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航空管制這麼嚴重,飛僵要飛行過來,恐怕也要提前彙報航線吧?
這件事說的神乎其神,可我們這羣人也不過是一笑置之。眼下是吃的差不多,大家的肚子也都圓起來。
高天風結了錢,我們也都紛紛起身離開。
離開之後,高天風就帶我們到附近的酒店下榻。
我和張靈川都累的七葷八素了這一整天,拿了房卡就是回自己的房間睡覺。倒是高天風和白道兒兩個人,覺得這麼玩還不夠盡興,要體會一下運城的夜生活。
去看什麼夜店舞王,順便把個漂亮的妹妹回來睡覺。
一聽能去夜店,白道兒的那倆徒弟就眼睛發光的過去了。現在的孩子啊,毛兒還沒長齊呢,就喜歡往夜店裡鑽了。
我可沒空管那些,在牀上倒頭就睡下了。
現在懷着孩子,有些姿勢睡覺會壓迫到肚子,只能四仰八叉的正面躺倒。我以前喜歡朝右面側臥睡覺,現在這個習慣都不得不改掉了。
有些的時候睡覺睡了一半,小腿肚子還會抽筋的把人給抽醒。
導致我沒有凌翊陪在身邊的時候,總是睡的很淺,第二天還得強大精神處理各種奇怪的事情。
唯有今天是進入到了深度睡眠,或者說不是深度睡眠,只是睡的很沉。在醫學的角度上,只有不做夢的,或者做了夢不記得的睡眠才叫深度睡眠。
我這個夢實在有些離奇詭異,我居然是到了運城市區到城郊盤山公路的那段路上。天上正下着瓢潑大雨,卻淋不到我身上。
我找了半天的原因,居然是手上拿了一柄白色的紙傘。
白傘招陰,黑傘招魂。
我手上怎麼會拿着白兇呢,我在夢裡頭想不明白。卻只是靜靜的站在雨中,雨幕將能見度降到了最低,冰冷的雨絲讓空氣變得十分陰冷。
潮溼的水汽呼吸到肺裡,讓人有一種吸進黴味的感覺,平添幾分窒息的感覺。
我前面突然多了一個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女孩的背影,她窈窕的身形在雨幕中若隱若現,顯得十分的姣好。
我不是男人,可不知道爲什麼,就是被她這樣美好的身段所吸引。
她的出現好像就是引領着我前進,帶着我去某個地方,我只知道前面的路是一直通往高家祖宅的。
我開始覺得奇怪了,不管我走路的速度如何,她總跟我保持一模一樣的距離。
我走慢了,她就好像在刻意的等我。
我走快了,她也加快了腳步。
這時候,雨中冰冷的寒氣才一下子從四面八方,將我徹底的包圍。我腳上的運動鞋進水了,浸泡在冰冷的雨水裡。
腳底板據說是連接心脈的位置,被水這麼一浸泡。
感覺雨水裡的冰寒刺骨,一下就如同利劍一樣從腳底心刺到了心臟。
那個身影慢慢的我就好似能看清了一樣,而且越走越近,最後到了距離她十米的位置。我特麼的居然發現這個女人,她沒有腳。
沒有腳,就是鬼咯。
我去口袋裡摸北斗玄魚的時候,才發現褲子口袋漏一個大洞,哪裡有什麼北斗玄魚啊。手指頭都能通過那個口袋上的大洞,伸進去摸到自己的大腿。
突然,我就發現,沒有了北斗玄魚。
我就是一個廢人!
一個廢柴當中的戰鬥機,說的就是我了!我本來根本沒有陰陽五行的資質,繼續在警校裡上學,也許一生都不會再接觸到陰陽玄學。
可是命運的齒輪不斷的轉動,逼迫着我不斷的進步。
不斷的升級打怪,讓我跟一個遇到鬼和弱智沒什麼兩樣的小女生,變成了如今高家看墳都要仰仗我的陰陽先生。
這條軌跡,好似早在很多年前,命運已經幫我全都規劃好了。
我只是這條路上的一顆棋子,不斷的和命運抗爭,卻又不斷的備受擺佈。
我很想在這條公路上停下腳步,因爲沒有北斗玄魚了,我根本沒有其他力量戰勝這個女鬼。
我甚至想到了要逃,可是背上卻好像有一雙手在輕輕的推着我。
把我往那個停下來的白衣女子的身邊退去,我在這個過程中沒有慌亂和掙扎,平靜的就從她的身邊經過。
耳朵上突然就感覺到有一股涼氣吹了上去,耳旁竟然出現了司馬倩聲音:“五通神大人讓你三更死,你還想活到五更天嗎?縮在江城裡好好的,卻非要來運城送命。找了十多年,你自己送上門了!”
十多年?
是他們,是當年的那些人……
他們到處在找我,因爲我命格改變了,他們根本不知道我從唐家小七變成了一個沒有記憶的蘇芒。
我猛然回頭,嘴裡念動的佛經,想要抓住那女鬼。
問問他們,他們到底是一幫什麼人……
五通神大人又是個什麼東西!
