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都大亂,整個幽都全都分崩離析了,陰陽代理人就更不會聽我的。”鷙月的目光冷魅的看着凌翊,看樣子大有爭鋒相對的意思。
凌翊往嘴裡塞了一根菸,淡漠的將視線看向前方,“我不喜歡任何人推三阻四的浪費時間,鷙月你和蔣無心的關係很不錯,當我不知道嗎?”
這一下,凌翊身上煞神一般讓人恐懼的氣勢,一下就釋放出來了。
狠狠的吸了一口煙,便將菸頭摁在了桌面上,喝下了那杯還在冒着陰氣的茶水,冷然道:“蔣無心在這些人當中威望很強,只要他開口,這幾張紫令牌能發出去。”
“就算我能調動一部分陰陽代理人,那你這些令牌發給他們做什麼。”鷙月雙手抱胸,微微有些狹長的雙目一眯,妖冶的看着凌翊。
凌翊揚脣笑了,“你這傻小子怎麼這麼笨啊,當然是讓陰陽代理人誅殺那些地獄蝴蝶,見一隻殺一隻……”
“那怎麼……怎麼殺得完?”鷙月眉頭緊蹙,更加不信任的看着凌翊,“才你這十幾張令牌,根本殺不來,那樣多的蝴蝶。”
凌翊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自斟自飲起來,“一開始這些蝴蝶的數量不會太多,因爲會有大量的蝴蝶因爲不適應陽間的陽氣,自己死亡。”
鷙月眸光一沉,似乎聽明白了凌翊的意思,卻補充了一句,“一開始是能應付的來,可是到最後,這種東西肯定會越來越多。能夠適應陽氣的地獄蝴蝶,不是變異了,就是適應能力極強……”
鷙月這話我明白,他想表達的就是,過了前期蝴蝶不適應階段。
到了中後期那些蝴蝶適應了陽間的陽氣,會跟在幽都一樣,遍佈的到處都是。最後整個陽間就會籠罩在,被地獄蝴蝶包圍的恐怖之中。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這個紫幽當着人前好似很好說話一樣,說要跟我們合作,結果卻壞到了骨子裡。不動和我們有關的幽都,反倒去弄陽間。
我們不是救世主,陽間入侵跟我們其實沒關係,根本就沒法拿這個跟紫幽談條件。更何況表現的越在乎陽間,紫幽就越把陽間的生靈當做成籌碼。
“那就要看你接下來怎麼讓原有的陰陽代理人的數量擴大,令牌不夠可以僞造,可以去偷去搶。”凌翊站起身來,就好像嚴父訓斥自己的孩子一樣,“辦法都是用腦子想出來的,這麼簡單的事情,用不着我手把手教你吧。”
鷙月被訓斥過頭了,難免叛逆,“你……你憑什麼教訓我,我就不幫你做,你能怎麼樣?”
“你不做也得做,鷙月,這是你的使命。”凌翊沒有生氣,反倒是輕輕的笑了笑,一邊幫鷙月整理衣領,一邊語重心長的說着。
他放下茶盞,朝一旁蹲在地上玩鷙月房間裡撿到的陀螺的唐俊招了招手,“來,二傻,我們回家。”
唐俊被他控制了心智,老老實實的順着紅線,走到了凌翊身後,“回家咯……好開心,回家要吃好吃的了……”
鷙月氣的在原地顫抖,凌翊早就牽着我的手到了門口。
他忽然回頭,看了一眼鷙月,依舊是笑着說話,“你可以選擇逃避使命,但是我們大家的性命,都掌握在你的手裡。”
鷙月忽然追上來,攔在了我們面前,眸光灼灼的看着我們,“你……你先別走!”
“怎麼了?”凌翊挑眉。
鷙月妖媚的臉上帶着一絲的爲難,半晌才說出來,“別死,如果你和嫂子都死了,我就沒有親人了。”
“誰說你沒親人的,白淺不就是?”凌翊輕輕的推開了鷙月阻擋在前面的身子,腳下好似緩步而行。
卻轉眼間就進入了又深又密的叢林,瞬間又帶着我走到了人流穿梭的大街上。
果然,條條大路通羅馬。
去幽都的辦法,也真是不少。
凌翊沒有直接領着我回家,而是走在這樣的街市上,天空灰濛濛的看不出來陽間到底是幾點幾分。
不過街道上人羣擁堵,想想應該是到了下班的高峰期。
走在人羣中,已經能看見有三三兩兩的黑色的蝴蝶在人羣中飛舞。不過數量尤爲稀少,並不像幽都那樣飛的到處都是。
那三兩隻蝴蝶,在我們眼前飛了幾下。
居然有兩隻都當着我們的面,掉落在地上,變成了一股黑煙。
市中心大廈的大屏上正報道着新聞,“我市長時間未見降雨,紫氏集團聯合氣象部門提供資金,爲市民帶來一場久違的秋雨……”
這種歌功頌德的新聞,以前開來並沒有那麼討厭。
此時此刻,站在大屏之下的我,眉頭緊蹙,“凌翊,我們在那個小屋耽擱的那段時間,外面起碼……過了有三兩天了吧?”
陽間和幽都的時間換算,有些複雜。
卻能夠大概估計一番,在紫幽離開之後,地獄蝶就開始往陽間走。然後,我和凌翊就去了鷙月那裡。
那一段時間,其實也就幾個小時吧。
可是陽間起碼過了得有兩三天了,想必那些蝴蝶都快適應過來了。
“雨已經下過了,因爲見不到太陽,缺少陽氣。所以,在江城的地獄蝶應該活下來不少……”凌翊觀察着飛舞在人羣中,剛纔三隻之中,最終活下來的那隻蝴蝶。
這蝴蝶是靈體,幾乎沒人看的見。
它似乎翅膀受了點傷,跌跌撞撞的就在一個下班的白領的脖子上停住了,長長的口器刺入了細膩的肌膚。
肌膚被刺破之後,這人明顯感覺到疼。
手中的黑色公文包都被他失手丟在了地上,雙手同時捂住了脖子,那蝴蝶來不及跑。生生的被活人手中的陽氣,給捂死了。
從那人的手指間滾落下來,掉落到了地上。
翅膀斷裂,灰飛煙滅。
那人似乎感覺到疼痛減輕,才納悶的鬆開了後脖頸,撿起了公文包嘴裡喃喃道:“難道是因爲最近太累了,纔會莫名其妙的神經痛?”
我看到在這人的脖子上,被口氣咬的那個地方。
皮膚下面好像被墨水染布一般的暈染了一塊黑色的烏青,而且隨着他不斷地往前走去,走上過街的天橋的時候,那個被口器要過的傷口,已經擴大到了巴掌大小。
凌翊看着那人脖子上擴大的東西,雙眼一眯,“不妙啊。”
“他……他脖子上的是……是什麼東西?”我看緊張的看了一眼凌翊,凌翊拉住我的手淡聲道,“追上去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