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去摸那塊冰涼的胸膛,上面的肌肉線條堅硬結實。
如此的真實一點都不像是夢境,我輕輕的吻了一下這一個讓我魂牽夢繞的胸膛,“凌翊,是你嗎?你……你回來了,對你嗎?”
說着,竟是哽咽了。
熱淚滾滾而下,無語凝噎之中,再也無法吐露出半個字。
脣被我咬出了血液,嘴裡帶着血腥味,卻在黑暗裡被一雙冰涼的脣狠狠的堵上。他霸道的欺凌上來,他的脣太冰涼,卻仍是霸道狂猛的索吻,這個吻帶着前所未有的力量。
我笨拙的小心的迴應着,眼淚滾滾卻不能讓他停下動作。
夜涼如水,外頭是一輪圓月。
身子在他寬闊的胸膛下戰慄,脣在他寬大的胸膛上一遍又一遍如同雨點般密集的落下。我也在索取着他靈魂存在的感覺,卻被他霸道的推到牀頭。
一時驚濤駭浪。
我喘息着,大聲的喊出來,“你爲什麼不說話,難道你就不想我嗎?”
黑暗中是一片無聲的境地,彷彿是能聽到窗外落花的聲音,卻聽不到這個男人發出的任何聲音。
他將身子綿軟的我,摟在了懷中。
外頭沒有路燈,只閃亮的螢火蟲,以及暗淡的月光。
在這片月色之中,我看不到他的容貌,伸手想要去觸摸他的長長的髮絲。卻怎麼也摸不到,只有……只有冰涼的脊骨,骨骼的脈絡上沒有肉體。
我心中一痛,痛苦的情緒在心中翻涌,一時間眼淚控制不住的如同洪流般落下。
乾乾的喉嚨哪怕只要呼吸,都有灼燒一樣的痛。
卻在此刻,失聲喊出來:“凌翊,你到底怎麼了……你的皮肉呢?”
他沒說話,靜默中用冰涼手骨去擦我臉上的淚水。
越是感覺到他骨骼冰冷堅硬,越是讓我心疼難忍,我的淚不爭氣的越流愈多。他的手似乎也變得束手無策,停滯在了我的側臉之上。
他俯下面輕輕的用脣一點點吻去我的淚,動作是那樣的輕柔,讓我的心好似從空中落入池水裡的羽毛一般的安定。
我閉上眼睛,靜默在牀上,低聲說出口,“相公,你是不是說不了話。”
凌翊依舊是那樣的靜默,卻是摟住了我的頭頂,在我的眉心長長一吻。冰涼的液體從我的眼角滑落下去,我語氣有些哽咽,卻儘量保持平靜,“寶寶想你了。”
我不想讓他擔心我,我想告訴他。
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子,他依舊是我烙印在我靈魂裡的那個男人。
他身子輕輕一顫,手指尖輕輕的觸摸我的小腹,冰涼的手骨每摸一寸都讓人覺得心疼如刀絞。
寶寶似乎能感覺到自己的父親就在旁邊,他也伸出了小手,稚嫩的喊着:“爸爸,爸爸……寶寶想你了……”
凌翊的手微微一滯,似乎被寶寶稚嫩的思念觸動了。
父子倆的指尖停留在了一個位置,好似能透過我肚腹上的皮膚接觸到了彼此,感覺到彼此之間的存在。
“爸爸,親親寶寶吧……好不好嘛!”我的寶寶小心翼翼的跟着凌翊說話,他在我的腹中充滿了期待,沒有凌翊的這段日子,他是那樣的傷心。
如今凌翊回來了,他心結解開了,似乎也變得開朗了。
只感覺一個冰涼涼的吻落在肚腹之上,我心情激動,我知道凌翊一定是回來了。我直起身子想要緊緊的抱住他,可是忽然就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了。
這一個擁抱,摟到了虛無的空氣。
我心也好像被掏空了,腦子裡一片的疼痛,眼前被漆黑淹沒。
頭疼欲裂的感覺,讓我喘不過氣來。
意識漸漸消失了,我緊緊的抓着牀褥,我想掙扎的起來去找他。可是無論我如何抵抗,依舊抵抗不住席捲而來的睏意。
難道這一切都只是夢境?
翌日,我昏昏沉沉的從牀上起來。
雙眼呆呆的看着窗外,窗外又是那個紅眼睛的小蘑菇頭趴着在看我。我想這小東西估計又想吃人肉了,說不定眨眼間就會衝上來將我活吃了,可我是一點想逃走的心思都沒有了。
眯着雙眼,腦子全是昨夜發生的情形。
一幕幕如同走馬燈一般的流動,我記得每一個細節,記得他身上的氣息。
所以的一切,是那樣的真實!
我摸了摸自己身上,衣衫整齊,昨天晚上發生的果然是夢。大概是我太思念凌翊,纔會做出那樣混亂的夢境。
那隻小殭屍趴在窗臺前看了一會兒,居然是蹣跚的走到我牀邊。
流了口水出來,沒有焦距的眼睛熱情的看着我。
我想我大概要被吃了,身子是那樣的僵硬,連動都不想動一下。也許,人在經歷了希望,又被剝奪之後,就會走入絕望。
昨晚上一場夢,讓我以爲凌翊回來了。
可他又在我的身邊消失了,給了我希望卻又收回,纔會讓我這樣怠慢自己的生死吧。
“姐姐,姐姐,要喝……小米粥,人家要喝小米粥。餓……餓了……”小殭屍進來就抱住了我的小腿,親暱的蹭了蹭我的腿。
我的腿肚子被他冰涼的側臉一蹭,反倒是嚇了一跳,“你喊我姐姐?”
“是啊,你是國強……爸爸的……女兒,就是我的姐姐……吃……要吃……”這個小東西居然喊我姐姐,還跟我要吃的。
怪了,這殭屍口味都被唐國強這貨給扭過來了。
居然改吃素了,我真是佩服他。
我有些無奈,但還是牽住了它的小手,“好吧,我帶你去吃早飯。”
外頭家裡面已經做好了早飯,我爸正坐在電視機前看衛星電視。因爲信號不好,屏幕上都是雪花,聲音還很小聲。
他一邊看一邊咕噥,“得叫那些科學院的殭屍,好好研究下,怎麼更好的接收電視信號。最近信號越來越差了……嗨,女兒,來吃早飯啊?”
我爸和年輕人幾乎沒什麼兩樣,很活潑的跟我打招呼。
唐俊看到我臉色蠟黃的出來,“小妹,你怎麼臉色不好啊?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我給你把把脈……”
“把個屁脈,是晚上操勞過度了吧?”唐國強這個混蛋放下電視遙控,頗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