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體衝進了白色的霧氣中,一瞬間就沒了。
一團團的白霧,就好像一隻會將人活活吞噬的怪物,讓人不禁覺得膽寒,輕易不敢進入那神秘而又恐怖的大霧裡。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是歐雲,那個小妮子哪還管下面大霧瀰漫。
車前的擋風玻璃上,那隻帶着匕首一樣鋒利的手指甲的手,已經在慢慢的畢竟她。她嚇得魂飛魄散一樣,雙手並用的用力去打開車子的門。
可能是因爲太緊張了,她嘗試了好半天,都沒把門打開,整個人都崩潰了,“開門啊,救命啊,我還不想死……”
在這種事情上面,我根本就沒有半點主意,我根本就不會這些。
唯一能夠依賴的就是祖上是陰陽先生的宋晴,失去了往日的鎮定,腦子裡一片空白,情急之下只能一個勁兒的求助宋晴,“怎麼辦啊,小晴,快救救她。歐雲,別出去,出去了會死。”
“是啊,宋晴,快想想辦法啊,我們該怎麼辦……它就要來了,我們又不能下車,我們會死的。”顧涼比我嚇得還嚴重,臉色蒼白的摟着宋晴。
她腦殼在樓梯上撞了個破口,現在還在用紗布纏着。
本來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現在居然有黑色的液體在紗布上面慢慢的暈染開來,就好像傷口再次的出現創口一樣。
歐雲一邊開門一邊大聲的尖叫着,“我不跑……我不跑就會死的……”
其實駕駛座那頭的車門已經打開了,她要是有膽量越過那隻伸進來的手,那就可以有辦法從駕駛座上逃走。
顯然她現在是不敢這麼做,只能拼命想辦法打開自己那個方向的車門。
那隻手已經伸到了歐雲的面門面前,尖銳的指甲直接就把她的面頰劃破了一個口子,然後就是一大塊臉皮在我們面前眼睜睜的就扯下來一大塊。
痛的歐雲崩潰的尖叫,“救我,蘇芒,宋晴……救我……我是要死了……”
她沒有要死了,頂多就是毀容,一輩子見不了人。這種慘況看得我我簡直不能呼吸,心裡難受的感覺就如同刀絞一樣。
突然之間,我也忘了害怕,更忘了自己根本就鬥不過這樣的鬼祟之物,迅速的抓住了那隻鬼手的手腕,大吼道:“鬆開,鬆開!你放開她,有本事就……就衝我來……”
那隻手出手冰涼,接觸了之後,冰涼的感覺直接沁入了肌膚深處。
我卻死死的咬着牙,不肯鬆開,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膽魄,讓我突然之間爲了救自己的朋友變得無所畏懼。那隻手的主人好像被觸怒了,一瞬間就反手拽住了我的手臂,尖利的指甲穿透了我的臂膀。
我發誓我這輩子都沒這麼疼過,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手臂裡面的骨頭和經脈血管,還有皮肉組織,被一股巨大而又鋒利的力量切斷。
疼的我腦子一瞬間發涼,眼前一片漆黑,整個人都是暈暈乎乎的。
腦門上連出汗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剩下一片如同結成了霜的涼汗。我難受的直打哆嗦,手上卻將那隻鬼手抓的更緊了,模糊的視線用盡全力的關注着歐雲的一舉一動。
我希望她沒事,我希望她能逃脫。
我這時候都忘了考慮我自己了,我感覺心跳在胸腔裡不斷地跳動,冰冷的痛意依舊順着那隻鬼手鋒利的指甲,在我的身體裡肆虐。
歐雲剛好就把車門打開了,一股白霧涌進車內。瞬間就把車子搞得雲霧翻涌的,好像是遊戲世界裡的仙界一樣。
歐雲沒有了鬼手的困擾,很輕易的就能逃脫了。
正當歐雲一隻腳已經邁出車的時候,被我和顧涼死抱着的宋晴突然就開口說話了,“歐雲,你別慌,唸佛經。快點,你念佛經,身上就會有佛光。”
歐雲有些猶豫了,她沒說話只是保持着一個姿勢。
“你逃出去有什麼用,外面是陰間,你出去了一樣會死,這樣就辜負了蘇芒果奮不顧身的救你。我知道你會背佛經,你以前在宿舍跟着齊豫的歌唱過,還是梵語版的,還有顧涼你也念。”宋晴一把揪住了歐雲脖子後面的衣領,根本就不許她下去。
歐雲稍微反應了幾秒鐘,就開始唸佛經。
宋晴太瞭解我了,我們家是天主教,聖經倒是會來兩句,佛經除了那個阿彌陀佛。我作爲一個大學生,沒吃過豬肉,卻也見過豬跑,也知道她所念的內容。
她念的是佛教的《心經》,全名是《摩訶般若波羅蜜大明經》。只不過都是梵文,我聽的就跟和尚廟的和尚唸經一個感覺,嗡嗡亂叫的,一個字也聽不明白。
顧涼就正常點,她念得是中文版,多少還能讓人聽得懂一些,“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她們身上有沒有佛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痛死了。
而且那個隻手的主人還在這車外頭,沒看到臉呢,我雖然痛的都要昏厥了。可是腦袋裡就是有一根神經在繃着,我拼命的就保持着警惕,嘴裡也跟着顧涼念中文版的佛經。
佛經這種東西我以前沒念過,現在卻感覺有一種淨化心靈的感覺,傷口的疼痛也沒有那麼嚴重了。
緩緩地我居然自覺地閉上了雙眼,就聽宋晴驚歎了一聲:“蘇芒果,你……你有佛光,我們……我們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