可是我背後哪有什麼穿着白衣的姑娘啊,只有一隻純白色的紙人,站在雨中。紙人通體都是白色的,只有那張臉上有色彩,畫的栩栩如生。
蛇精一樣的臉蛋,桃花眼,脣紅齒白的。
我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剛纔就是這個紙人在說話?
他媽的,我這輩子是跟紙人衝上了嗎?
怎麼又有一隻紙人纏住了我?
就在我滿腦子都是疑問的時候,山坡上突然就發出瞭如同雷電一般的轟鳴聲。那聲音斷斷續續的,就跟卡殼的膠片帶子一樣。
我擡頭去看聲音的出處,就見到一塊黑壓壓的木頭在密集的雨中,從上坡上滾了下來。當它正好發出一聲巨響,掉落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才意識到。
哦……
山上的棺材又掉下來一口,這口棺材正對我的是棺材頭。它落得問問當當,那一頭的正方形的一面用金漆畫着蓮紋一般的符文。
金漆就跟新上的一樣,沒有半點的陳舊。
那符文我好像很熟悉,但是並沒有真正畫過,因爲那是鎮屍用的符文。
現在的屍骨都是興火葬,基本很少有人再用土葬的形式,也不存在什麼詐屍之類的事情。除非像我們學校那樣,是有人在暗中搗鬼,否則根本就用不到從前鎮屍的那些符籙。
我腦子裡更過着這些想法,那棺材蓋兒上的釘子猛然就飛起來,脫落在地上。棺材的蓋子往旁邊斜了四十五度角,好像打開了。
我低頭往裡面去看,睜開眼睛,卻是躺在酒店的牀上。
在外面酒店睡覺,我沒有安全感,所以酒店房間裡的燈我只關了一半。從廁所和廊道里發出來的光芒,照亮着臥室這邊的一切。
一隻小小的嬰靈正在我的腳底心,用自己的手指頭撓着。
那冰涼的感覺,讓我額頭上都憋出冷汗了。
難怪我晚上睡覺的時候,覺得腳底板的位置特別的冰涼,原來是這個小傢伙在夢境外面使壞。
害了我做了這麼恐怖的一個噩夢,我氣的笑了。
抓住這小東西的一隻腳拎起來,“你爹地呢?居然跑來我這兒鬧!”
這小東西和白道兒混熟了,也不喊白道兒哥哥,一個勁兒的親熱的喊人家叫爹地。白道兒是名副其實的老光棍,膝下沒有兒子,現在白撿了一個兒子,自然是樂不可支。
“爹地……爹地在……外面……”那小東西年歲並不大,所能表達的話也不多,它跟南宮池墨家的小鬼可不同。
那揹帶褲小鬼,天天有道士煉化,還有香燭供奉。
真是每次見它都有很大的變化,總之是一次強過一次,第一次見那揹帶褲的時候。它還嘴巴里連話都說不利落,後來到了南宮池墨冥婚的時候,已經能順暢的與人交流了。
這個小東西沒有表達錯吧?
白道兒不是去夜店了嗎,怎麼會在門口呢。
我也是將信將疑的去我房門口看了一眼,就見到白道兒和高天風喝的醉醺醺的,正四仰八叉的倒在我和張靈川兩個人的門前。
高天風還好,無論怎麼喝都是官二代,富二代。
他那身行頭,還有顏值,倒在地上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帥意。而且,他似乎是還在爲卿筱的事情難過,去夜店借酒澆愁。
眉頭緊蹙的樣子,都有些讓人心疼了。
倒是那白道兒可真是不修邊幅的,臉上還有深紅色的口紅印。高天風在來之前給我們仨都打錢,那可是一筆不小的數字。他也不去買身好看的行頭,依舊是穿着破破爛爛的道袍去夜店。
這都是什麼毛病啊?
以前洛辰駿還沒失蹤的時候,也是喜歡穿道袍進酒吧。
我實在是無奈,只能先扶起自己比較熟悉的白道兒,從他褲兜裡找到房卡,把他給弄進自己的房間裡。
我在外面拖動一個大男人的動靜比較大,張靈川在房間裡似乎也聽見了。他出來一看,立刻就幫忙把高天風弄進房間裡去。
這一忙活,我們倆都出汗了,卻只能是相視一笑,回去睡覺。
我經過那個夢以後,是真的睡不着了,一閉上眼睛就是讓我噁心的蘋果,還有那口從山上掉下來的黑漆漆一片的棺材。
翌日,是等白道兒和高天風酒醒了,我們纔回的高家祖宅。
車還是原來的那輛商務車,開車的人改成了沒有駕照,卻開的很穩的張靈川。張靈川把車開的四平八穩的,我在車上舒服的都快睡着了。
倏地,耳邊就是一聲巨大無比的,重物落地的聲音。
我閉着眼睛有些迷迷糊糊,這一下次猛的從座位上驚醒過來,恍惚的就去看外面的情形,就見到車子的前面突然就就多了一口黑漆漆的棺材,那棺材碩大無比,得有半人多高了。
而且看着輪廓,怎麼那麼的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