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喜歡玩cos,他們戴了美瞳,也塗了紫顏色的口紅,警官您別怕。”我在慌亂之中撒着謊,心裡都要被這倆熊孩子給氣死了。
沒事兒把解藥倒了,現在毒發了纔想到來求我。
他們就作吧,早晚有一天領盒飯了。
雖然在詛咒這倆熊孩子,可我是真的在搜腸刮肚的想辦法,要怎麼才能救這倆孩子。如果我不管他們,可是會讓他們變成活屍的。
最後被腹中的鬼蟲操縱,成爲一具行屍走肉的空皮囊。
那個警官顯然是嚇了一跳,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脯,“哎喲,現在的孩子,膽子就是大。我剛纔一看見,還以爲是美國電影裡的喪屍從電視裡爬出來。”
倆熊孩子聽到警官的這個評價,躲在我身後,有些憤憤的看着那警官。不過憤憤的眼神裡,還有幾分畏懼。
因爲他們抓着我衣料的手指甲,好像也在不斷的生長着,一點點的變長。
“對了,警官,這兩個孩子生病了。他們要喝的中藥,我還放在廚房沒有煮好。您看看您能幫我關照一下,讓我進去煮藥嗎?”我好不容易纔想到一個措辭,心想着,這樣總能給這倆熊孩子重新熬一碗藥了吧。
警官有些爲難,“就不能等等嗎?”
“是治哮喘的藥,要是不立刻吃的話,發作了可能會危機到生命。”我軟語相求,心裡面也十分的着急。
人一旦開始撒謊了,可真是什麼彌天大謊都能撒出來。
這下,警官是真的不敢攔我了,引着我還有倆小兔崽子就進了高家祖宅。裡面被搜查的警察們翻得七零八落的,他交代了一下,就有兩個警察看着我去廚房煮藥。
倆小兔崽子現在是知道怕了,緊張的抓着我的衣角,就跟我進了廚房。
我對於煮這種解蠱的藥,是沒有半分的瞭解。我只聽老爺子說過,這種藥要什麼順時針攪一攪,逆時針攪一攪,還要什麼文火燒一燒。
我就知道往裡頭加水,然後把藥給煮開了。
這麼煮,誰知道會不會煮出什麼問題啊。
敲了敲竈臺,被倆警察看着,還是在心裡默唸着想讓那隻保家仙出來。可是保家仙好像是出門找藥材了,敲了老半天都沒出來。
旁邊那倆看着我的警官有些不耐煩了,“爲什麼還不開火啊,你敲竈臺幹什麼?”
“我……我剛纔發呆呢,馬上就煮,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我往那口裝着藥渣的鍋里加了點水,就打開煤氣竈的開關了。
水還沒煮沸的時候,我也沒閒着,在附近找找有沒有生雞蛋或者熟了的雞蛋。先給倆小子給用一下,可是翻來翻去,只找到兩顆生的。
生的雞蛋,放進蒸鍋裡蒸,這樣速度也許慢一些,但是煮鍋這裡被佔用了,也只能先這樣了。
“蘇芒姐姐,我難受,其中一個小兔崽子摟住了我的腰。”他好似十分的痛苦,額頭上沾滿了汗液。
汗液透過我薄薄的襯衫,都觸碰到我的肌膚了。
我也是心疼這個不聽話的兔崽子,低頭用袖子擦了擦他額上的汗,“哪裡難受了?”
“骨頭,骨頭好像要裂開了了……皮膚……肉,內臟,都跟火燒一樣。很痛……”小兔崽子已經是疼的淚流滿面,牙齒也在打顫。
活人屍變哪兒是那麼簡單,只是長指甲,變眼瞳顏色的問題。
一個活人的身體本身在一定情況下,是恆定不變的,屍變了時候皮膚和組織就會腐爛產生化學反應。
屍氣也會在腹內鼓脹,由內至外的,潰爛。
而且這種變化,比自然界的屍體要快很多,屍氣就會燒灼到內臟本身。
再者說骨骼,屍體的骨骼和人體的骨骼,本身就有很大的差別。人的骨骼在變化成屍變的骨骼的迅速的過程中,是會變得撕扯一樣難受,最後變得僵硬,骨髓和其他體液也會在骨骼內部乾涸。
“你再忍忍,藥馬上要煮好了。”我看着這孩子這麼可憐,也是忍不住摟住他的後腦勺,“看你還敢不敢任性,藥是可以隨便不吃的嗎?”
