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才會陪她去打馬吊。
沒想到顧氏說到做到,第二日便派人來叫她隨她出府去打馬吊。
凌向月險些暈倒!
“凌夫人,太太說叫你收拾一下,等下隨她出府。”王嬤嬤的聲音還猶在耳邊。
凌向月想回絕了她,但是一想,她是不是和她有處好關係的意思?
那日她來蕭奕澈的院子,看她的眼神似乎不像以前那麼刺眼了,反而還帶着一種意味深長。
做一次表面功夫就行了,難不成還真陪她出去打馬吊啊?
凌向月溫溫吞吞的猶豫着,沒想到顧氏又派了人來催她。
“凌夫人,太太已經在二門處等着了,催你快點呢!”
沒一會,顧氏又派了人來催了她。
青竹走來走去的捂着下巴沉思:“會不會她想對小姐圖謀不軌?”
凌向月搖了搖頭:“應該不會,她上次找來那麼個椿婆老是想摸我脈,這次出去八成也是想尋找機會摸我脈。”
雖然她不懂她摸什麼摸,但是身後有武藝高強的十一和十三跟着,她也不怕她能幹什麼。
而且府裡這麼多人都知曉她跟太太出門了,若是出了什麼意外,對她一點好處也無。
於是,凌向月想了想,便換上粉嫩新裝出門了,胸圍下繫着絲帶,廣袖,青絲都挽了起來,挽在發頂,顯得精神又俏皮。
她把青竹和木槿都帶上了。
“你今日可閒下來了。”青竹拉着木槿的胳膊,笑嘻嘻的跟上凌向月的腳步。
到了二門處,顧氏果然等在那裡,身後只跟了一名王嬤嬤。
王嬤嬤一見到凌向月的時候,鼻孔對着天上,理也不理她,稱呼也不喊。
青竹和木槿倒是規規矩矩的行了禮:“太太。”
凌向月福了福身:“婆婆。”
顧氏難得臉上帶着些許的笑容,手放在小腹上,看着凌向月說道:“走吧,出大門去坐轎子。”
說完率先邁着閒適的步伐朝大門走去。
凌向月和青竹,木槿對視一眼,三人眼中均是跟上看看她搞什麼名堂。
她們坐轎子去了一處茶樓。
茶樓人聲鼎沸,看戲的,說書的,聊天的,好不熱鬧。
青竹和木槿平時對顧氏的接觸不多,只覺得她高高在上,冷若冰霜。
沒想到還來這樣親民的民間娛樂地方玩。
“哎!哎!哎!大家聽我一說,你們可知京城四大少之一的廖凡宇,與楊家的小姐私奔啦!”
“什麼!真的真的?楊家哪位小姐?”
百姓愛湊熱鬧,聽八卦,一羣人巴巴的望着那名說書的先生。
那名說書的先生卻是一點也不急,閒庭散步一般的在座位上走了一圈,然後低頭喝了一口茶。
手中的摺扇一開,溫雅的笑道:“自然是和王家長子訂了娃娃親的那位三小姐了!”
凌向月津津有味的聽着,腳步卻已經隨着顧氏上了三樓的雅間。
頓時大廳的喧譁聲被隔斷開來,變得靜了許多。
她聽了這麼多,從來未在茶樓說書的先生那裡聽到蕭奕澈的八卦。
似乎除了貴族間的某些圈子,這些百姓似乎不太認識蕭奕澈。
他們知道蕭家的嫡長子,具體是誰卻不是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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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一處位置極好的雅間,顧氏推開門。
凌向月還未進去便聽見裡面傳來嬉笑聲。
“喲!顧太太來了!”是一道有些磁性的女中音。
然後便是其他幾位嘈雜的女聲:“太太來了!來來!坐這裡——”
凌向月三人跟在後面進去。
雅間很大,一道屏風隔了裡間和外間。
外間一張八仙桌,側邊的半月櫃,幾把椅子。
八仙桌上此時圍着三位貴婦人,身後都站了伺候的下人,三位貴婦人一見顧氏來了便都站起來行了個禮。
顧氏笑着打了幾聲招呼,她是有品階的,所以這些貴婦人見了她都要行禮。
再一見後面跟着的凌向月,三位雍容華貴的貴婦人愣了愣,有些沒反應過來。
其中一名反應較快,喲了一聲,露出媚笑:“這是太太的兒媳婦吧!瞧這肚子,竟然已經這麼大了!模樣生得真讓人心疼!”
