息後立刻伸出不太靈活的右手,想將被子往上拉,遮住外泄的**。
幸好房間裡再無其他人,若是有下人在此,她以後也別想在蕭府混了。
薄被還沒拉上來就被一隻大手罩住,蕭奕澈不冷不熱的說道:“我說讓蓋了嗎?”
凌向月愣住,接着就有些惱羞成怒,她此刻虛弱不堪,但還是很注重一個女孩子的名聲。
她看着他費力的解釋道:“你我......身份有別,況且......你又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可......怎可壞了規矩?”
斷斷續續的說完這段話她已經是氣喘吁吁,胸口上傷疤好似要裂開一般,還有那手,至今也不知毀了沒有。
蕭奕澈擡眼對上凌向月的視線,他從她的瞳孔裡看到了自己,表情像死人一樣沒有波動,然後他笑了。
他一笑凌向月卻慌了,設計與剪裁都非常講究的灰色金繡衣袍穿在他身上十分英挺莊嚴,但不知怎麼,總讓人覺得他穿着比別人多了幾分威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