“我們真的再也不敢了,蘇芒,我以後一定好好聽你跟師父的話。”另一個熊孩子,身體裡受不了屍氣給內臟帶來的負擔,嘴角緩緩的流出血液。
看着叫人覺着很特不成鋼,又忍不住揪心。
白道兒還在廁所裡面,要是知道自己的兩個徒弟成這樣了,還不難過死了。我給他們一人到了一點水,先讓他們喝下,“補充點水,先稀釋一下體內的……體內的蠱毒吧。”
我刻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不讓旁邊看着我們的那倆警官聽見我說蠱毒的事情。我好不容易纔騙了門口的警官,進來給他們煮解藥。
事實證明,我還是圖樣圖森破,完全沒有考慮周到。
藥方上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在鍋子裡沒煮,味道還好些,就有些嗆人。可是這會兒煮開了,那個惡臭簡直就是世間最毒的毒藥,都能當生化武器來用了。
這味道真的是沒誰了。
我也是心虛,也不管煮到了幾成火候,心想着先給這倆兔崽子喝了就完事了。想到了這裡,就手腳麻利的從鍋裡面弄出來,倒到竈臺上的碗裡。
鍋蓋一開,那個噁心的味道就更濃重了。
好像是……
好像是火葬場裡,高溫的爐火烤化了屍體的散發出來的惡臭一樣。而且那種烤化的屍體,很可能還是腐爛屍變的殭屍,才能發出如此品級的惡臭。
那倆看着我的警察,用手帕捂着自己的口鼻,在臭氣熏天的廚房,厲聲喝道:“你煮的什麼藥,這麼臭啊。”
我懶得理他們,趕緊的把藥端起來。
誰知道剛煮出來的藥太燙了,我實在是沒法送過去,只能匆忙的到處去找一塊溼布,去把藥碗給包住。
剛從水池旁邊撈到一塊布,我迅速的就拿布把碗給包住了,給倆小兔崽子送去。本來以爲已經是萬無一失了,可是太陽穴上突然間就被一個金屬的硬物給頂住了。
我動作瞬間就挺住了,心裡面罵了娘了。
臥槽。
老孃煮藥給倆兔崽子吃,礙着你們辦案了還是砸了。
“把藥碗放下,否則我就對你不客氣,我的槍可不是吃素的。”那個女警花被廚房裡的臭氣,給吸引過來了。
槍口頂着我的腦袋瓜子,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腦袋在別人的槍口底下。
我突然就明白了,爲什麼宋晴會那麼恨司馬倩。
當一個人的性命掌握在另外一個的手裡的時候,心裡面是真的有一種屈辱感的。我好好的平白無故的,命就攥在了別人的手上。
我倔強的沒放下藥碗,但是也不敢輕舉妄動。
她手裡有槍,要殺我就跟玩似的。
“去,去吧碗拿下來。”警花指使着另外一個警員將我手裡的碗奪走,放在了桌上。然後她才問我,“鍋裡煮的什麼?”
“藥啊!”我嘴脣哆嗦了一下。
倆小鬼更是可憐巴巴的乞求警花,“阿姨,我們好難受,快把藥給我們。”
他們兩個被鬼蟲蠱折磨的,真的是已經半死不活了,臉上的五官都變得扭曲了。這真的是他們調皮任性的報應,可即便這樣也罪不至死。
藥就在眼前了,還喝不上了。
這也太荒唐了!
“不會是毒品吧?現在發了毒癮了,才這麼難受吧。”警花冷冷的笑了,讓另外一個警官去檢查藥渣。
檢查的結果就是,鍋裡頭有死老鼠,還有蠍子、石頭之類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這東西活人是絕對不能吃的,吃了可能就會死,就算不死,也會像白道一樣拉肚子。
連我都懷疑,這藥就是讓人拉肚子,然後把肚子裡的蠱全都排出來。
只是苗蠱博大精深,我都只是門外漢,所以不好說這個原理到底是什麼,但絕非我們大家想的那麼簡單。
倆小鬼是真的難受的不行了,一邊吐血一邊就要去搶竈臺上的藥來喝。那女警花真是夠惡毒的,一隻手拿了全倒在池子裡了,“這種東西怎麼能喝呢?喝了會鬧肚子的,不要相信民間偏方。”
“你這個女人有病吧?”小兔崽子也發飆了,“我們願意喝這種東西怎麼了?確定不是毒品就好了,不就行了。”
“別跟那個老孃們爭了,鍋裡還有點藥……快……快!”另外一個吐血吐的都要斷氣兒了,歪歪斜斜的如同喪屍一樣走到竈臺邊上。
誰知道那警花也是壞心腸,擡手就朝鍋子開了一槍。
子彈差點都打中倆兔崽子,鍋被擊中了以後就翻到在地,烏漆麻黑雜七雜八的藥材倒了一地都是。
這下完了。
眼下就是不怕髒,把藥材全都撿起來,重新烹煮,也需要時間。
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我是真的傻了,兩個小兔崽子也絕望了,相繼在抱頭痛哭。
說自己怎麼那麼可憐,年紀輕輕的就要變成活屍體了。
最後,還要被自己的師父,親手大卸八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