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池墨的卦象算出來以後,是經過我們無數次研究和推敲的。裡面的卦象我倒背如流:白帽子助人有天數,黑風衣援手命不絕。
最後得出來的結論是,白帽子就是白派先生,黑風衣就是陰陽代理人。
這兩個描述都很生動形象,所以當初就十分肯定,能夠破解血光之災的人就是白道兒翟大哥,還有陰陽代理人張靈川。
可萬萬沒想到,這個黑風衣所指的陰陽代理人。
居然是……
是司馬倩!
當時司馬倩正在和我跟宋晴鬧彆扭,她也背叛了凌翊,四處針對我們。
所以壓根就沒往她身上想!
“記得,當然記得。”我終於開口說話了,眼睛裡閃過了一絲希望,將司馬倩摟着我的身體輕輕的推開,“黑風衣援手命不絕,你……竟然就是卦中的黑風衣!你有辦法能讓凌翊活過來,對嗎?”
面對我炙熱的目光,司馬倩冰冷的眸光微微閃躲了一下,竟然不敢直視我的雙眼。
最後被我火一樣的眼睛看的無奈了,才問我:“你……你知道三魂七魄散去了以後,代表了什麼嗎?”
這是常識,普通人都知道啊!
問我做什麼!
“代表了……”我接了她的話,卻發現自己說不下去。
一個靈魂失去三魂七魄,正代表的着永久的消亡,而且這種消亡是不可逆的。
它消散在世間,靈魂裡的每一寸每一縷都融進了世間萬物之中。是永遠不能拼湊起來,或者重新找回來的。
更不可能重新進入輪迴,這是一條不歸路。
凌翊卻爲了我和寶寶,心甘情願的踏上了不歸路。
司馬倩的到來,很可能是他事先安排好了的,他知道我會因爲思念他變得一蹶不振。也許他想利用司馬倩,讓司馬倩給我希望,給我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司馬倩動了動嘴脣,她看上去比我還傷心難過,眼淚從眼眶裡流出來,“老闆三魂七魄都消散了,哪怕是……是天神來了,也救不了他。何況是我呢?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說厲害點,也就是陰陽代理人。”
“那你來幹什麼!”我突然一下暴怒了,對司馬倩發脾氣,“你沒有辦法救他你來幹什麼,還對我講什麼卦象的讖語……”
我自己說着說着,悽慘的笑了。
笑聲有些像女鬼,淒厲悲哀……
“我來這裡,不是……不是無聊纔過來的。我是真的有事,要告訴你,我真的是度過此劫的關鍵。你忘了嗎?我來高家祖宅的時候,老闆親自讓我上去和他談。”司馬倩顯得很委屈,她那副高冷的做派,全都被我的任性踩在腳底下。
我氣得眼淚從眼眶裡掉出來,重重的推了一下司馬倩,“從那時候你就知道,他要爲我和寶寶去死,對嗎?”
司馬倩本來就是很消瘦的人,這段時間和我一樣都變得枯瘦如柴。
被我病中奮力一推,居然從牀上摔下去了。
她被摔了個半死,也沒有罵我,而是緩緩爬起來,又坐到了牀邊,“是啊,我是知道……可是老闆不讓我說……”
司馬倩像受驚的兔子,眼淚撲閃撲閃的掉下來。
和那個不擇手段,不讓用睿腦靈明咒的她,判若兩人。
聽到司馬倩早就知道凌翊會選擇和幽都那個女人同歸於盡的辦法,她居然還幫凌翊隱瞞着,讓凌翊做出這樣不可轉寰的事情。
眼下他靈魂散盡,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
“出去,司馬倩你給出去……我不想見到你!”我喊的歇斯底里,她卻動也不動。我突然前所未有的怨恨司馬倩,我恨她,“你既然知道,爲什麼不阻止,爲什麼不告訴我?”
司馬倩在凌翊死後,個性也變得十分脆弱。
她掩着面哭了,嚶嚶的哭聲傳入我的耳朵,讓我更加的煩躁。
我從牀上跳下去,我拔掉了身上的輸液針頭,打着赤腳就出去,“我和你呼吸着同一房間的空氣就覺得噁心,你不走,我走。”
“別走……只有你和我,才能救老闆了。你不可以丟下我……”司馬倩從後面拉住了我的手腕,她見我固執,膝蓋一軟跪下了。
她這一跪,跪的不是房間裡的紅木地板,是我的心頭。
我心頭所有對身邊環境的不滿和怨恨,都被她這一跪,變得消失殆盡了。從失去凌翊開始麻木的我,現在的我變得個性古怪而又暴躁。
充滿了負面情緒,否則我也不會對她無緣無故發這麼大的火。
我站定了身子,我知道我不該把氣都撒在司馬倩的身上,凌翊做的決定就是全世界的牛加在一起,也拉不回來。
更何況是一個司馬倩呢?
倏地,我情緒崩塌之時,也跪在司馬倩跟前。
那時的我就好像失去了所有依靠的浮萍,在大風大浪之中沉浮。
我緊緊的抱住司馬倩的身體,哭的像個孩子,“爲什麼呢?爲什麼要讓我失去他,我不想失去他。你也希望,他現在還活着,是嗎?”
“不要緊的,老闆娘,從今往後司馬倩會守着你的。”司馬倩平時對我聽討厭的,在失去凌翊的時候。
她卻是那個摟住我,說要守護着我的人。
我泣不成聲,渾身哭的顫抖。
她那樣的瘦小,卻能將我的身子打橫抱起,放在牀上,“老闆娘,你要自己保護好自己的身體。你和我纔是……纔是有機會救回老闆的希望……你明白嗎?”
“我……我能救回他。”我現在對司馬倩的信任不止一點點,她就是我全部的希望和曙光。
我怎麼能不信她的話呢?
可當時算出來的卦象是,黑風衣援手命不絕。
只有司馬倩肯伸出援手,纔有可能命不該絕,可司馬倩又說自己不是天神。她沒法扭轉三魂七魄都消散的事實,這才讓我剛纔急了眼,衝她發脾氣。
司馬倩凝神注視了我一會兒,輕輕的幫我擦去臉上的淚水,“唐門縱橫陰陽兩界,雖然十多年前曾被屠戮殆盡。可你的父親和母親還在,想來這世間唯一能找到他們的就只有你了。”
“你的意思是說,唐門中有救他的法子?”我眼神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