其他兩位亦是說了會奉承話。
凌向月彆扭的跟她們寒暄了幾句。
這些貴婦人一天不在自己的院子打馬吊,竟然跑這個嘈雜的地方來打。
她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
顧氏也不將她們三位主動介紹給凌向月。
其中一名微胖的貴婦穿金戴銀,光手腕上的手鐲便帶了好幾個,她和藹的笑道:“就叫我曲伯母吧。”
其他兩人亦是對她客氣的介紹了自己,一個是陳氏,另一個是王氏。
似乎都是官吏的太太。
“顧太太,上次被你贏了那麼多錢,這次我可要連本帶利的收回來。”
“哈哈,丞相太太的手氣可好着呢,哪裡輪得到你——”
顧氏卻沒有坐上位置,乃笑道:“給你們個機會,今日我兒媳陪你們打。”
說着意味不明的看向凌向月,勾了勾脣:“你過來。”
凌向月抿了抿脣,看着她並無多少親近之意,這是將她帶到這裡陪她們打馬吊了?
“我不會。”她彎着脣對衆伯母無辜的笑了笑:“還是你們玩吧!我看着便好!”
“這怎麼像話呢!來吧,一起來!”
三人七嘴八舌,輪番上陣。
青竹和木槿在凌向月身後僵硬的互相看了看對方,天,這是官太太的樣子嗎?
怎麼感覺像菜市場賣大肉的大嬸?不買她還就跟你罵上了。
雖然形容得誇張了些,但是凌向月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她皺了皺眉,一一掃過她們三人和顧氏的臉,怎麼總覺得怪怪的。
礙於這麼多人在場,也不好跟顧氏頂起來,於是便走過去了。
坐定後,顧氏那隻看起來保養得並不怎麼好的手還擱在桌子上,凌向月視線剛好落在她那隻手上面。
只看見手在桌子上敲了敲,顧氏對衆人笑道:“你們可悠着點,我這兒媳手氣好,福分高,待會可不要輸光了。”
“那有什麼,給小輩輸點錢,就當給的見面禮了。”
“這纔對嘛!”
“丞相大人的兒媳,可不要這麼摳摳索索的,大方點!”
“別給蕭家丟了臉面!”
“瞧這肚子裡還懷着蕭家的骨肉呢!”
“打馬吊簡單得很,一學就會,喏,我們教你。”
衆人你一眼我一句,互相還擠眉弄眼的,弄得凌向月一頭霧水。
木槿和青竹站在凌向月的身後。
顧氏去了裡間悠閒的坐着。
四人開始摸牌。
其餘三位貴婦人互相使了使眼色,看着凌向月像一頭肥羊,大有將她榨乾的架勢。
凌向月會打馬吊,因爲原來在柳州的時候,爹的幾位妻妾剛好湊成兩桌,老打着呢!
看也看會了。
她出牌的時候並未要人教,讓其餘三位貴婦均是一愣,敢情不用教,是個會的。
她們也沒放在心上,三比一,有啥說的,幾人眉色動了動,腳在下面的互相踢着做暗示。
房間裡只聽見“幺雞,二筒,三萬......”和馬吊甩在桌子上的聲音。
顧氏看了一會就出去了。
凌向月美目在三人身上轉了幾轉,她們之間的互動瞞不了她的眼睛,她只當是她們之間的習慣而已,並未往那方面想。
雖然搞不懂她們想幹什麼,但是目前先將她們殺個片甲不留再說。
正想着,那位微胖的王太太一臉笑意,將牌一推,嘴上喊道:“胡啦!自摸!”
三人望去,看了看,的確是自摸胡了,翻兩倍。
又沒多少錢,凌向月撇了撇嘴,不甚在意的叫身後的木槿拿出銀兩。
另外兩位太太打趣:“王太太今日開門紅,看來手氣不錯。”
“老規矩,一百兩。”
兩位鎮定自若,很是豪爽的甩了兩張銀票到桌子中央,一張銀票便是一百兩。
凌向月愣了愣,打這麼大?她還準備掏出銀子呢,沒想一出手便是兩百兩。
好在她有隨身帶銀票的習慣,叫身後的青竹掏了兩張銀票出來。
四人又開始摸——
輸了一把,凌向月就開始認真起來了。
三人在底下偷着樂,她們剛剛可是看見了,凌向月那丫鬟後面的荷包裡,可是厚厚一疊的銀票呢。
太太這兒媳果然有錢。
一會又另外一名貴婦自摸胡了牌,而且還是大對子,清一色,等於翻了四倍!
凌向月又掏了四張銀票給她——
才兩把而已,她並未放在心上,即便是這些銀票都輸給了她們,她也不會在意,反正她有的是錢。
正心不在焉的摸着牌,腳下不知道是誰踢了她一腳。
凌向月朝左邊的貴婦看去,發現她眼中閃過一絲心虛,慌忙的低下了頭看牌,踢錯人了。
另外兩位偷偷瞪了她一眼。
凌向月冷眼瞥着,敢情是三人一體詐她來着?
她怎麼也沒想到顧氏認識的官太太還會是這種德行。
身後的青竹和木槿也發現了三人的擠眉弄眼,青竹氣呼呼的鼓着氣,真想罵她們。
你們丟不丟人?
那錢就跟打水漂似的,一會就輸了快兩千兩了。
照這樣輸下去,她且不是今天會將身上的錢輸得精光不說,還會負債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