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海裡全都是隔壁寢室楊柳清死後七竅流血的畫面,她也是被那條蛇找上的。然後,在寢室裡大家都睡着的情況下,無聲無息就被那條黑蛇給害死了。
現在輪到我了,我該怎麼辦?
對付這種鬼怪邪祟一樣的東西,我又不是宋晴,我一點經驗都沒有。
可是什麼都不做的話,我真的會變成楊柳清一樣。
我整個人渾身都出了冷汗,好像浸泡在水缸裡一樣,身體冰冷而又溼淋淋的。想張開嘴求救,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就好像真正的鬼壓牀一般,神智特別清醒,可是整個人卻好像被無形的一股力量壓住,動彈不得。
連說話都不行,就好像半夢半醒的狀態。
我以前也遇到過鬼壓牀,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七歲那年的生日。早上醒來就不知道怎麼了,躺在牀上一動都動不了,想起來卻起不來。
周圍我媽在我房間走來走去,幫我收拾房間,我卻沒辦法起來。甚至沒有辦法在這種情況下和我媽說話,知道十幾分鍾後,這種情況才自然而然的起來。
事後,我問過我媽。
我媽說我還在睡覺根本就沒醒來,我說了幾件她在房間裡做的事。她又不相信鬼壓牀這種事,只能怪我說是我醒了以後賴牀裝睡,其實把她的動作看的一清二楚。
可我知道事實並非如此,那就好像靈魂飄在上空一樣,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眼肉身的眼睛卻沒有張開。
宋晴說我那是靈魂出竅了,屬於鬼壓牀的一種,但是不是最普遍的鬼壓牀,應該屬於是陰陽先生都有的天賦。
按理說,我是適合學習陰陽術數的,宋晴的爺爺也說我很有天賦。
腦門上的天眼,比一般人更容易打開。
腦袋裡想這些都沒用,因爲我根本就不是陰陽先生,宋晴的爺爺有說過要收我。我爸和我媽卻都沒同意,我現在根本沒有辦法對付這隻黑蛇。
它在我的心臟裡,就好像進入了一個游泳池,各種遊走。
我能感覺到心窩的地方,一會兒是這兒冰涼,一會兒是那兒冰涼刺骨。身上的汗越來越多,直接就把牀褥子也弄溼了。
心率的速度加快,靈魂在軀殼裡掙扎,想要嘗試着起來。
但是,那隻會讓意識更加的疲憊和緊張,鼻孔裡緩緩流下的鮮血,讓我好不容易平復的心情又變的複雜可怕起來。
現在正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
耳邊迴盪着輕飄飄的聲音,就好像一個女人如泣如訴的哭聲一般,“傻妞,以前還有凌翊保護你,現在你把他轟走了,終於能吃你的靈魂了。”
我去啊。
是那條蛇在說話,它居然這麼快就知道了,我把凌翊趕走了的事實。因爲我從來都不知道,之所以我能這麼安全,沒有被水鬼附身的蛇纏上,是因爲有凌翊在保護着我。
水鬼去找楊柳清,而不是我,也是因爲它忌憚凌翊。
當時我和宋晴還在推測這個黑蛇還會不會繼續害人,沒想到卻是找到我的頭上了。
我嘗試着讓麻木的像石頭一樣的舌頭打卷兒,雖然身體被這條水鬼蛇給控制住了。在凝神關注之下,還是讓舌頭捲了卷,好像是能動了一點了。
“放心吧,我不會馬上殺你,我會一點一點享用你。連我主子都關注你,我以爲你有多厲害,現在看來和廢物無異。”那個水鬼蛇就好像話嘮一樣在我耳邊自說自話,聲音輕飄飄的有些虛無。
我害怕的直打寒顫,心裡面卻有一種強烈的求生的慾望,凌翊不在了。可我還有獨立的寶寶啊,他雖然弱小,但是在關鍵時刻是能打敗那些妖邪之物的。
可我的手腕上還套着馬道長編的符紙忘了摘,現在我和孩子已經失去了聯繫,我沒法在它那裡尋求到幫助。
想到了這裡,我靈機一動,努力的伸動手腕上的手指,想辦法單手就把手腕上的紙做的的手腕給弄下來。被控制的身體想要動起來本來就很困難,而且還是單手從手腕上拽下鐲子之類的東西就更不容易了。
我費了半天勁兒,額頭上的汗從額角流下,把我腦袋下面的枕頭都浸透了。
心房深處同樣的冰冷刺骨,讓我的腦子變得有些不太清醒,心悸的感覺完全打亂了我的狀態。
手指都在顫抖,卻只能拼命咬牙繼續努力。
終於,我的手指觸摸到了那張用符紙做的手環,我狠狠的咬住脣,讓整個人的意識能夠更加的清醒。
就在這一瞬間,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手指尖上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居然掙脫了那種麻木的感覺,將符紙狠狠的從手腕上就給抽下來。
符紙被我給扯碎成了兩半,肚子的地方一陣冰涼。
就好像儲藏了一塊冰,要是換做平時,我肯定覺得很難受。此時此刻,卻有一種熱淚盈眶的感覺,我感覺到腹中正在蜷縮着,慢慢醒來的小傢伙。
他緩緩的睜開眼睛,嘴裡奶聲奶氣的咕噥着,“媽媽,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