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混亂,凌向月氣得說不出話來。
青竹面對殺人兇手的時候膽子小的要死,沒想到對付起幾個小鬼頭來,身子利索得可以。
樹枝在她手上亂舞。
“哎喲!我的牙齒!”
“啊呀!我的腿——”
“啊!我的小兄弟——”
一片慘呼聲就地響起,連綿不絕,青竹瀟灑的拍了拍手。
淡笑着扔掉手中的樹枝,叫你們以後敢欺負長輩。
凌向月躲得遠遠的,錯愕的看着她,她怎麼下得了手——
那邊正瞄着彈弓的高天佑一見東倒西歪的四人,臉色微變,一個不留神,被凌舒玄插到破綻,“嘣”一聲剛好打中他光潔的額頭,頓時一個包起了來——
“你!”高天佑捂着額頭,怒瞪向凌舒玄:“你這個卑鄙小人!”
凌舒玄慢條斯理的擦了擦金色彈弓,懷裡的金豆子所剩也不多了,於是收了弓,嬉皮笑臉的回道:”別逗了,要說小,國子監誰有你小?”
“咳咳咳——”高天佑迅速的掃了一眼凌向月,臉上有可疑的一朵紅雲飄過,被他氣的吐血,上前怒火中燒的各踢了兔牙等人一腳。
“沒用的東西!連個娘子都對付不了!你們乾脆去死好了!”
“她,她——”兔牙咬着兩顆牙齒,手捂上肚子,看起來滑稽又狼狽,她了半天一句話也說不清楚。
“滾!”高天佑一腳踢向他的面門,瞪了青竹一眼,恨恨的準備離開。
一根長樹枝擋住了他,青竹笑道:“沒聽見我們公子的話嗎?輸了要脫光衣服,繞國子監跑一圈!”
“你!”高天佑大怒。手拿着彈弓指向凌舒玄:“若不是這幾個白癡,本公子會輸給你?少在那做大夢了!”
“做老大的都沒腦子,小弟當然都是白癡。”凌舒玄見他又有開戰的架勢,忙從低山撿了一些高天佑打過來的金豆子。
兩人又互相瞄着對方射了過去,一邊躲開對方的金豆子,不時傳來互相諷刺的聲音和噼啪聲。
“嗯?”青竹斜掃了一眼偷偷摸摸潛靠過來的四人,揚着手裡的樹枝作勢要橫掃過去。四人頓時齊齊退後一步。
“呼——被她搶先摘了根樹枝。好可怕——”
“我也是。”
“我們不玩了吧——”壯實一點的小孩一臉嚴肅的說道。
“走——”
“佑哥,你慢慢玩,我們先走了。待會先生要罵了——”四人飛也似的跑了,遠遠地還能聽到他們的嬉罵聲。
高天佑見他們大搖大擺的跑了,完全不將他這個做老大的放在眼裡,卻也習以爲常。這幫鼠輩,就那熊樣。
“哼!本公子有神奇的高家二連擊!接招!”話音剛落。只見一道皓然金光猛然間撞上凌舒玄的額頭,緊接着又是一道。
“啊——”
凌舒玄受創不輕,敗下陣來。
而高天佑那招詭異的二連擊使用後人差點重心不穩,凌向月明明看見他堪堪的就要栽倒在草坪上摔個狗吃屎。卻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力氣硬是讓自己身子轉了一個圈,飄逸的如天仙童子下凡。
高天佑覺得自己此刻的這番動作肯定瀟灑極了!因爲他眼角的餘光瞥見凌向月微愣着嘴巴瞠目結舌的隨着他的身影而轉動。
花癡女人!他輕哼一聲,儘管心裡得意。但面上仍舊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冷酷小模樣,緊抿着嘴脣。將胃裡的翻滾硬是壓了下去。
爹爹的弓箭訣他學的還是太差。
側臉四十五度角對着凌向月,凌舒玄和青竹的方向,高天佑低頭細愛撫着手中的金色彈弓,一臉冷意:“本公子說過,你只能是我的手下敗將,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哥的高度,你永遠企及不到。”
凌舒玄擦了擦額頭冒出的一點血跡,肉疼死了,罵咧咧道:“說好的只拼力氣,你卻用你們高家的招數!卑鄙!”
高天佑頂着額頭上一個紅包,哼道:“輸了就是輸了!算,本公子已經見慣了你這種輸不起的人!”
說完氣呼呼的拂袖而去,臨走時還狠颳了凌向月一眼。
凌向月莞爾,手上遞過手巾,察看凌舒玄額頭上被打到的傷勢怎麼樣,同樣一個紅包冒了起來。
“你們也太調皮了,拿金豆子來打架——”凌向月見沒有傷到筋骨,便放下心來,回頭敷點藥,三天就好了。
她看得出來,雖然小弟和那幾個孩子互相看不順眼,但彼此都沒什麼壞心眼,約莫就是小孩子之間不服氣而已。
“小公子,那高家小孩使的什麼二連擊,奴婢怎麼看他一下氣勢大漲。”青竹撿起了身邊的一些金豆子,收集起來揣入了自己的荷包裡,不能這麼便宜別人。
凌舒玄疼得眼冒金星,哎喲叫喚了幾聲說道:“還不是他高家祖傳的弓箭秘術,若不是這個原因,他怎麼可能是我的對手?”
