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那些人家的熊孩子,手段也忒殘忍了。就連我一個二十多歲的成人,聽完以後,也覺得頭皮發麻。
腦子裡想到的,是一些有關於熊孩子,心起歹意害人的新聞。
例如:《熊孩子無聊扔磚頭,打死準新娘》《熊孩子和小夥伴河邊釣魚,推小夥伴入河,撒謊稱朋友下水玩穿越》《小女孩將嬰兒,從樓上扔下》……
看起來一臉純真的稚子,其實也是有一定的殺傷力,和破壞力的。
“扔它!”一個孩子叫出來。
其他孩子就撿起地上的石頭往上面扔,那個什麼娜爺從樹上下來,也加入了虐貓的行列。她和別的小孩不同,儼然就是孩子王。
撿起地上的半塊磚頭,就要砸上去。
那月靈金瞳貓本來被吊着脖子,已經是奄奄一息,嘴裡頭只剩下輕微的嗚咽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活活吊死在上頭。
可是這一下磚頭要是上去了,月靈金瞳貓絕壁的是當場斃命。
我曾經也對月靈金瞳貓起過一次殺心,可是當我看到它要被活活虐死的時候,居然心軟了。
“你們幹什麼呢?”宋晴比我反應還要快,先上去阻止。
我心想壞了,這羣熊孩子未必怕宋晴和我兩個女流之輩。萬一他們拿石頭砸我們,我一個孕婦,宋晴一個手裡拿硃砂的小妞,應該是抗不不過被石頭這種東西砸中腦袋。
這些孩子年齡雖小,可力氣可不小。
只要用石頭猛的用力砸一下,就是腦震盪。
“有人阻止我們。”最小的那個孩子,先覺得有些害怕。
其他孩子紛紛說:“怕什麼?兩個路過的阿姨而已,先用石頭打她們……”
這一下真是倒黴到了家了,我這個災難體質的人,真是想什麼來什麼。這羣王八犢子,居然真的拿石頭來砸我們。
也怪宋晴太莽撞了,直接就上去阻止,現在的小孩不怕這個。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腦門上就被石頭狠狠的砸了一下,都出血了,腦子更是一片暈頭轉向的。嘴裡禁不住“啊……”的痛叫一聲。
宋晴急忙擋在我前面,側頭來問我:“蘇芒果你怎麼樣了?”
“我沒事,痛死我了。”我捂着受傷的腦袋,覺得自己真實晦氣,動不動的就遇到血光之災。
好在那小孩是這裡面個子最小的,力氣也不如其他幾個大孩子大。我腦袋只是破了個口子,倒不至於大晚上的還要去縫針。
“活該啊,讓你們多管閒事……”
“就是!有本事去找大人告狀啊!”
“我們纔不怕你們類……”
……
告狀?
現在的熊孩子都是父母培養出來的,告狀說不定還會被爹媽倒打一耙。哪裡像我們以前小時候,被鄰居告狀,不管誰對誰錯。
反正就是我們不對,而且還要給人家恭恭敬敬的道歉,寫檢討。萬一人家不肯罷休,告到學校去,那就更倒黴了。
我以前不調皮,倒是沒有遇過這樣的事情。
只是見過別人家的小孩悲劇,被鄰居告到學校裡,站了一學期的牆角。那個時候,每個孩子的家教都很嚴,哪裡像是現在啊。
我輕輕的推開宋晴,拿出手機,直面那些熊孩子,“我已經報警了,你們可以拿石頭砸我們。但是一會兒警察叔叔來了,就算你們父母寵着你們,關進小黑屋裡少不了的。”
熊孩子也許不怕大人,更不怕自己的家長。
但是有一個東西他必須害怕,就是警察叔叔,我的確是撥打了110報警了。我不能因爲對方是小孩子,我就放棄維護自身權益的權利。
在電話裡說了自己具體所在的位置和地方,然後我才掛斷了電話。
那羣孩子都沒說話了,靜靜的看着我報警,眼睛裡全都是那種害怕的表情。昏黃的路燈照在附近,讓這裡顯得有些昏暗。
那隻可憐的月靈金瞳貓,還倒黴的掛在樹上,不知道此刻到底是不是嚥氣了。
我看着那隻貓被吊在樹上的時候,漂亮的皮毛也變得那樣的凌亂,血染了亂亂的毛髮。也許,人之所以區別於鬼,是真的沒有辦法做到完全無情。
“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把它放下來,我會在警察叔叔面前爲你們求情。”我一字一頓完全沒有任何害怕之意,不卑不亢的和這羣孩子說。
我不會動手和他們打架,和孩子一般見識沒意思。
最有效的辦法,就是不害怕,不畏懼。
熊孩子喜歡欺負的,就是比他們弱小的存在。以前的孩子,再是頑皮,也不敢欺負比自己年齡大的孩子。
只是現在有些成人,難免懦弱,纔會讓這些孩子無法無天。
“娜爺,把它放下來吧,要是警察把我們關進監獄裡,我們就……就看不見爸爸媽媽了。”小孩們都有些怕了,開始勸那個孩子王。
“是啊,是啊,剛纔都傷了她們兩個了。她們告訴警察叔叔,我們就完蛋了……”
小朋友嘛,不懂法律,以爲做錯事見到警察,就要接受懲罰。
那個叫娜爺的女孩子,雖然一身男孩子氣,大冷天的不穿上衣。跟個老爺們似的,光這個膀子就出來了。
她是那個最不服氣的人,滿臉的倔強,“我就是不放下來,你們能怎麼樣?”
