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是大人了,應該能做到自己判斷是非黑白,孰輕孰重了。”凌翊在這一刻,是我有生以來見過的,他最像兄長的時候。
也許在凌翊眼中,鷙月就一直是個孩子。
鷙月有些坐不住了,入媚三分的黛眉輕輕一蹙,“就知道你一直把我當小孩子,不過,我也有好消息要告訴你。蝴蝶……蝴蝶因爲你做的那件事,被控制住了,現在只需要圍捕它們就好了。”
圍捕……
就好了嗎?
我本來要說一兩句慶祝話的活躍一下氣氛,誰知道凌翊冷冷冰冰的回了一句,“我做什麼事了?”
“是你和連君宸不是研究出量產紫令牌的辦法,雖然不想誇你,但是確實乾的漂亮。因爲這件事,紫幽有了危機感,還來幽都拉攏過我呢。”鷙月對着桌上的黃瓜魚是一陣的開搞,硬是把那隻魚搞得屍骨無存。
我都懷疑,他是把那隻魚當做是凌翊,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那上面。
凌翊卻絲毫不介意鷙月當下的反應,反倒是笑得像一隻狐狸一樣,抽了幾張紙巾擦了擦脣,“這麼說你又見過嬌龍了?”
“見過了,怎麼?”鷙月是一副不爽的態度。
凌翊搖頭,“沒什麼,就想問問你這次……對她印象怎麼樣。”
“你該不會老着想把我和紫幽的孩子湊成一對吧?我就喜歡嫂子,我不會喜歡別的女人的。”鷙月很固執,手裡的金屬筷子直插到死魚眼睛裡。
我想着多半算是撒氣和威脅同在,他膽兒也太大了,到現在還敢說打我的主意。
凌翊狠狠的在他的腦袋上刷了一下,“膽兒挺大。那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我當初沒有關注小七,你是不是依舊會選擇她?”
“那我哪知道她……是誰啊!”鷙月被捱打了,臉上是一臉怨念的表情,看來是十分不滿意自己捱揍。
沒想到又被凌翊狠狠的捏住了側臉上的肉,凌翊依舊是嘴角含笑,笑着威脅人,“是不是我喜歡的東西,你都非要喜歡。”
“少臭美了,我纔不會呢。”鷙月說着,兩靨卻微紅,有些不敢直視凌翊的眼神。他咬住了脣,低下了腦袋,“好吧,羋凌翊,我算是服了你額,我對嬌龍印象還行。你是不是真想把我們湊一對?”
“當然,小月月,我猜她是將來的幽都之主。”凌翊的手輕輕的鬆開了鷙月的臉頰,在鷙月的肩膀上拍了拍,“不過,凡事還是以你喜歡爲主。”
“什麼?以我喜歡主?”鷙月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表情非常震驚,妖嬈粉嫩的脣微微一顫,“不對啊,以你的性格不是該說,我不喜歡也得喜歡嗎?”
暈!
我現在才發現,鷙月根本就是一個受虐狂!
凌翊現在不強迫他做任何事了,他反倒是不習慣了。可是,我又覺得哪裡似乎不對啊,他說嬌龍是未來的幽都之主。
說的是觀用投胎的那個孩子,還是被關押在幽冥泉水中的女童呢?
如果是觀用的話,那子嬰那個妹控還不得瘋掉!
我腦子裡胡思亂想着,凌翊踹了一腳鷙月,差點就把他給踹翻在地了,“哪那麼多廢話,快去把桌面收拾了。”
鷙月可不像以前,居然像個乖寶寶一樣,老老實實的擦桌子收碗。
凌翊低下了頭,默默的又點燃了一根菸,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
鷙月把碗洗了之後,纔過來,居然有些賤賤的問道:“那個,大哥!如果……如果我喜歡的不是嬌龍,而是除了嫂子以外別的女孩,你會生氣嗎?”
“生氣?”凌翊玩味的咀嚼這個詞,忽然大笑了起來,“我爲什麼要生氣?你的婚姻大事我雖然要管一些,但是你還是要自己做主,早點娶個妻子過門吧。”
鷙月崩潰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一臉的震驚,隨即又冷靜下來,咬着大拇指低着頭表情陷入了沉思,“不對,羋凌翊你不是這麼好說話的人,而且今天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像……像讓我覺得在人類的家裡一樣……”
“有點溫馨?”我低聲問了鷙月。
鷙月猛地一擡頭,陰冷的看着凌翊,“沒錯,就是這詞,有點溫馨。羋凌翊,如果不是出了什麼事,你會對我這麼好?就像……就像……”
他陰沉的時候明明很兇戾可怕,可是眼前漸漸紅了。
“像什麼?”凌翊饒有興趣的看着他。
他忽然身子一跳,蹲在了茶几上,把凌翊抱住了,“就像你要離開我一樣,你一定做了什麼決定。這個決定嫂子也不知道,對了!難道你要像當初一樣,揹着我們玩飛灰湮滅的把戲?”
“小月月,你腦洞怎麼那麼大,我這一次一定會活着回來的。”凌翊拍了拍鷙月的脊背,小聲的說道,“等我回來,你就自由了。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娶嬌龍,如果喜歡的話……”
“可是那個妹子,不是有河童喜歡嗎?都……都吃了兩心知了,我不好介入吧?”鷙月居然在這時候顯得有些靦腆,居然因爲河童,不敢想自己和嬌龍的事情。
凌翊不屑一顧,“那種雜魚,殺了就好了。你鷙月大爺,怕過那種東西嗎?”
“那倒是,那我一定努力勾引嬌龍,但是你得保證。不能……不能出任何事情!”鷙月鬆開了凌翊,漆黑的烏眸中帶着一絲的不捨。
凌翊怪異的笑了笑,“不會出事的,別那麼婆媽,對了。把你的貓借我吧……”
“你的貓呢?”鷙月反問道。
凌翊用手抵住了太陽穴,“被紫幽搞的找不到了,現在也是吉凶不知生死不明,我的果果啊……”
能看的出來,他比我更加思念果果。
對果果的感情,要更加的深沉。
“那好,我回去就把它放出來。”鷙月這句話說完,周圍就變得安靜下來。
過了良久,凌翊才說道,“來,小丫頭,到我懷裡來。”
我想都沒想的窩進了他懷中,默默靠着,並不打擾他。他可能是因爲山魈造成的熱毒症,所以腦子還是有些暈乎乎的,到了很久之後,才問了我一句,“你覺得我在陰陽代理人這件事情上,是否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