“弓箭秘術?”凌向月好奇。
凌舒玄無奈:“沒辦法,人家是四大貴族之一,家底雄厚淵源悠長。”
青竹大咧咧道:“四大貴族又怎麼樣,找姑爺收拾他!”
凌向月和凌舒玄都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找蕭奕澈幹什麼,就他們小孩子之間的大打鬧而已。
三人又遊玩了一會,凌舒玄算了算時辰說:“不行了,我得趕回去了,不能出來太久。”
於是凌向月和青竹便離開了國子監。
上馬車後,凌向月想到集市上去逛一圈,吩咐馬伕掉車頭。
如今開春,集市上擺小攤,呦呵,逛集市的人都很多。凌向月吩咐車伕把馬車停遠一點,免得引人注目。
一下馬車時便聽見周圍百姓的聲音。
“看那輛馬車,不知道又是哪位官家小姐——”
由於凌向月今日穿着是少女裝束,所以這些百姓便以爲是未出閣的女子。
“好久沒到民間的集市逛過了。”凌向月恍若未聞周圍異樣的眼光,興致勃勃的朝人聲鼎沸的集市走去。
街道上擺滿了小攤,各種各樣的小玩意,民間的小吃。
“水晶包子了——”
“鴨血粉絲湯——”
“賣冰糖葫蘆——”
“小姐。那邊有耍雜技的。”青竹擡眼興奮的望去。前面一堆人圍攏在一起,又是鼓掌又是叫喊的。
從中間揚着的紅色旗幟上寫着大大的幾個黃色字體看來,是一個耍雜技的表演。
凌向月拉着青竹上前。踮起腳看去,人太多,只聽見咚咚咚的敲打聲,一男子呦呵不停:“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有錢的出錢。沒錢的滾蛋——”
他那個滾蛋說的特別不清楚,圍觀的百姓只顧着嘻嘻哈哈的看熱鬧,倒也沒注意他說沒錢的幹什麼。
“小姐,他說沒錢的什麼?”青竹努力伸長了脖子。只從人羣的縫隙間看見磁盤子在天上飛舞。
凌向月搖頭:“我也沒聽清。”
“好!真好!大爺賞你們的!”
叮叮噹噹的甩銅錢聲音。
凌向月拉了青竹的手:“走吧。”
這麼多人,她還是有些沒底,萬一被人不小心撞上了肚子。可就麻煩了。
青竹一直護在她的身周,笑嘻嘻道:“放心吧。有奴婢在,奴婢看着呢,若是有冒失鬼撞上來,奴婢一腳踹了他。”
凌向月笑着轉身,眼角的餘光瞄到一個久違的熟悉的女子。
那女子就離她可能五米的距離,側面的臉微微淡笑着,似乎心情很不錯的欣賞着前面的雜技。
“書眉?”凌向月再吃驚不過了,上次在橋下看見她,這次竟然又在集市上撞見她。
京城有這麼小了?她難得單獨出來幾次,其中兩次都看見她?
青竹聽到她叫書眉,也是吃了一驚,忙向四周望去,在哪裡?
眼見着書眉側面笑了一下,似乎有意離開,果然,下一刻便背對着凌向月的方向,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那個方向是另一條大街。
凌向月腦轉得飛快,雖然告訴自己好奇害死貓,但是想到蕭奕澈的暗衛一直跟在身後的,便有了八分的底氣。
先跟上,看看她幹什麼。
這樣想着,她腳已經朝書眉離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青竹這時纔看見前方一青色羅裙的女子,那背影,約莫是有些熟悉。
想起上次見着她時也是這麼一身羅羣,甚至連發型都沒有變。
“好哇——小姐,那是書眉。”
青竹二話不說的跟上,得把小姐護着:“小姐,你該不是想跟蹤她吧?依奴婢看,她就是一個丫鬟而已,到了京城也就是進了哪家院子給人家當丫鬟,或者是嫁給了一個種田的老男人,那天晚上你一定是做夢了。”
想到書眉會武功,青竹便有些沒底,努力想勸說小姐不要冒險,萬一人家是有意的呢?
凌向月不語,視線追隨在書眉的身影上。
好在書眉走得並不快,偶爾還停下來看看街邊小攤上的一些小玩意。
好幾次凌向月都想上前去拍拍她肩膀。
“不怕,有相公的暗衛跟上的。”凌向月見青竹那膽小的模樣,不覺無語,剛剛在幾個小鬼頭面前可是厲害得很。
如今只是跟一個人而已,怕什麼。
她凌向月做事向來有分寸,如果看見情況不對,她就不跟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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