那樹我和宋晴都瞧了一眼,孩子上去還容易。
像我們兩個這樣的體重身高,上去就算是身子靈活,可那樹已經很老了。常年都有白蟻蛀空樹幹,很容易就被我們的體重壓塌。
到時候上去,還不是要和那隻貓一起掉下來。
“姓林的,你不放,我放。到時候警察叔叔來,也是抓你。”一個看起來只比那女孩子王小一點點的男生快速的爬上了樹,將繩子解開了。
他也沒想着那月靈金瞳貓這麼從樹上摔下來,就算不死,也要摔個半殘。好在我眼疾手快,衝過去給接在手裡了。
腦袋上的血卻流了下來,糊了雙眼,有些看不清楚前面的東西。
我身後用手背去擦,宋晴就把那隻月靈金瞳貓給抱過去了。我不知道小傢伙死沒死,只覺得我抱在手裡的時候,身體就有些涼了。
聽到耳邊一聲微弱的“喵”的一聲,我的心不知道爲什麼就定了下來。
看着手心裡的血液,我其實是有些發愣的,不知道我和宋晴兩個人到底在這裡幹什麼。我剛纔還想着,早點回家吃飯,吃完飯就複習呢。
現在我這個時間點還沒回去,我媽又該去宋晴家裡找我。
熊孩子跑了兩個回家了,這裡就剩下那個叫娜爺的三個孩子。突然就見那個娜爺,又蹲下身去撿地上的半塊磚。
“你不是愛報警找警察叔叔嗎?那你就去死吧,我要和你同歸於盡……”她抄着轉頭就往我的腦袋上扔過來。
我倒沒想自己被砸中有什麼後果。
只是悲催的想着,司馬倩拿着槍都被我和宋晴搞定了。還有鬼域的那些妖魔鬼怪,我都不在話下,今天也忒窩囊了,被一羣小孩給撂倒了。
可是等了半天,都沒等到轉頭砸我腦袋上。
擡起腦袋一看,竟然是有一具偉岸的身軀擋在我面前。這身軀頎長而又高大,將昏暗的路燈全都遮蔽了,形成一道剪影將我的身子遮住。
我看着這個身穿白色呢大衣的背影,低聲的說了一聲:“鷙月,你怎麼來了?”
“寶貝,你在這裡被人欺負,作爲老公,我怎麼能不來呢?”他沒有轉過身來,只是用一種十分妖嬈魅惑的語氣在和我說話。
我站在他身後,突然有一種糾結的感覺。
鷙月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以剛纔那種情況,他完全沒必要救我,因爲救我他沒有任何好處。
剛想到這裡,就見站在我身前的高大身影顫抖了幾下。
倏地,居然如同病嬌一樣的,身子一傾斜倒在我的懷中。他面色蒼白,額頭上被砸了一塊血口子,血潺潺而下,可不像是裝的。
那個身子冰涼而又發沉,我皺了眉頭,“你怎麼樣了?你不是牛皮哄哄的人嗎?退伍特種兵方左一都被你給宰了,怎麼被孩子給……”
“寶貝,我是想讓你心疼我,不知道……我做到了沒有。”他的眼睛一直都是半睜半閉的,妖嬈嫵媚到了不可一世。
眼下,便是用這般溫柔妖嬈的眼神看我。
我立馬甩頭,“不心疼,你是故意被砸了腦袋的。我幹嘛心疼你啊……”
可以看到他腦袋上的傷口,又忍不住想,其實這個傷口本來應該長我腦袋上的。這熊孩子力氣可真不小,別看她瘦瘦,掄起磚頭能把我腦袋砸開花了。
這時候,最後剩下的三個孩子也害怕了。
尤其是那個娜爺,滿眼的倔強和堅持,凝視了我們一會兒,就邁着小步子離開了。突然,就聽到宋清懷中額月靈金瞳貓叫了,我擡眼看過去。
月光照在那隻黑貓傷痕累累的皮毛上,嘴裡咕嚕嚕的叫着,還不是喵喵叫。月光焦距,好像把所有的一切華光,都照在這貓的身上。