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他孃的女鬼,我真的想破口大罵了。
它就這麼執着着,想要顧涼去幽都陪它嗎?在我的觀念中,人死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就不該打擾這個世界的活人。
老實回它們該去的地方,纔是正途。
所以我看到女鬼江離來禍害顧涼的時候,心裡面是既擔心,又顯得憤怒。可我卻沒了主意,我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能救顧涼。
這時候我才真正意識到,一個普通人在面對危險的時候,是多麼的無能。
我恨這樣軟弱無助,沒有辦法救人的自己。
“蘇芒果,快,我吃飯的筷子就放在書架上,快去取。我……我來大姨媽,被控制住了,聽覺和視覺都損失了一半。”關鍵時刻還是宋晴保持了應有的清醒提醒了我一句,她還來了大姨媽,身體處於陽氣最弱的時候。
和宋晴這麼多年的朋友,我早就和她有了默契,她雖然沒有告訴我讓我拿筷子的原因,時間也不允許說那麼多廢話。可我一下就反應過來,還有一個辦法可以喚醒顧涼。筷子和天地一樣,筷子尖和筷子頭講究一個天圓地方,乃是陰陽之物。
用筷子夾住人左手的終止手指頭,就能把一個被鬼上身的喚醒。具體原理我知道的不是很清楚,這個辦法還是很早以前宋晴和我說的。她當時的解釋一方面是筷子是陰陽之物,另一方面是人的中指連接着心脈。
我是學醫的,對於陰陽玄學這些理論,還是有些排斥的。我並不覺得宋晴這種說是完全法正確,可毋庸置疑的是,陰陽玄學和中醫結合,而且在大多數情況下是可以治病救人的。
情急之下,我直接衝到宋晴的書桌前,目光在昏暗中本來看不清很多東西。卻在這一瞬間發揮了身體裡的潛能,把很多東西都看的很清楚,思路也特別清晰。
擡手拿了宋晴用來收藏筷子的盒子,將盒子打開,以最快的速度用裡面的筷子夾住了顧涼的手指頭。
自古就有十指連心的說法,何況她被夾住的還是傳說中連着心脈的中指。
疼痛的感覺可想而知,顧涼在霎時間痛呼出聲,殺豬一樣的嚎叫道:“痛死我了,蘇芒果你有病啊,你拿筷子夾我幹什麼!”
她好像對剛纔自己所做的一切一無所知,眼睛裡充滿了靈動光芒,就好像重新活過來了一樣,雙眸中充滿了讓人欣喜的生氣,沒有了剛纔死魚眼一樣的呆滯。
我根本就來不及解釋,身後就是一陣陰風襲來,冰冷的風中帶着一股幽怨的氣息,讓人禁不住的渾身直髮冷汗。
如夢初醒的顧涼打了個哆嗦,小聲的說了一句:“怎麼回事。”
我已經看到那個女鬼從顧涼活人的軀體裡穿過來,從顧涼的肩膀上直接就伸出了一雙灰白色的,爬滿了蛆蟲的手。白色的蛆蟲密密麻麻的佈滿了它的手臂,還有灰白乾枯的手背。
它的五根手指好像沒有因爲跳樓摔得粉碎性骨折,而是充滿了力量,直接把我掐的背過氣去。
我都沒來得及反抗,直接就要厥過去,腦子裡昏沉着,什麼事情都想不了。迷迷糊糊當中就聽到有一聲冰冷的聲音渾厚有力的呵斥道:“蠢貨,我在這裡,你還敢下手。”
我第一反應當然是凌翊來救我了,可好像不是他。
凌翊的聲音我記得十分清楚,是有些冰冷威嚴的,就好像落在地面上的月華一樣的滄冷。這個聲音粗重有力,就好像大力士一樣的粗獷。
眯起的眼縫當中看到那個一直無視我們,在地上走來走去的那個無頭鬼突然就停下,將那個女鬼的手給生生折成對摺。
然後,就跟抓鉗子一樣,握住對摺部分的中間,冷笑道:“我在這裡你看不到嗎?拿我當擺設?”
女鬼的手變成了紙張一樣被隨意的摺疊,我的脖子也得救了。就是剛纔被掐的太緊,現在好像是傷到氣管了,只要一呼吸,就能感覺到脖子還的各個位置,從裡到外就好像有一根線牽着一樣,各種疼。
這種疼,火辣辣的感覺,讓人覺得很痛苦。
我用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去看那個無頭鬼,它也不知道是在搞什麼。突然,就對這個傷害我們的女鬼發難了。
女鬼剛纔進來的時候,它怎麼不阻止呢?
我正有些疑問呢,就聽女鬼江離破口大罵道:“你他媽的怎麼喜歡多管閒事,我要她的命,關你屁事。你來這裡,不是也爲了索命嗎?”
“我來這裡幹嘛,關你屁事?你還是回幽都吧,我還算是好說話的。否則幽都的那些傢伙,可都不是吃素的。”這個無頭鬼剛剛突然乍起,把人家的手都折斷了,現在說自己好說話,真有些站不住腳。
可女鬼終究是抵擋不住無頭鬼手上的氣力,掙扎了半天,終於妥協,“我走便是了,你快放開我。”
“哼。”無頭鬼哼了一聲,鬆手了。
江離的鬼魂也同樣是個欺軟怕硬的貨,見到無頭鬼厲害,一溜煙就跑了。
我全身繃緊的肌肉在這時候根本不敢放鬆,我扶起地上已經嚇得渾身打顫的顧涼,縮到了牆邊,壯着膽子問道:“你……你是來救我們的好鬼?”
我覺得自己真他媽蠢,還問人家是不是好鬼。
這個世界上陰陽兩相隔,人鬼本來就殊途,人間的好壞在陰間的價值觀裡不一定適用。那無頭鬼也被我逗樂了,發出了揶揄的笑聲,“大人讓我來護着你,跟我是不是好鬼無關,你既然是咱們陰間的鬼母,我就要救你,否則我才懶得理你。”
這鬼也有耍大牌嗎?
我看這隻鬼就一股子的桀驁不馴,覺得自己牛皮哄哄的,可我心底還有疑問呢。“你一開始爲什麼不救,你走來走去的嚇我們,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