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辰駿對待簡燁的死,會是這樣一種冷漠加嘲弄的態度,那種表情就好像巴不得簡家人全都因爲簡燁的死而傷心難過纔好。
難道他不是真心要救簡燁的嗎?
他跟在簡燁身邊,會不會只是爲了報復簡家人?
不行,我……
我要保護簡燁和簡燁的家人。
想到這裡我倒抽了一口氣,質問他:“馬道長,你……你在說什麼?請你再說一遍,我們不是說好要……”要把簡燁從幽都就回來的嗎?
爲什麼還要刺激簡燁的家人?
我還沒把話說完,就被馬道長辰駿打斷了,“我們不是說好要好好超度簡少爺的亡魂嗎?簡夫人死了兒子,難道不應該哭的更傷心一些嗎?”
“洛辰駿,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的兒子真的死了……嗎?”簡燁的媽媽如遭雷擊一般的愣的原地,雙手握成拳頭揍辰駿的手懸停在半空中,臉上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辰駿依舊是笑而不語,將雙手都背在了身後,翩翩而立着。
簡燁的媽媽一下就變得歇斯底里了,在衆人的面前揪住辰駿的道袍不鬆,“當初我讓你陪着簡燁的時候,你都說過什麼了?你這個騙子,你是害死我的簡燁的。全都是因爲你,我不會放過你……”
我聽簡燁的媽媽喊他洛辰駿,才知道這個馬道長原來姓洛。
他此刻的態度傲慢至極,輕輕的就將自己的道袍從簡燁的媽媽手中扯出來。
然後,雙手都摁在簡燁媽媽的肩膀上,慢慢的將她的身子往地上壓,“不放過我,也是葬禮以後的事情。”
簡燁的媽媽好像被什麼力量控制住了一樣,身子下降的過程中被洛辰駿操縱着,根本沒辦法反抗。
等到洛辰駿說完話的時候,簡燁的媽媽已經跪在了冰涼的地上。
“現在你的任務,就是好好給我哭。明天你的兒子就能冥婚給你娶兒媳婦了,還希望簡夫人能夠配合。”洛辰駿依舊是我行我素,根本就不在乎簡家人的看法。
看他的樣子,好像根本就不打算把利用我和簡燁冥婚,將簡燁還陽的事情提前告訴簡家人。既然洛辰駿不說,一定有他的道理,我肯定也不會多嘴壞事的。
等他雙手拿開的時候,我才注意到,在簡燁媽媽的肩膀上被貼了一道黃色的符紙。她跪在地上仰着頭,悲憤的咬着脣,怒道:“你憑什麼覺得我會配合你。”
“配合,我們簡家一定配合。”簡燁的爸爸倒是很信任這個洛辰駿,十分陪着的跪在簡燁媽媽旁邊,將激動的簡燁媽媽抱住,“馬道長是得到高人,他說的話一定不會有錯的,我們還是配合吧。”
隨着一家之主,簡燁的爸爸發話,簡家上下的哭聲比方纔更加的悲愴。
洛辰駿請來的工人接手了我和簡燁媽媽手上的活兒,他們將簡燁的屍體擡入膠合板棺材內,將棺蓋蓋上。
又用墨藍色的紙剪成的“奠”字貼在棺材的兩頭,還有靈堂的正中央。
最終,棺材也被擺放到了靈堂的正中央,靈臺前的香案上白色的蠟燭有人的手臂般粗細,燭火搖曳,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每隔一個時辰,也就是兩小時,都會有人出門到靈堂外面撒一次紙錢。
簡家其他人的任務,就只剩下一個字,哭。
整整一個晚上,我都在陪着簡燁的父母跪在靈堂前,一邊哭一邊燒紙。如果哭的不夠大聲,就會被洛辰駿罵,最後哭都成了一種任務。
我和宋晴兩個人都還年輕,哭了大半個晚上,頂多把嗓子哭啞了。簡燁的媽媽不僅這幾年養尊處優慣了,又年紀偏大,受不了高強度的哭喪,直接哭暈過去。
簡燁爸爸沒辦法,只能一個電話打到殯儀館,讓專業的人連夜趕來簡家。幫忙嚎喪,等到人一到,我們才輕鬆下來。
喝了點菊花水,累的癱坐在別墅外面的臺階上。
夜涼如水,大概已經是凌晨三點多鐘了,再熬兩三個小時就是五六點的時候。那個時候,天光大亮,應該會好很多。
城市的天空今晚沒有月亮,受到光污染的天空,就像一團巨大的發燙的紅雲。
“簡燁……簡燁……簡燁……”突然耳邊就傳來了一陣有一陣詭異的喊魂的聲音,一開始我以爲是馬道長洛辰駿又在開壇做法,上演招魂的戲碼。
可是立刻就發覺有些不對,這個聲音陰冷刺骨,而還有一陣又一陣的鐵門被搖動的聲音。這裡距離別墅的鐵門口還有一段距離,在黑暗里根本開不清楚鐵門方向的位置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麼晚了,會是誰來找簡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